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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辰淚如雨下。 果然是冥冥之中……父母即使分開多年后依然有對彼此能夠重逢懷抱期許。 期許成了默契,難怪自梁昀精神失常后,總是口口聲聲的對姐妹倆重復著“爸爸在海底,爸爸在海底……” 季星辰以為窮盡這一生,都無法完成母親的夙愿,霍容卻一次次的用自己的血rou之軀,撞開這堵不可能的墻。 霍容沒有騙自己,他身上的每一處傷,都是為了她而受的。 “星辰,我答應過你,這世間所有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被羧輨忧榈谋ё×思拘浅?。 他的傷口依然在滲著血,可是他感覺不到痛。 抱著季星辰,感受著她的戰栗與體溫,那種圓滿的感覺能夠驅散靈魂深處所有的孤獨苦楚。 “包括愛情。星辰,我愛你。從始至終,不管我以前是否察覺到,我都愛你?!?/br> 不想讓他再說更多,不需要霍容再用別的殘忍的方式驗證他滿腔孤勇的愛,季星辰突然摟著了他的脖子,踮起了腳尖,吻住了他的嘴唇。 霍容的身體一僵,短暫的一秒后,他以更洶涌更猛烈的方式回應著季星辰的熱情。 小區里誰家的孩子在大雨里笑著狂奔,誰家的家長氣急敗壞出門訓斥,遠處城市的車水馬龍聲隱隱約約……越來越大的雨聲淹沒了天地間除霍容之外的所有聲音。 他的氣息,他的解釋,他看著季星辰恨不得撓花他身體時發出的無奈寵溺的笑聲…… 屋內沒有開電視和空調,絲絲雨氣鉆進來,帶來大自然最原始馥郁的味道。 他們擁吻在一起,肌膚起伏糾纏處凝結的汗珠匯成了細流,在細密的雨聲里往下流淌。皮膚因情潮起伏而變得旖旎guntang,伴隨著湍急的喘息聲,再分不清彼此…… 最大的臥室屬于梁昀,季寒薇的房間關著門,唯一一間堆滿了書的一定是季星辰的。 霍容提抱著她撞開了門,又抵在門上重重吻了下去。 索性,這次的門鎖是好的。 所有的衣服落了地,脊背貼著冰冷的門,季星辰全身卻像是著了火。她被霍容按緊緊按在門上,手舉高過了頭頂……這個姿勢又難耐又羞怯,她低聲推搡著霍容,語不成句:“別、別在這里……” 霍容依了她,轉身,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和之前老房子書房一模一樣的……鋼絲床上。 長一米八,寬一米二,鋼絲床靠墻放著,安靜如斯,與世無爭。 霍容:………… 季星辰一頓,有些惱的解釋:“剛剛搬家……沒、沒來得及換……” “哪里都可以?!被羧菀环忠幻胍膊辉敢獾?,直接壓著她沒入了床褥里。 久別重逢的感覺淹沒了世間一切存在。季星辰看到海浪從遠處呼嘯而來,她站在岸邊沒有挪動的力氣和理智。 她以為自己會被浪潮推翻,卻看到來者是霍容,天地間除了安心還是安心。 室內的溫度在節節攀升,也在這個時候,兩人的耳邊都捕捉到了清楚而讓人尷尬的聲音—— “吱——呀——” 霍容喘著氣,蹙著眉頭,愣了愣。很快的,第二聲清脆的“吱——呀——”聲響起,鋼絲床在超負荷之中發出了警告。 季星辰::…… 霍容:………… 有一個瞬間,季星辰很想拋卻理智,她胡亂的扯著霍容,努力去忽視鋼絲床搖搖欲墜的聲響,可是天不遂人愿,她越是努力,那聲音越是格格不入。 室內響起的,是更為密集的鋼絲床的抗議聲。 烏發凌亂的鋪在胸口,霍容低著頭用嘴啄開,季星辰一個激靈,恢復了一些理智——這房子隔音……肯定不及霍家萬分之一。 再過幾分鐘,雨停了,mama和布丁就該回來了。 “霍容,不行,不行……” 羞恥感讓季星辰都要哭了。 女人的抗議來的不是時候,霍容急急探索著季星辰唇里每一絲芳澤,恨不得拆吞入腹似的,迫不及待的提抱著她。 “那換個地方……” 霍容手一揚,床上的毛毯落在了地板上。 他勾唇一笑,溫柔的聲音穿進了季星辰的耳朵。她耳朵上的痣在暖色的燈下顯得更為可愛。 “怕高么?” 季星辰沒來得及反應,霍容緊緊摟著她,護著她的腦袋:“抱緊我……” 兩人維持著連接在一起的姿勢,從矮床上直接翻滾到了地上。 和那日,在酒店高處縱情一躍時,霍容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只不過彼時兩人生死一線,現在抵死纏綿。 高度差讓季星辰尖叫出聲,安全落地后,卻沒有任何疼痛感襲來。 霍容依然穩穩的護住了她。心跳的顫抖之中,季星辰全身緊張了繼而又放松了下來。 屋子是老式的地板,深褐色的松木上紋理清晰。毛毯帶著褶皺向遠處綿延。 恍惚里,季星辰好像回到了她與霍容新婚的夜里。在霍家的宅子里,滿床的月光和他們一樣徹夜不眠。 不知不覺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千多個日夜了…… 和過去那個患得患失的季星辰相比,現在的她終于能夠坦然接受原本的自己,也能坦然接受霍容的寵愛。 落荒而逃的那一天,她沒有背叛誰,唯獨背叛了自己的心。她應該感謝霍容的,如果沒有他的執著,或許也沒有當下的重逢,沒有未來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