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天,在書房看書的蕭未辛就從祁寒口中得知了此事。 “真有這事?”他非常驚訝。 祁寒努力的忍著才沒有笑出聲,認真的回道:“千真萬確,屬下已經聽外頭街頭巷尾都傳遍了,說……夏侍郎昨晚幾乎是衣衫未蔽,瘋癲魔障般跑出了聽月樓的門,許多人親眼瞧見了,還說……” “還說夏侍郎那處猶如孩童般青幼,全不似成年男子?!?/br> 聽到這里,就連蕭未辛眼底也有了些笑意。 他那日實在咽不下那口氣,于是就讓手底下的人暗中報復夏懷章,不過到底也不敢做大動作怕惹起懷疑,所想的無非就是讓他吃些虧躺幾天罷了,卻沒想到會有這個局面,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夏懷章那種人受了此等奇恥大辱,怕是這輩子都洗脫不去污名了,的確比單純的被揍一頓躺幾天要令人痛快。 “是誰的主意?”蕭未辛著實有些好奇,看著這手筆不像是自己府里的人做的。 祁寒忙上前一步回道:“屬下已經去打聽過了,是咱們影衛營里一個叫影三的人自作主張,王爺可是要見他?” “影三?又是他……”蕭未辛沒料到幾天之后自己又一次聽到這個人的消息,略一沉吟后道:“那就把人帶來,本王要親自見一見?!?/br> 祁寒于是領命退了出去。 蕭未辛坐在書房里,回想起了那天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影三,那時怎么看都是個外表冷淡行事有分寸的人,實在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樣子。 果真有點意思。 沒一會兒游舒在飯桌上就被拎到了書房來,他還惦記著自己還沒來得及下口的鴨腿,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個家伙。 不過在見到蕭未辛后,他還是熟門熟路的往地上一跪,看不出一點怨氣:“王爺?!?/br> 蕭未辛回過神來,瞧見書桌下跪著的青年,淡淡的說:“起來吧?!?/br> “是?!庇问鎻纳迫缌髌鹕?,仍然規矩的站在一邊等著。 他大概能猜到是為了什么,昨晚那一出確實驚天動地,他自己是爽了,可還不知道蕭未辛是怎么想的,或許他還會因為自己擅自行動而懲罰他。 “昨晚之事出自你手?”蕭未辛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來,好像就是隨口這么一問。 游舒低聲答道:“回王爺,此事的確是屬下自作主張,請王爺責罰?!?/br> “責罰?本王何時說要責罰?”蕭未辛輕哼一聲,“不過你的膽子確實很大,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無人?!庇问鎸嵲拰嵳f,“都是屬下自己的主意,王爺下令讓我等見機行事尾隨他報復,卻并未具體吩咐,所以屬下便擅自行動了?!?/br> 蕭未辛見他沒有撒謊,又問:“把來龍去脈重復一遍?!?/br> 于是游舒就把昨晚自己的整個行動過程完整的復述出來,除去給綠瑩打賞無關緊要的那一節,幾乎沒有一處漏下,“王爺請放心,屬下既然敢這么做,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br> “屬下往香爐里放的東西是一種香料,一般花樓里都會拿來暖房用,與那藥混合更容易使人腦子產生幻覺,同時也會加速藥性發揮,以為自己看到的東西都是真實的?!?/br> “若是太醫來瞧,把脈施針也查不到藥物殘留,只會說是飲酒過度加上花樓的香料造成的幻覺,不會懷疑有人下藥?!?/br> “更何況,他就算發覺有異回來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屬下手腳非常干凈,一路都沒有暴露一點身份,不會有人懷疑到您的頭上?!?/br> 蕭未辛冷哼一聲:“他是不會,難道他爹就不會嗎?” 游舒搖了搖頭,又說:“夏丞相在朝中樹敵頗多,他如何能找到證據證明是誰下手?更何況,這事實在不光彩,自己兒子出了那么大的丑,夏丞相總不至于大張旗鼓的滿城招搖?!?/br> 蕭未辛瞥了他一眼,“本王倒是不知道你竟還有這種手段?!?/br> “不過……甚合我意?!?/br> 蕭未辛從來都知道夏懷章對自己的那些惡心念頭,如果不是怕惹禍上身,他早就暗中殺了那狗東西,如今影三這一頓cao作,的確讓他解氣。 “他屢次三番折辱王爺,這只是小懲?!庇问娲瓜旅佳?。 他沒有說昨晚看到那紅衣女子的面容時那一瞬間的怒氣,只要是見過蕭未辛的人都會覺得那女子的眉眼有點點貌似他,雖然氣質什么的肯定不能比,但光是這點就令人惡寒。 夏懷章醉酒抱著她說的那些話不堪入耳,他也聽到了,他抱著那女子,喊的卻是蕭未辛的名字。 作為一個直男,他最不能容忍自家猶如神仙一樣的男主被人這樣褻瀆,所以下手就重了那么一點點。 蕭未辛意外的看他,“想不到你倒是挺衷心?!?/br> “那聽月樓排場大,去一次花銷不少吧?”蕭未辛手下也有花樓生意,當然也知道那地方的開支,眉頭微挑:“你那點俸祿夠嗎?” 