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8 23:39:05~2020-10-29 23:51: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格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催更ing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6章 從前一個是低微地祈求愛會降臨, 一個是傲慢地不愿承認。 感情盛放在左右兩側的池水中,無法互通,看不見摸不得, 只剩猜忌。 如今雙向奔赴, 魚水交織相會, 卸下了阻隔在之間的石墻,許多話不說也自然地明白了。 初雪后的臨城降了溫,三月湖上雪景幽美,慢悠悠落下的雪絮好似將整個城市的節奏都放慢了。 求婚后, 柏菡和晏瀝心照不宣地搬起了家。 柏菡重新回到了三月湖居,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在這住了多久, 就也離開了多久。 清晨和晏瀝躺在同一條被褥中,她斜躺著, 他從背后抱過來。 落地窗外的樹梢覆滿了雪,陰白的天, 蒙著層霜霧的湖面, 世界都浸泡在冷色調的憂郁和凄美感中, 最是寫傷春悲秋的故事的好時節。 柏菡打著哈欠,翻了個身,一頭埋進晏瀝的頸窩中。 這一面是暖洋洋的。 晏瀝任她放肆地在身上取暖,“你想在哪里辦婚禮?” 柏菡調整了下姿勢,額頭頂在他的下顎上, “我不想辦婚禮?!?/br> “不想?” “嗯?!?/br> 晏瀝沉默半響,“第一次的婚禮,我準備得不是很好……” 確切來說,是沒準備,找了個婚禮策劃公司就不管了, 一點心沒用。 此刻是又惱又悔。 “我知道?!卑剌盏?。 “我們親吻,不,只碰了一下,你就撇過眼不看我了?!?/br> 她借機又挖苦了他一下,皺著鼻子抬起小臉看晏瀝的反應。 晏瀝苦笑,“是我錯了。所以我們再辦一場婚禮吧?!?/br> 柏菡搖搖頭,在他懷里整出一番大動靜,像魚翻了個滾,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他說:“遺憾有時也有遺憾的美,它時刻提醒著我,愛不能忘我,”她停下來,用指尖碰了碰晏瀝的鼻梁,“也能提醒我們相愛不容易?!?/br> 放下手,她用歡快的語氣說:“主要是辦婚禮太累了,還費錢。我呢,也沒有多少想請的朋友,沒什么必要?!?/br> 而且就以他們兩家父母的關系來說,來了尷尬,不來也尷尬。 “但是我們去蜜月好不好?”她亮晶晶的眼中閃爍著流光,“你能有空的話?!?/br> “好?!?/br> 按柏菡的意思來,她希望這第二次結婚進行得無聲無息,就像普通過日子那樣。 二人挑了1月16日去領證,晏瀝問柏菡為什么,她不說,神秘兮兮地抿嘴笑著。 “等以后再告訴你?!?/br> 去領證的那天,天下著小雪。 柏菡把晏瀝推到門外自己換了身衣服,走出來時外頭披著件長及小腿的羽絨服,可之下卻是光溜溜的腳踝。 晏瀝攔住她,皺著眉道:“很冷?!?/br> 柏菡抬頭瞥了眼他的西裝,“你也好不到哪兒去?!?/br> 穿得像是要去婚禮一樣。 晏瀝啞然。 柏菡說:“反正車去車回,只走從車到民政局的那一小段路?!?/br> 替公司其他人開車許久的陳叔這回可算是又替晏瀝開了,他也穿得尤為正式,翻出了家里的老西裝,坐得端正。旁人看起來還以為是要送新人去婚禮上。 柏菡坐進車里,和陳叔打了聲招呼,打量了他的裝束,笑著不語看向窗外。 老人家忌諱不好的天氣領證,但她卻覺得下著雪便是好天氣。 1月16日,是她和晏瀝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他不記得,她卻是記在了日記本上的,無法忘懷。 那天下的雪是臨城三十年來最大的,鵝毛大雪滿天飛。走在路上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風雪,根本看不清路。 年幼的她摔在厚厚的雪地里,冷得直發抖。小晏瀝冷漠地走出了二十米遠,在她就要憋不住哭出來時,他折返了。 從雪地里扶起臉上覆著雪花片、沾著水的她,瞧她眼眶紅成了一片,不耐地撇著嘴脫下手套捂住她冰塊似的手。