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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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玉殿仿佛才發現這殿中還有第三個人。 她看了看潤玉,表情似乎恍惚了一瞬。一時間沒人說話,殿中陷入了一片不明緣由的沉默。 打破這陣沉默的是一陣“咚咚咚”的奔跑聲。 郁真真披頭散發毫無形象地沖進神廟,看到三人只是在那里站著,這才松了一口氣。 “母神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她先問積玉殿。 積玉殿冷笑道:“我若是休息了,恐怕還碰不上這個鬼鬼祟祟的孽障?!彼坪跬耆唤橐鈩偛艥櫽癯鍪謸跸铝怂臍⒄?,炮火全對著郁烈去了。 郁烈也回了她一個冷笑,“有人心里有鬼,便覺得處處都是反賊?!?/br> 名義上的母子二人針鋒相對,連表面上虛假的和平也不愿偽裝。 “呵?!狈e玉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養不熟的白眼狼?!?/br> 郁烈略略頷首,平靜地說:“恕我直言,你和郁冥覺從來沒有養過我,我們之間不存在‘養不熟’這個問題?!?/br> 積玉殿勾了勾唇,一雙眸子里滿是惡毒:“我可不是在說我……想想你娘、你舅舅,還有你那堂妹的下場——我可真慶幸我從來沒有養過你?!?/br> 郁真真看到哥哥臉色愈發冰冷,急忙走過去挽了積玉殿的胳膊,笑著說:“母神,你和哥哥在說什么?” 她一邊說,一邊借著衣袖的遮擋用手指死命捅親娘的腰。 郁烈沒看到她的小動作,潤玉卻因為站的位置看了個一清二楚——看對方的力度,感同身受地覺得自己的腰也跟著痛起來。 積玉殿臉色猙獰了一瞬——可能是為了壓下抽冷氣的聲音——然后黑著一張臉說:“……許久不見,打個招呼罷了?!?/br> 郁真真繼續甜美地微笑:“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帶了朋友回來,母神可不要不給面子呀?!?/br> 積玉殿:“……” 行吧。 她的確非常厭惡郁烈,但是考慮到郁真真的心情,她也可以勉強容忍郁烈在她眼前杵著——她不看他就是了。 于是她就把眼神從郁烈身上挪開了,假裝對方是空氣。 對方鳴金收兵,郁烈也不再窮追猛打,一時場面又安靜下來。 郁真真知道這是兩個人見面時的最好狀態了,也不強求更多,轉頭對積玉殿介紹道:“這位是天界的夜神殿下,是哥哥的朋友?!?/br> 她并不避諱潤玉與郁烈的關系,因為她十分了解自己的母親:她對兄長那種強烈而不加掩飾的憎惡似乎只針對他一個人,并不會蔓延到他身邊的人的身上。比如涂艷山、比如傅南紅——郁真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但多次試探無果的她已經學會了不去追問——至少不在明面上追問。 而此時此刻,她簡直無比慶幸夜神在這里,有他作緩沖,至少不會讓殿中出現相顧無言面面相覷的尷尬場面。 果然,積玉殿的眼神掃過來,神色溫和,目光也溫和,“原來是天界夜神。聞名不如見面,難怪方才能接下我的黃泉冰凌?!?/br> “不敢當太后夸贊?!睗櫽裼卸Y有節,“冒昧闖入,還請太后見諒?!?/br> “無妨?!狈e玉殿看了看他,竟然久違地露出一個極淺淡的笑容,“既然來了,便多住幾日。若有閑暇,讓真真引你到各處走走?!?/br> 郁烈和郁真真對視一眼,郁真真面色古怪地傳音道:’哥,母神為什么對夜神這么好,他真不是母神失散多年的兒子嗎?’ 郁烈面無表情地回道:’閉嘴,住腦?!?/br> 郁真真:’……哦?!?/br> 積玉殿并沒有多做停留,她說了這幾句后便離開了。等她走了之后,郁烈才開口對郁真真說:“快回去梳梳你的頭發,怎么穿成這個樣子就跑過來了?!?/br> 郁真真隨手把頭發往后順了順,她來得急,就只在寢衣外面披了一件外袍,腰帶都扎歪了。不過她也不在意,手上將腰帶整了整,口中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關系。方才聽白狼說你們和母神在神廟撞上,我以為馬上就要見到‘燃燒的神廟’或者‘爆炸的神廟’,一路上腦子里全在想明天怎么從戶部那個老摳嘴里掏出翻修神廟的錢,能記得披上外袍就很不錯了——不過說起來,這么晚了,你們來神廟做什么?” 郁烈簡單地將萬和殿發生的事向她說了說,不過隱去了那幕后之人與自己的淵源。 “竟會有這樣的事,我竟然毫無所覺?!庇粽嬲嬲?,“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br> 說是調查清楚,但這件事究竟該從何查起呢?兄長和夜神離開之后,郁真真罕見地陷入沉思。 郁烈方才沒有說,她也沒有說。但其實兄妹二人心知肚明,這件事一定與積玉殿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積玉殿好歹是化神修士,有異于尋常的氣息進入神廟,她真的毫無所覺?