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柳三娘甚至都沒有告訴爹娘楚硯幫忙的事情,想起來柳三娘感覺有點臉熱。 可她又害怕楚硯。 現在還欠著人家人情,柳三娘有點頭疼,不還她心里不舒服,但要怎么還? 請飯的時候不請,其他的道謝方法,楚硯會不會覺得沒有誠意? 柳三娘頭疼不已。 從布莊買了東西回來,柳三娘都沒有想好該怎么做。 天色已經快黑了,柳三娘開始做飯。 最后,她安慰自己,楚硯以后可是要當定北王將軍的人,這么點小事情,他不會記得的,反正以后也沒有交集。 要不就這么算了吧。 想來他以后這么一偶出息,氣度也應該不會太小,嗯,就算了吧。 柳三娘呼出一口氣,專心準備晚飯。 等魏氏回來,柳三娘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柳父和柳大朗和柳二郎也回來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叩叩叩” 敲門聲音傳來,柳二郎起身:“誰啊?!?/br> 柳二郎去開門,看著,門外的陌生面孔:“這位大叔,您找誰呢?是不是走錯了?” 家中親戚都認識,這陌生面孔,柳二郎想都沒想就覺得肯定是找錯了。 周衙役沒穿官服,只是普通人的衣著,手中提著兩壺好酒,還抱著兩匹上好的布,見了柳二郎,立馬就咧嘴一笑了:“這里是柳元訓家吧?!?/br> 周衙役記得清清楚楚,柳三娘當時說過,家住在柳巷,爹叫柳元訓。 柳二郎摸了摸頭:“你找我爹干啥?” 柳元訓,他爹大名。 找他爹的,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人帶著禮品,笑意,說話也客氣,柳二郎讓開身:“你進來吧?!?/br> 周衙役感激一笑進了門,把禮品放下,朝著柳三娘看去。 柳三娘看劇周衙役,就擔憂起來了。 周衙役為何而來,她不用看都知道,但他所求,柳三娘是拒絕的,她并不想做什么靈者,當時那樣做,也只是想救娘而已。 如果不是劉成家算計到她家,她也不會那么做。 柳三娘移開視線。 柳父有點莫名其妙:“大兄弟,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啊?!?/br> 魏氏也一頭霧水,帶著禮品,這莫不是來求親的,魏氏看了看周衙役:“這位兄弟,你這是干什么,就算有想法,這是不是太唐突了,得先請媒人吧?!?/br> 周衙役笑著:“柳大哥大嫂,我來不是求親,是有事相求的?!?/br> 周衙役抓著柳父的手,說著就跪下去了:“我是有事相求的?!?/br> 柳父連忙站起來:“你,你這有話好好說,我可受不起你這一跪?!?/br> 柳大朗和柳二郎都一臉懵,這什么情況? 周衙役看向柳三娘:“柳姑娘,求求您了,幫幫我吧?!?/br> 周衙役一想起記憶中都快要模糊的小人兒,心中劇痛無比,情緒崩潰的涕淚橫流,這么多年了,他又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但長女的丟失,成了心結。 第26章 對不起 亡妻臨死前空洞閉不上的目光,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去做衙役,苦累他都不怕,為的就是打探個消息。 就算女兒是真死了,他也要去把尸骨帶回來,他答應了亡妻,有生之年,都不會放棄尋找,一旦有任何消息,他都會極力追查。 周衙役這一哭,柳父和魏氏才反應過來,他求的人是誰。 柳三娘心中不忍,站起身來:“您,您快起來?!?/br> 周衙役的情緒,和柳三娘好似產生了共情,雖然只是那么一瞬間,可這一瞬間,足夠讓柳三娘狠不下心了。 柳父和魏氏冷下臉,柳父直接用力拉起周衙役:“你找我女兒什么事情,強買強賣可行不通的?!?/br> 女子心軟,他是男人可不吃這一套,流兩滴淚水可打動不了他。 他女兒如花年齡,還要說親呢。 魏氏也是這樣想的:“這位兄弟,我女兒就只是個孩子,有啥事你跟我們說就行了,能幫我們就幫,不能把也無能為力?!?/br> 周衙役朝著柳三娘看去,心里有些疑問,柳三娘這么大能力,她的家人竟然不知情嗎? 周衙役有些歉意,他沒想到柳三娘是沒有跟家人說的,義莊案子之后,他根本沒法合眼,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對不起,柳姑娘?!?/br> 周衙役愧疚的低下頭,他只是稍微想一下,都知道柳三娘為什么不把這事情告訴爹娘,她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多數靈者,一生不嫁不娶,飽受五弊三缺之命,誰能喜歡做這一行呢。 