他的手心很熱,許是因為剛才一直放在口袋里,又許是本來就熱。小柏菡貪婪的索取著他手上的熱度,悄悄把手從他袖口伸了進去,被他一把按住。 “你還要在這里站多久?” 小柏菡木訥地點點頭,又搖頭。 他掙脫了她的手,把手套扔給她,“這么冷的天出來玩不帶手套,害我們落隊了?!?/br> 他指著早就走遠的其他玩伴,“快跟上?!?/br> “我腳冷……”小柏菡軟糯又委屈地說,冷得要死了,都沒知覺了。 小晏瀝低下頭看著她濕透了的靴子,老成地用教育的口吻說她:“下雪天還穿會濕透的鞋子?” 柏菡垂眸道:“mama說漂亮……” “不漂亮?!彼痪湓挾伦×怂淖?。 “……”柏菡動了動大拇腳指,真的沒有知覺,被他這一說又紅了眼眶。 小晏瀝沒轍,閉上眼嘆了口氣道:“先送你回家,換雙鞋和襪子再去找他們玩?!?/br> 一路上,柏菡戴了手套揣在兜里也還是冷,皺著小臉沉默地跟在晏瀝身后。他回頭看了一眼,拉過她的手放進他的口袋里。他的手心和口袋中的余熱一下就溫暖了柏菡,她笑著露出缺了一顆的牙,遞過去另一只手,“這只也冷?!?/br> 柏菡一直覺的自己喜歡上晏瀝是十五歲的事,可現在瞧這雪景憶起往事,倒覺得也許是自第一天認識起,晏瀝對她來說就已經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在想什么?”晏瀝沉靜的聲音傳到耳畔,他拉住了她擱在車座上的手。 和記憶里的一樣,熱熱的,暖洋洋的。 柏菡側過身子抬眼似有若無地笑著,遞出去另一只手,“這只也冷?!?/br> 晏瀝又坐近了些,用雙手捂住她的,“你的手怎么總是這么冰?!?/br> “天生的,從小就怕冷?!?/br> 晏瀝不語,只是又握緊了些。 柏菡低眸,他果然是不記得的。改天得和他說道說道。 抵達民政局前,柏菡不由緊張了起來,手心竟然冒了汗。 晏瀝感覺到了,“太熱了?” 柏菡搖搖頭,抓緊了他剛要松開的手,無奈一笑,“緊張?!?/br> 離婚時沒緊張,就連第一次領證時都不如現在緊張。 晏瀝升起車里的隔板,把陳叔的視線阻隔在外,收緊臂彎抱了抱她。他捧起她的臉頰想要輕輕一吻安撫她的情緒,卻被柏菡推開。 “不用不用,我好不容易化好的妝面,得漂亮?!?/br> 柏菡深吸一口氣,“走吧?!?/br> 推開車門,一片雪花輕柔的落在她的眼睫上,她回過頭,這一幕便落入晏瀝的眼中。 他忽有一瞬的走神,腳步一停。 柏菡牽不動他,回頭問:“怎么了?” “漂亮?!彼吐曊f。 柏菡勾起唇,“我知道,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他穿著一身西裝,很冷,但他執意如此。風雪從羽絨衣下擺灌進來,柏菡裸露在外的小腿也凍得發僵。 一進民政局,溫暖的熱氣襲來,這才緩過勁。 工作人員抬起頭,正感嘆二人顏值相配,男方竟在這種天氣還穿了正裝時,女方忽然拉開了長款羽絨衣的拉鏈。 黑色一褪去,露出里面潔白的紗裙。 宛若天使忽降人間。 柏菡把羽絨衣掛在手臂上,擠壓出里面的氣,用手掌心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即使里面有熱氣,穿著單薄的吊帶紗裙,還是好冷。 這條裙子不是婚紗卻似婚紗。 沒有拖地的十米大裙擺,只垂到小腿肚。沒有華麗的珠寶或是花,只是簡單的白。 她很瘦,卻又很豐盈。 細細的吊帶經過她鎖骨,沒有一絲贅rou的肩與背脊襯得她細長的脖頸宛若天鵝頸。蕾絲不多不少地點綴在肩帶與胸前,細紗團成一個個小花團點綴著,她的豐盈隨著她的一動微微一漾。裙身貼著她纖細的腰肢向下,沒有了羽絨衣束縛的裙擺微微蓬起,多層紗疊起了厚度,她每走一步,裙擺也會跟著輕搖。 晏瀝站在原處不動了。 喉結滾動,耳根和眼眶皆紅了。 柏菡走近他,嫣然一笑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回神?!?/br> 晏瀝忽地抓住她的手,喉頭微哽著問:“你真的不想再擁有一個婚禮?” 柏菡捏著他的指尖,晃了晃,淺笑著說:“不想?!?/br> 無人知曉那是真話還是假話,她的心中是想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