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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娘輕輕的敲了一下奚悅的腦袋,“雪娘你這個記性可真是愁人,今天是村塾放假的日子啊,爹和小弟今天都不用去村塾的?!?/br> “放假?”奚悅算了算林父上課的時間,感覺上了好多天的課了,這是多少天才放一次假的? 林小弟早先就出去了,這會兒進來找水喝,聽到奚悅的話,回答道:“爹說我們這叫旬假,一月有三旬,一旬放一天,讓我們歇歇腦袋?!?/br> 林小弟喝了一碗水,放下碗就又出去了。上了那么些天的課,他都好久沒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兒了,今天可要玩一個夠本。 林父坐著休息夠了,才慢悠悠的起身回了房間。他跟鎮上書局的掌柜約好要抄書的,可不能太懶散。 碗筷送到廚房,自然有林母和露娘來收拾。奚悅現在也習慣林母不讓她洗碗的事情了,把碗交到林母手上就走,不歪纏著要洗碗了。 也不回屋,奚悅順手就拿起靠在墻上的掃帚,一點一點的掃院子。這院子里可沒鋪磚,都是泥土地面,一天不掃就灰塵滿天的。 正掃著,奚悅就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來了——”原以為來的是村里人,奚悅打開門才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徐廣白和他的父親徐大夫。 “徐哥哥、徐大夫……” “小meimei,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徐廣白今天是跟著徐大夫一起,上門來親自道謝的。沒想到開門的就是救他的奚悅,他趕緊上前跟奚悅打招呼。 “??!你們快進來坐,我去叫爹來?!?/br> 徐大夫和徐廣白來了,還是讓林父來招待比較合適。奚悅請兩人進了院子,就趕緊去屋里叫林父去了。 等奚悅跟在林父身后,急匆匆的從屋里出來,就看到林母正在招呼徐家父子喝水。 看見林父身后的奚悅,林母忍不住責怪的看了她一眼,“真是的,雪娘你怎么就把徐大夫和徐公子扔在院子里,實在是太失禮了?!?/br> 奚悅低著頭,她一時著急就給忘了。只想著去屋里叫林父,都忘了先請人進屋坐了。 “不關二小姐的事,是我們兩人冒昧登門,沒有先給你們打招呼?!毙齑蠓蛎钇鸬暮?,替奚悅辯解。 徐廣白是徐大夫的獨子,又在學醫這條路上有些天賦。上次徐廣白誤食野果差點丟了性命的事情,可把徐大夫嚇了一大跳。 本來他們早就該上門道謝的,只是想到林父平時都在村塾教書,男主人不在家,他們登門拜訪總有些失禮。因此特意跟人打聽了村塾放假的時間,等林父在家的時候再來。 徐廣白聽到林母叫奚悅雪娘,在心里嘀咕了兩遍,這個名兒倒是好聽。只是他們都是外人,不好叫女孩家的閨名。 “我爹說的不錯,錯在我們,跟小meimei沒有關系?!?/br> 既然林父來了,除了林母可以留下,露娘就拉著奚悅出了堂屋,“家里有客,我們去廚房準備午飯,看起來爹娘是要留客人吃午飯的?!?/br> 奚悅其實想留下來,聽聽徐家父子的來意??墒锹赌锒歼@么已經拉著她出了屋子了,又這樣說了,奚悅只能滿心遺憾的跟著露娘去了廚房。 “jiejie,你說徐大夫他們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奚悅坐在灶背后的小凳子上,一邊擇菜,一邊跟露娘說話。 露娘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好奇得很,面露無奈,“你上次救了徐公子,爹又幫忙送了他回家去,這次徐大夫定是領著徐公子來道謝的?!?/br> 除此之外,露娘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么事情,會讓鎮上藥鋪的坐堂大夫,特意跑到村里來。 奚悅咧嘴一笑,其實她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上次救徐廣白的時候,奚悅雖然也沒有想過要徐廣白報答恩情。但是徐廣白一去就沒個下文了,奚悅其實心里還是有點失落的。 覺得徐廣白是不是沒良心,自己救了他,他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跟自己說。于是本來還想托人給徐廣白送去的藥簍,也被奚悅丟到了廚房的角落里生灰,假裝沒有了這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徐大夫會送什么謝禮?要是能給點銀兩就好了,那家里就有錢買rou吃了?!?/br> 奚悅也不貪心,就是整天吃菜喝粥的,她有些饞rou吃。只是家里什么條件,她也是明白的,不可能因為嘴饞就要讓家里花錢去買rou。 說起來,都是因為她之前生病花了家里的積蓄,導致家里其實沒什么余錢了。后來又碰上林母犯了腰痛,剛拿到手的錢就用去換了藥,這兩個月吃rou是沒什么奢望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雪娘,這話不可再說了。幫助人,原來就不是貪圖那些謝禮的?!甭赌锊毁澩恼f道。 露娘是家里的第一個孩子,林父初為人父,把一腔疼愛都傾瀉到了露娘身上。露娘小的時候,林父還親自給她開了蒙,又給她講了許多道理。 即使現在露娘沒讀書了,但那些道理,她仍然在心里記得清清楚楚的。反倒是雪娘,生下來沒幾年就遇上了林家分家,林父忙著賺錢養家,也就沒有那么多時間教導雪娘,只勉強讓雪娘學完了字而已。 就是小的時候家里忙,林父林母都沒怎么照管過雪娘,雪娘沒人約束,性子就和男孩子一樣野,才會跑去玩水,然后就生病換成了奚悅。 “好的,jiejie。我知道了,jieji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