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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殺人也是一種毒癮。 所以,在何庭夕看來兇手也是要得到解脫的。且通過他的了解,很多惡魔不是天生的,原生家庭要負很大的責任。所以,有時候兇手作為屠夫的前提是,他也曾是個受害者。 次日破曉時分,淡淡的光輝照在了Zeoy的臉上,因著她對突如其來的光線的敏感,她迷離的雙眼漸漸在睫毛的眨動下睜開。 她醒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舉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見已經四點多了,她立時想到何庭夕。昨夜她也分析到很晚,做了許多種假設,但這些假設還是需要有力的證據證明。而且那些個假設就像缺少不規則形狀的方塊拼圖,只有找到關鍵的一塊,才會呈現清晰的輪廓。 Zeoy穿著昨日外出的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她就是穿著它們入睡的。當她看到何庭夕臥室的門還是開著的,便來到書房,不想卻看見何庭夕正蜷縮在地板上睡著。 見此,Zeoy走了過去,蹲下,搖了搖何庭夕的胳膊。何庭夕被Zeoy叫醒,睜開仿佛多了好幾個眼皮的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 “不是說我離開你就會去睡覺么?”Zeoy有些責怪道。 何庭夕垂下干澀疲憊的雙眼?!拔摇彼职粗匕?,支撐起身體?!皻G……”他的身體因為發硬的地板而酸痛起來。不禁如此,他的關節也像生銹一樣,十分的不靈活,連起個身都困難了。 Zeoy見此,過去扶住他,說:“在地板上睡是很痛苦的,現在你體會到了吧?!?/br> 何庭夕知道這話是指著過去被囚禁的日子說的。他溫柔中帶著心疼看向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并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聲音綿綿地說:“動不了了,一動疼的要死,幫我換衣服好不好?” Zeoy聽后嘴角一絲淡笑,說:“好?!彼槐苤M這些,因為何庭夕看過她最狼狽,最落魄,最沒有尊嚴的樣子,所以到現在,即便兩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也沒有讓她覺得有不自在的時候。這或許也是因為自己曾喪掉一切自尊,就像從地獄里待過的人,所以只要能出來,能有何庭夕在,就很少有令她矯情的地方。 兩人依舊在頭碰頭地靠攏著,消解著昨夜的疲乏,也從彼此的身上吸取安息。不想幾分鐘后,何庭夕的電話響起,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寂。 何庭夕萬萬沒有想到,打電話的居然會是成均。而接到這個電話后,何庭夕和Zeoy連衣服也來不及換便急忙出了門。他們驅車駕駛到了淮南路的一家咖啡廳門口。 當他們到時,咖啡店門口雖然已經被圍上了警戒繩,但警戒繩外依然圍觀了不少群眾。其中拖著拉車的大爺大媽居多,還有就是晨跑的年輕人和零星幾個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 秋日寒涼,身著西裝襯衫的何庭夕凍得有些瑟縮地朝人群走去。他不忘看向Zeoy,見她身穿抗寒的皮夾克才安心。與此同時,他見到不少警員已經在對周遭的人,尤其是環衛工人進行詢問。但他在人群中瞄了眼死者,根據周圍蠟燭的燃燒程度覺得死者定是在臨近天亮的時候躺在這里的,而這附近的建筑皆是寫字樓和商鋪,恐怕未必會能得到人證線索。 何庭夕走到警戒繩向身著警服的警員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何庭夕看他們眼生,猜想或許是當地派出所過來協助的幫忙的。與此同時成均在阿洛的勸說下不情愿地走了過來,還主動打了招呼。 面對成均的反常,何庭夕沒空理會,他只簡單地應聲后便徑直地走到尸體旁,看著熟悉的死亡場景,雙唇抿成一道嚴肅的線,心里異常沉重。熟悉的場景,一樣的連衣裙,一樣的帶有蝴蝶圖案的玻璃瓶,一樣的蠟燭……但這次胎兒的形狀有些和上次不同,想必是月份大了些的緣故。 刑事技術室的人還在取證,但基本已經到了尾聲,他們與何庭夕互相點頭示意。 “已經第三起了?!盳eoy的聲音在寒秋中透著悲涼說。 因為天氣寒涼,Zeoy的臉顯的更沒有血色。只見她一雙閃耀的眼睛定睛在玻璃瓶中的胎兒看了幾眼,霜冷中帶著抑制不住的動容。她平緩了些,才拿起手機對著尸體拍攝道:“年10月15日,星期二,地點是淮南路……”她抬頭望向咖啡店玻璃門上方的黑底白字招牌,“恰絲咖啡店門口,此時空氣溫度為6攝氏度,地面干燥無潮濕。死者依然是女性,依然是白色的連衣裙……大概是因為怕死者弄臟腳的緣故,這次死者有穿著鞋子……玻璃瓶里的胎兒比上次看起來大些,卻還是沒有成形的樣子……”她說著,不免有許多重復的話,使她越發顯得疲憊感傷了些。 另一邊何庭夕則是仰頭觀望,看這里是否能有拍到畫面的監控攝像頭。但很快阿洛告知,原本門口是有監控的,但是幾天前有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故意打碎了攝像頭。至于周遭的,并沒有能照到這里的監控。 何庭夕聽后,眉毛不禁一挑。 Zeoy一邊檢查死者腳上那雙白色尖頭平底鞋下的泥,一邊聲音生硬而嚴厲道:“應該擴大范圍查找能捕捉到線索的畫面。兇手一定是開車的,所以應該查找附近1000米范圍內的監控,配合天眼來查。三個案發現場都要找,再進行交叉比對?!?/br> “昨天那兩個案發現場有調查范圍在500米以內的監控。至于這里還沒有來得及?!卑⒙逍睦锇l虛說。他知道這一定不符合何庭夕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