提到這事游舒就rou疼,聽月樓那高級會所果然宰人厲害,他只不過就是點了個小清倌聽聽小曲罷了,連酒都沒敢上,竟然就要十五兩銀子!十五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吃喝幾個月了,更何況他當時還因為同情,把身上僅剩的所有錢都給了那小姑娘。 一晚上可以說損失慘重。 但他不敢找人報銷,畢竟是自己作主張,哪好意思找正主哭訴委屈。 “屬下……屬下的確捉襟見肘?!?/br> 看他那不禁意間流露出的窮酸樣,蕭未辛唇角微勾心情似乎很好:“沒出息?!?/br> “你昨晚的所有開銷本王會讓賬房一并還你,另外……”他說到這里,終于露出一個笑來,俊美的臉上也多了些柔和:“這事辦的不錯,待會讓謝飛垣帶你去領賞?!?/br> 游舒沒想到還有這待遇,愣了幾秒后連忙感激道:“謝王爺!” 蕭未辛心情不錯,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后又問:“那藥,‘威哥’,你還有嗎?” “那只是試驗品,屬下一次做的不多,有些副作用還需要改良,手頭還有三顆?!庇问胬蠈嵉幕氐?。 蕭未辛點頭,淡定的說:“你既有這方面的天賦,那就只管去做,把你現在手頭剩下的都拿來給我?!?/br> 游舒不敢問他想干嘛,但他估摸著以蕭未辛那性子,肯定是要用在仇人身上。主角發話了哪能不聽,游舒聽話的說:“那屬下回去后就把東西送給王爺?!?/br> “嗯?!笔捨葱翝M意了,揮揮手去輕聲道:“下去吧?!?/br> 游舒忙從窗戶竄了出去。 蕭未辛轉頭看過去:“……” 這混賬東西就不能夸,門敞那么大硬是要走窗戶,眼睛是瞎的嗎? 竄出老遠的游舒跑了很久才停下來,他難以置信自己竟然不僅沒有被蕭未辛批評懲罰,還白得了獎賞,要知道昨晚行動的時候他都已經想好了要去哪里挨鞭子,連金創藥都備好了。 看來蕭未辛果然痛恨夏懷章已久,他無意間竟拍對了馬屁。 一想起還有獎勵,游舒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沒人跟銀子過不去,錢多了他總愛數來數去,將來自由了那都是他傍身的本錢。 “你還有臉回來?”謝飛垣倚門冷眼看他,“昨晚的事你就真不怕出岔子?” 游舒回來就看到影首大人的臭臉,但他早就習慣了這位冷面殺神的尊容,淡定的走上前去:“我敢做就說明不會有岔子,影首大人這么些年還不了解我嗎?” “臭小子?!敝x飛垣那張冷酷的臉上露出些松動,一巴掌呼了過去:“好在這次辦的事讓王爺高興,不然你就等著被揭層皮吧!” 游舒一動不動的受了他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站的筆直筆直的。 了解他性格的謝飛垣也就是故意嚇唬嚇唬他而已,實際上他對游舒很放心,這影衛營里除了影二,恐怕就數他辦事最牢靠,從來不會沖動行事。 “王爺的意思是你最近不要出門執行任務,雖然這次辦的周密,但保不準夏丞相那老匹夫真的排查,雖說你是易容去的,可難保身形不會被人記住?!?/br> 游舒點頭,非常聽話:“知道了,那我這陣子低調點?!?/br> 謝飛垣又掏出一張銀票塞他手里,打趣道:“王爺給你打賞了一百兩,你小子算是要出頭了?!?/br> “多、多少?”游舒掏了掏耳朵,第一次在外頭險些憋不住表情。 他們這些頂尖影衛,賣命賣身刀口舔血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就是二十兩,但王爺一出手隨便打賞就有一百兩,足夠他干半年的活了! 他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鵝叫,從影首大人手里接過銀票收好,假裝淡定的道:“我如果發達了,必定不忘影首大人的栽培?!?/br> “那我就指著你養老了?!敝x飛垣今年才三十七歲,卻成天想著退休養老的事,拍了拍游舒的肩后被背著手瀟灑離去。 正如同游舒說的那樣,這件事雖然鬧的很大,但的確沒有留下隱患,聽月樓本就是風月場所魚龍混雜,各路人馬都有,夏丞相父子在京中樹敵太多,一時間根本查不出是誰的手筆。 而且他們把聽月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作案工具,樓上看守的暗衛們也都說沒見著奇怪的人進去,頭牌的房里更沒找到任何藥物的蹤跡,查來查去就查了個寂寞。 誰都沒有懷疑到陵王蕭未辛的頭上,因為人家身嬌體弱品行端正,從來不沾染青樓楚館這種風流地方,夏丞相父子顏面盡損,夏懷章那處極小這回事已經成了笑柄。 夏丞相沒處撒氣,于是就挑了自己最大的刺頭開刀,在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 最后倒讓蕭未辛撿了便宜,趁機在他們內斗時又安插了些自己的人手上位,神清氣爽了一陣子。 喜歡從影衛到皇后[穿書]請大家收藏:()從影衛到皇后[穿書]rou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