那氣息到了神廟后就消失了,神廟里又只她一人,還有誰能在她眼皮底下做手腳? “阿真?!彪S著一聲溫和的呼喚落在身上的,是一件柔軟溫暖的披風。蕭止彧原是陪著郁真真到了神廟,只是因里面是冥宮家事,他就沒有進去,而今看里面的人陸續離開,只剩郁真真一個在殿里,他這才走進去,將拿在手里的披風披在對方身上。 郁真真被這一聲喚醒,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之中走到了積玉殿之前站的位置,她一抬頭,就看見郁冥覺的畫像自上而下俯視著她。 ——嘖,心情更糟糕了。 郁真真對著畫像翻了個白眼,轉身去看蕭止彧洗眼睛。 “看你面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事?”蕭止彧問。他的語氣很溫和,和他整個人的氣質十分相符。而這種氣質讓他看上去并不像冥修,亦不似仙修——他沒有冥修的淡漠,也沒有仙修的高冷。他分明踏足紅塵,卻又仿佛游離塵世之外,從內而外的溫雅從容中透著悲天憫人的味道。 郁真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蕭止彧并沒有拒絕,抬起手像哄小孩兒一般輕輕拍著她的背。 郁真真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她好似從剛才的舉動中得到了安慰,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你可是在懷疑積玉殿?”聽完之后,蕭止彧問她。 郁真真嘆了一口氣,道:“非是我有心為生母開脫,只是我直覺此事不是母神所為。她或許和那神秘人有關系——卻不大可能親手去殺兄長?!?/br> 與此同時,萬和殿。 殿中情形與他們離開之時別無二致,只是地面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劍痕,散發著無形無質、萬物歸一的氣息。 “你在太初大道上的領悟真可謂一日千里?!庇袅叶嗽斄艘环莿?,道,“說不定你很快就可以突破金仙,成為天界第一人了?!?/br> 自己的好友似乎總對自己有一種盲目的信心。 潤玉搖搖頭,笑道:“化神至金仙,一步之差,天淵之別。有多少修士隕落在化神巔峰,至死未入大道之門?就連你自己突破境界的時候,也不是一蹴而就吧?” “這話倒是——不過我對你有信心?!?/br> “……算了,不說這個。今日那個襲擊者,你可有什么發現?” 說起正事,郁烈也收了玩笑的神色,道:“那人境界應在化神巔峰,但從交手來看,他根基不穩、后續乏力,似乎重傷未愈。雖然他最后消失在神廟,但應該不是積玉殿。不過我又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和積玉殿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系?!庇袅乙贿呎f一邊試圖梳理思緒,結果發現越梳越亂,感嘆自己實在不擅長分析這些陰謀詭計的同時,不由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對面的人。 后者不負所望,緩緩道:“方才我看到昭烈太后的發冠上鑲著一塊紅色玉石?!?/br> 郁烈倒還真不曾仔細留意,如今回想一番,點點頭,道:“的確是?!?/br> “那塊玉石,應是上古秘寶南明玉,傳說它產自地心,有養魂固魂之效?!?/br> 這個實在超出了郁烈的知識儲備,不過潤玉的話簡單明了,他也聽懂了。略微思忖后,他說:“那人隱匿真身前來襲擊,我原以為是他不欲暴露自己,故而以魂體前來。但如今積玉殿手里有養魂玉,那人的氣息又在神廟突然消失,或許他——” 說到這里,兩人對視一眼,顯然有了同一個猜測—— 或許那人根本就沒有rou身,只以神魂的形式寄托于玉石中。 潤玉道:“今夜那人受創頗重,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所行動。昭烈太后要么就是毫無所覺,要么就是刻意隱瞞,無論哪一種,她恐怕都不會對你說出實情。如果想要查那人的身份,我們或許要換一條路?!?/br> 郁烈道:“明天我們去傅氏族地。當初我將首惡誅殺,卻未曾細究,或許在那里,我們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br> ※※※※※※※※※※※※※※※※※※※※ 一直活在臺詞里的積玉殿登場啦。 她在冥界的地位和荼姚在天界的地位比較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而且郁冥覺已經狗帶了太微卻依舊□□。ovo。 第二卷結束!明天開第三卷! 喜歡謁金門[潤玉同人]請大家收藏:()謁金門[潤玉同人]rou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