第87節
她心中總是隱隱作痛,這兩天比較明顯了,孫雅柔很是擔憂,如此一來,她更睡不著了。 趙奉雲去了麗鶯的院子,根本沒有什么顧慮。 麗鶯年輕,讓他都感覺好似年輕了好多歲,溫存過后,麗鶯的臉色紅潤極了,她的纖纖玉指靠著趙奉雲的胸膛:“老爺,你讓夫人不要這么折騰了嘛,弄得人家好煩啊,沒個安靜的,大公子好好的,怎么可能被人換了嘛,他又不是小孩子了?!?/br> 趙安懷都十六歲了,誰換孩子要換個這么大的。 趙奉雲皺了皺眉頭:“你別多管閑事兒,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我不喜歡心思深沉的女子?!?/br> 麗鶯嬌慎一聲:“老爺,人家不是管閑事啊,人家是擔心,大公子將來可要繼承您位子啊,夫人這么疑心,恐會傷了母子和氣,而且您看,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讓別人怎么看大公子?!?/br> 耀眼的人生,怎么能有污點呢。 趙奉雲伸手撫了撫麗鶯柔滑的臉頰:“說的有道理,我會說她的,你沒事少去她跟前晃,你沒個孩子,在她面前說話都沒有地位?!?/br> 麗鶯哼了一聲:“人家沒孩子,老爺給我一個不就好了,我又求的不多,有個子嗣,將來膝下有人養老送終?!?/br> 趙奉雲笑了,麗鶯風情萬種,正直大好年華,小脾氣也讓他很舒服。 說說笑笑的,暖帳之內微微顫顫的。 孫雅柔睡的極其不安穩。 淚水簌簌流落,沒入發梢打濕了枕巾。 孫雅柔看著面前的一幕,痛不欲生,她撲過去跌倒,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伸手錘了錘,好半天,她才梗咽的開口:“懷兒,我的懷兒啊——” 在她面前,是一具無頭尸體,她顫抖的伸手,撫摸著尸體的手和身子,她撲在上面,淚崩如絕提。 眼前的視線模糊一片,她心痛到不能呼吸,完全喪失了言語功能。 她幾次想要抱起尸體,可都沒有力氣,她崩潰的看著四周發出凄厲的大喊:“來人——來人——” 她的兒子,這才是她的兒子啊。 天亮了,孫雅柔才從夢中醒來,她感覺心口傳來劇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夢中,她已經體會過一次了。 孫雅柔捂著心口,一邊哭,一邊錘。 丫鬟進來伺候她洗漱,發現哭到快昏迷的孫雅柔,嚇的手中的銅盆一下子掉在地上撲過去:“夫人,夫人,您別嚇奴婢啊,您怎么了?!?/br> 孫雅柔頭腦發脹,她說不出話,只覺得心口陣陣窒息,一想起夢中的一幕,她就昏死過去。 丫鬟立馬大喊道:“快來人啊,夫人昏死過去了?!?/br> 下人們連忙進來房內,立馬去給處理公務的趙奉雲傳信,請大夫。 早課結束的趙安仁和趙安安都來了屋內,趙安仁皺起眉頭發火:“你們怎么伺候我娘的,到底怎么回事?!?/br> 年紀小一點的趙安安,已經被嚇哭了,抱著孫雅柔搖了搖:“娘,您別嚇安安啊,您醒醒啊?!?/br> 大夫診脈,皺起了眉頭,收起手,趙安仁就急躁道:“你快說,我娘怎么了,別吞吞吐吐的?!?/br> 大夫開口道:“心火攻心,夫人是太傷心了,府內可發生什么事情了,夫人這傷心,也太嚴重了,整個心脈都受損?!?/br> 一般如此的傷心,那都是什么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但大夫看這府內也沒有掛什么白燈籠,所以他沒有直說。 趙安仁皺著眉頭:“誰敢讓我娘傷心了,是誰,你們快說?!?/br> 母親的重要,身為嫡子,他在清楚不過了,如果沒有嫡母保護,他們就如同戰場的將士失去盔甲,行兵打戰,沒有盔甲怎么行。 趙安安擦了擦眼淚,哭著喊:“娘,您醒醒啊?!?/br> 孫雅柔幽幽轉醒,心口一陣陣的痛。 大夫看她醒過來,連忙說道:“夫人,可萬萬不能再傷心了,心脈受損可不是小事啊,嚴重者,可危及性命啊?!?/br> 孫雅柔眼眶發紅:“仁兒,安安,你們怎么也來了?” 趙安仁著急的看著孫雅柔,他輕輕開口道:“娘,你可嚇死孩兒了,到底怎么了,為何您這樣傷心啊?!?/br> “大公子和老爺來了?!?/br> 下人進來通報,趙奉雲臉色沉沉,趙安懷臉色也有著焦急。 趙奉雲來到床前,看著孫雅柔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也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是誰惹了夫人?” 成婚多年,他雖然對孫雅柔沒有了以往的情感,但孫雅柔是他明媒正娶過門的,侍奉了他的爹娘去世,這一份情是不會變的。 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不會動搖,誰敢給孫雅柔氣受。 下人們都不敢說話,他們心里其實都明白,孫雅柔心結是什么。 孫雅柔當主母這么多年,府內姨娘又不是沒有,爭寵也好,炫耀也好,她哪里當回事了,除了大公子這事情,根本沒有其他事情了。 趙安懷跪了下去:“母親,您別氣壞了身子,您要有什么不滿,怎么懲罰兒子都行,要了兒子命都行,兒子只求母親身體安康?!?/br> 第134章 第六感的夢3 孫雅柔聽到趙安懷的聲音,身體就顫抖了起來,她看著跪在她窗前的趙安懷,內心一股寒意升起。 她這么大反應,也是讓趙奉雲怒了:“你若是再鬧下去,可別怪我不念情分了?!?/br> 孫雅柔艱難的開口,她沒看趙奉雲,而是看著趙安懷:“你抬起頭來?!?/br> 孫雅柔眼睛死死的盯著趙安懷,一下都不敢眨眼。 