柳父和魏氏都看著柳三娘,目光不解。 柳三娘本想著瞞著,但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柳三娘起身去拿碗:“您先坐下,一邊吃一邊說吧?!?/br> 柳大朗和柳二郎完全愣逼的,沒吭聲,但都時不時看柳三娘一眼,他們meimei,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神秘了? 柳三娘把自己能夠通靈的事情簡短的給柳父和魏氏說了一遍。 她只說,病后突然就有了這種能力,當時義莊焙燒,劉家人反咬一口,找不到證據,她不得已才這么做的。 柳父沒說話。 就連魏氏也沉默了,臉上沒有了笑意。 柳大朗和柳二郎更是不說話。 靈者,神婆,上回柳三娘生病的時候就請回來過,但他們無法把這和自己meimei聯系起來。 踏入那一行,似乎就不能嫁人了。 柳大朗和柳二郎就有些沉不住氣:“娘,三娘才不是什么靈者?!?/br> 魏氏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好好一個姑娘,會刺繡,會做飯,長的白嫩柔美,咋能夠去做那事情。 魏氏冷著臉,當下就要趕人:“大郎二郎,把他拿來的東西還給他?!?/br> 周衙役著急了:“柳姑娘,求求您幫幫忙,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啊?!?/br> 柳大朗和柳二郎已經把周衙役帶來的東西塞還給他了,并且把他朝著外面推去。 柳三娘皺著眉頭,到底是沒有開口。 說到底,她心中也不想接觸這些的。 上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未嫁,她哪里愿意去做什么靈者呢。 看著周衙役被趕出去了,柳三娘還沒有開口,魏氏就雙手合十的祈禱:“老天爺,可別折磨我家三娘了?!?/br> 柳三娘看著魏氏,對不幫周衙役的愧疚都少了很多,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爹娘。 上輩子,魏氏臨死都嘆氣,她未嫁,遺憾的不止是她自己,魏氏和柳父,心中又何嘗不是遺憾呢。 她不幫周衙役,周衙役不會放棄尋找。 她最要緊的,是孝敬爹娘,把上輩子的遺憾給彌補了。 周衙役被趕出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想清楚了,沒有再找上門來了。 幾天之后,家中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是個媒婆、 柳三娘也知道,魏氏在回絕劉順家的相看。 劉順是個書生,媒婆拿了豐厚的禮錢,拍著胸口保證這件事一定能成,還用自己做媒多年的名聲打包票。 本來魏氏說等等,女兒家嘛,就要有點架子。 結果等來的,卻是魏氏的拒絕。 媒婆就不高興了,人家好好一個書生,前途無限,你憑啥看不起別人啊,你家柳三娘,再好看,那也不是千金小姐吧。 魏氏解釋,不是看不起,而是不合適。 好說歹說,媒婆都沒有個好臉色,如果是平常就算了,這可是她打包票的,而且事成之后,禮錢非常豐厚,劉順娘出手很大方,眼看到嘴的鴨子要飛了,媒婆心里哪里能舒服。 柳三娘手中的繡活都停下來了,她娘和媒婆在堂屋,她安安靜靜的聽,竟然能聽清楚。 柳三娘也好奇,干脆就聽,她可真的是怕魏氏不好回絕。 好在魏氏打定了注意:“許大娘,不是看不起,是不合適,我們家三娘就是個普通姑娘,劉順前途無限,以后肯定得當官,沒準還要納妾,我就這么一個閨女,想了想是真不合適?!?/br> 媒婆聽著魏氏的吹捧,心情好了點:“說的倒是?!?/br> 劉順那一看就是有出息的,要有了出息,身邊就不能保證只有柳三娘了。 魏氏看她神色緩和了,連忙又道:“許大娘,您也理解理解吧,我就想給我閨女找個心尖就只有她的?!?/br> 許大娘看著魏氏:“你真不后悔?” 這么好的女婿,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魏氏嘆了口氣:“是我女兒沒有緣分?!?/br> 許大娘想了想,魏氏本來是拒絕的,現在話也說漂亮了,再說下去反而不好,搞得好似柳三娘是個香餑餑似的。 許大娘起身:“既然你都這么決定了,那我也不好勸說你什么了,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行了,推了這么好的親事?!?/br> 以后指不定尋什么樣的,這什么樣的,能比讀書高貴? 劉順素來用功的厲害,這有出息都是遲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