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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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湖面上彌漫著淡淡的水汽。 郁烈遠遠就看到潤玉坐在水榭中,姿態優雅地烹茶。 “其他人呢?”郁烈走到他對面坐下,問道。 “錦覓還在休息,彥佑晚上就已經走了。至于旭鳳,”潤玉給郁烈倒了一杯茶,“今天是天后壽宴,他要回天界去做些準備?!?/br> “哦?!?/br> 兩人對坐喝了一會兒茶,郁烈突然問:“不過說句實話——” “怎么?”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爭取一下那個位子?” 潤玉搖搖頭,清朗一笑,“此生能做個閑云野鶴的散仙,有一陋室,一知己,于愿足矣?!?/br> 郁烈道:“你比我豁達。我在像你這般年紀,可沒有這么想得開。跳了一回斷舍崖,在生死間走過一遭,才恍然覺得前半生竟似大夢一場?!?/br> 潤玉沒有插話,目光溫和地看著他。經過昨夜,郁烈身上隱約發生了一些變化。二人初遇時,郁烈雖然看似對所有事都不甚在意,姿態散漫游戲人間,但言語間幾乎不曾提起過去,偶爾提及曾經,寥寥幾語透出的全是疏離。 刻意疏離過去,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是以潤玉見好友如今能坦言曾經,便知道他已經放下了一些執念,心中也為他感到高興。 “我打算回冥界一趟?!庇袅矣弥父鼓﹃艘幌卤?,慢慢地說。 潤玉贊同,“你的確應該回去看看?!?/br> “我會盡快回來?!庇袅业?,忽而又想起一事,“有一件事,我之前忘了告訴你?!?/br> “什么事?” “之前在魔界,我掐算過錦覓的身世,發現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東西遮掩天機。我走之后,遇到和她有關的事情,你千萬小心留意?!?/br> 潤玉知道郁烈向來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也正色應道:“你放心,我會的?!?/br> 郁烈回到冥界,沒有驚動任何人。潤玉以為他是要回去看看親人朋友,但郁烈并沒有去冥宮,他在冥宮所在的白麓城繞了一圈,然后就一路往極西之地行去,最終,他來到冥界最西處的一片海域。 這時天色已經黑沉。冥界的夜空無星無月,天穹像是一整塊純黑色的墨玉。但眼前這片無邊無際的海中,卻起伏閃爍著無數的星辰,好似倒轉的夜空。 這里就是冥界的西疆,人跡罕至的墜星海。 今夜無風,墜星海中波紋細細。 郁烈自海面之上漫步而行,黑暗與寂靜會模糊人的感知,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漂浮在海面上空的巨大圓盤。 他一步一步走到圓盤邊緣。站在這里,已經可以看到圓盤上閃爍起伏的星辰投影,以及投影之上似松似緊纏繞著的銀色絲線。 絲線的中央,端正跪坐著一個著淺金色祭司服、閉目肅容而坐的少女。 郁烈在天界也聽說過緣機仙子之名,但他嫌棄緣機仙子實力低微,身上牽涉又太多,故而從未找她詢問過什么。恰好這次回冥界,他便順路到墜星海一行。 冥界善于天文歷法占卜星象的,一個是早已故去千年的鹿平道尊,再一個就是墜星海上的司命天女。 司命天女衣金娜,執掌墜星海命盤七千八百三十一年,傳聞她修習無情道,掌世間輪回因果,無愛無恨,無善無惡。 “括蒼君?!?/br> 郁烈剛剛來到命盤邊緣,衣金娜便睜開了眼睛。她的眸子是琉璃一般的煙色,倒映虛空辰星,除此之外空無一物。被她的眼睛看著,自己的一切就好似被迫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前塵往事,因緣舊夢,隱秘心思,一切的一切,都映在那雙寒星一般的眼眸中。郁烈因不欲驚動旁人,回冥界時已經遮掩了真容,衣金娜卻能一語道破他的身份。無怪乎即使是冥界中的人,也不愿輕易涉足墜星?!瘜嵤沁@種無意散發出的窺探之力讓人心生畏懼。 “司命天女?!庇袅翌h首道。他并不懼怕衣金娜身上因果大道的氣息,故而能平靜地直視她的眼睛,“冒昧前來,請教天女一樁陳年舊事?!?/br> 衣金娜斂衣而起,神色平靜,“你既然能來到這里,我自然就可以回答你的問題。請講?!?/br> “我想問——花界一位叫錦覓的仙子,身上有何因果?!?/br> 衣金娜并不問他為何想知道此事。她的身上很難見到正常人豐富的情感。 她輕輕抬手,觸上漂浮在命盤之上的因果之線。手指輕彈,微勾,仿佛在彈奏一曲音樂,又仿佛是一場曼妙的舞蹈。 銀色絲線彼此勾連,游移、顫動,勾勒出玄妙的符號文字。 “錦覓,六瓣霜花?;ㄉ衽c水神之女,萬年之內有一情劫?!?/br> 衣金娜放開了手中的銀線,轉而抓住另一條。 “災劫起于青萍之末,愈演愈烈,終成死劫。百花岑寂,龍鳳寥落?!?/br> 百花岑寂,龍鳳寥落。 龍,鳳。 ——潤玉,和旭鳳? 郁烈心中一沉,又問:“此局可有解法?” “云聚云散,花開花謝。陰陽生死,輪轉不息。一切存在終將消散,正如所有的路由開始指向終點?!弊谛潜P之上的少女說,“生亦解,死亦解。你所求的解,是什么呢?” 郁烈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此不再追問,拱手道:“多謝天女解惑,告辭?!?/br> 然而就在他轉身欲去之時,身后突然傳來衣金娜的聲音: “所棄為何?湯湯之水。所執為何?渡水之舟?!?/br> 她的聲音空靈而飄渺,彷如在吟誦一章塵封在歷史中的詩篇,但翻開書頁,上面卻是無窮神秘、無盡玄奧,造化三千,時光流轉。 “棄兮執兮,汝所愿兮?留兮去兮,明汝心兮?” 郁烈的腳步頓了一下,卻并未回頭。 夜色漫漫,幽深的蒼穹之下,玄衣身影在少女的吟誦聲中漸行漸遠。 郁烈冥界一行,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去,又悄無聲息地回來。只是因為衣金娜的預言,他回來時心情算不上太好。 天界眾人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郁烈回了璇璣宮,才知道他不在的這幾天出了一樁大事。 “壽宴上,天后當眾取下了錦覓仙子的鎖靈簪,露出的真容竟與先花神有七分相似?!编椔秾τ袅艺f,“現在大家都在猜測錦覓仙子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先花神與陛下的女兒?!?/br> “那她人呢?”郁烈問。 “天后想要對她不利,蛇仙帶她跑了?!编椔断肓讼?,“也不知道天后與先花神有什么深仇大恨,連與她長得相像的錦覓仙子也容不下?!?/br> 深仇大恨?郁烈心想,是做賊心虛吧? 鄺露又道,“他們離開之后,殿下和二殿下也追上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br> 不太妙啊。郁烈默默忖度,他到底應不應該告訴潤玉錦覓就是水神長女?如果告訴了他,他與旭鳳遲早對立;可如果不告訴他……如果讓他認為錦覓就是他的meimei,能不能讓他避過未來的劫難? 郁烈罕見地對一件事拿不定主意。這件事有兩個難點,一是旭鳳的性格,二是錦覓的心思。 旭鳳是天帝嫡子,性情高傲,他認定的事情絕不可能相讓,身后又有母族撐腰,潤玉和他相爭勝算渺茫。當然如果錦覓和潤玉兩情相悅,即使前路艱險也不算什么??删妥约旱挠^察來看,錦覓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性格,她喜歡旭鳳,也喜歡潤玉,可那種喜歡只是對美好事物的喜愛,頂天也就算是對朋友的喜歡,這就注定她沒有辦法堅定地站在任何一方。如果潤玉和她在一起,必然是要不斷地付出,還要提防她隨時可能出現的倒戈相向。 “傅仙君,你怎么了?”鄺露看著郁烈的臉色越變越差,忍不住問。 “小露珠,我問你一個問題?!?/br> “什么問題?” “如果你知道了一件事,這件事情關系到你朋友的未來。你告訴他,可能會造成一個悲??;你不告訴他,可能會避免這個悲劇,但也有可能釀成另一個悲劇。這樣的話,你會怎么選?” 鄺露一臉難色地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還是會告訴他吧?畢竟紙包不住火,沒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被永久隱瞞的。而且未來到底會怎么樣,誰也說不準,到底會不會成為悲劇,還是要看個人的選擇吧?” 郁烈嘆了一口氣。 選擇二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怕的就是事到臨頭不由人啊。 郁烈最后決定去看看錦覓,再決定到底該怎么做。他猜測彥佑會送錦覓回花界,畢竟花界雖沒有了主神,到底還有一眾芳主,能夠護住錦覓。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從天界到了花界??蓙淼剿R前,他就意外地發現潤玉正站在水鏡外的一棵樹下,風吹起他素色的衣袍,勾勒得身形愈發挺拔瘦削。 “你回來了?!备兄接袅业臍庀?,潤玉回身道,“冥界可有什么事?” 郁烈現在哪里還顧得上冥界,他含混道:“挺好的。嗯……我過來看看錦覓?!?/br> 潤玉了然道:“想來鄺露已經告訴你發生了何事了?” “是啊。沒想到我只走了幾天,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br> “的確是件大事?!睗櫽裥α诵?,“我真的沒想到,錦覓會是我和旭鳳的meimei。之前還說你和你的meimei感情好,沒想到我也會突然多個meimei出來?!?/br> 郁烈驚訝道:“meimei?天帝已經承認了?” ——天帝不至于如此制杖吧? “那倒還沒有,不過看錦覓的相貌,還有之前壽宴上母神的反應,應該也八丨九不離十了?!?/br> 若不是情況不對,郁烈真想以手扶額。 ——哪里是八丨九不離十,根本是南轅北轍。錦覓長得像花神,又不是長得像天帝。 不過這樣一來,郁烈也意識到,錦覓的身份不是靠自己隱瞞就能瞞得住的,若天帝也以為錦覓是他的女兒,真正認親的時候必定會發現不對,到時候局面更難收拾。郁烈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決定順從本心,將錦覓的身份先告訴潤玉。 郁烈這么想著,就開口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什么事?難得見你這么嚴肅?!睗櫽駝傉f完,臉色就突然一變,“糟了,母神——” 郁烈也感知到天后的氣息一掠而過,不由皺眉道:“她不會是來找錦覓的吧?” “壽宴上母神就想除掉錦覓,如今她來花界,定然是來者不善?!睗櫽駧缀跏橇⒖叹拖氲搅藢Σ?,“我馬上去找父帝?!?/br> 郁烈道:“你別急,我先去錦覓那邊看著?!?/br> ※※※※※※※※※※※※※※※※※※※※ 郁烈:天道,沒想到吧~~我們有作弊神器! ——衣金娜,劇透小能手,萬能監控器,你值得擁有。 喜歡謁金門[潤玉同人]請大家收藏:()謁金門[潤玉同人]rou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