趙安懷在孫雅柔的要求下抬起頭,他擔憂的看著孫雅柔,孫雅柔看著趙安懷的眼睛,心頭直直的發沉,這不是她的兒子,這不是,那種感覺比之前都要強烈。 一想到這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人頂著她兒子的樣子出來,她就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 孫雅柔看著趙安懷的神色怨毒無比,像是看著一個幾世仇人一般,恨不能吃rou喝血,她的眼神嚇了所有人一跳。 趙安懷露出傷心的神色,他哀哀開口:“娘……” 孫雅柔抓住枕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你不是我兒子,你別叫我娘?!?/br> 趙奉雲看著孫雅柔這般神色,氣的說不出話,他剛才都被嚇到了。 趙安仁和趙安安都靠著孫雅柔:“娘,您怎么了,您別這樣,孩兒害怕?!?/br> 孫雅柔鼻頭一酸,抱著兩個孩子發出嗚咽的哭聲。 下人們低著頭,不敢看,更不敢出聲。 趙安懷跪在床邊,默默低下頭,在無人看見的角落,雙拳捏緊成拳頭,眼神陰暗。 趙奉雲好一會才平復下心中的震驚:“夫人,你為何總是懷疑懷兒,懷兒到底哪里不好了,從小到達,學識過人,為何你就是懷疑他?!?/br> 孫雅柔望著趙奉雲,眼中有淚,她露出了軟弱神態:“老爺,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能分不出來嗎?我們的懷兒,懷兒……已經死了……” 趙奉雲心驚rou跳,孫雅柔如此傷痛不是作假,可趙安懷,明明就在他們面前啊。 趙奉雲看了看趙安懷,趙安懷似乎傷了心神,低著頭,看著頹廢極了。 孫雅柔聲音都透著無力:“老爺,你就相信我一回吧?!?/br> 趙奉雲皺著眉頭:“夫人,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根本不可能,你叫為夫如何信?” 長子已經十六成人,豈是說被換就被換的,從小到大,所見所識,別人如何能復制? 孫雅柔心口劇痛,喉間血腥,她嘴角溢出血跡:“老爺,你就信我這一回,只有這最后一回了,如若不能弄清楚,妾身也沒有機會了?!?/br> 心病還需心藥醫治,她這一味心藥,便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弄不清楚,她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趙奉雲看了看趙安懷,又看了看如此傷痛欲絕的孫雅柔,他憤然:“隨便你吧,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非要把兒子弄離心了你才滿意!” 趙奉雲甩袖離去,在他看來,根本不可能被調換,他身為從四品知府,他的兒子,誰能隨意就換走了,從小的所學,見識,別人怎么能重復? 孫雅柔的懷疑,就是無稽之談。 可看著孫雅柔為此這般樣子,他也難受的很。 都說女人的直覺超強,孫雅柔因為一點疑心病,傷心欲絕連心脈都受損了,也讓趙奉雲心驚。 他堅信自己的認知,但也不想孫雅柔為了這樣的事情郁郁而終。 她要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 趙安懷抬起頭,聲音有些梗咽,眼眶微紅:“娘,您再仔細看看兒子,兒子怎么可能是假的呢?!?/br> 孫雅柔閉上眼,一眼都不想多看,她冷冷道:“去將柳姑娘和楚公子請過來?!?/br> 趙安懷這一張臉,和她兒子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就連臉上的一些痣都一模一樣,可不是就不是。 夢里,她摸著的那一具無頭尸體,才是她的兒子。 一想起來,孫雅柔就覺得心口疼痛,眼淚止不住的下落,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已經死了。 而這個披著他的兒子摸樣的怪物,她一定要把他的皮給拔下來! 趙安仁和趙安安都靠著孫雅柔:“娘,您別傷心,別這樣傷心?!?/br> 孫雅柔哭著點頭,她抱著趙安仁和趙安安,生生忍著絕提的淚,任由心痛梗咽在喉間。 孫雅柔這段日子一直懷疑趙安懷不是她兒子,鬧的府內無人不知。 趙安仁打量著趙安懷,他看不出什么不同,他再看趙安懷的同時,趙安懷也在用傷痛的眼神看他。 趙安仁不忍看下去了,娘都這樣了,如果這真的是他大哥,大哥也一定會理解的。 柳三娘一早就發現府內好似出事情了,她和楚硯都是客人,不好打聽。 柳三娘都沒有注意到,楚硯出門了。 楚硯回來,柳三娘還以為是丫鬟,看見是楚硯,她還有些失望。 楚硯道:“過來吃?!?/br> 柳三娘沒有什么胃口:“主院出事了?!?/br> 楚硯點頭:“想吃什么?” 越州早點不錯,他看著可口都買了一些。 柳三娘完全沒有胃口,她都佩服楚硯這個時候還能吃得下,她開口:“你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嗎?” 楚硯依然答非所問:“我喂你?” 柳三娘聽著他答非所問,有些生氣,她怒瞪楚硯,卻在看向楚硯眼神的時候心咯噔了一下,她竟然從楚硯的眼神之中看見了寵溺! 柳三娘神色有些閃躲的避開,她看見楚硯真的去拿了早點,柳三娘立馬開口道:“我,我不喜歡那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