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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季星辰。 悶在后座,秦珂陰陽怪氣的開口:“古有望夫石,現有霍容化身望女石。TM的不就是女兒上個學么,至于這么望穿秋水?我昨天為了和線人對接通了宵,你就這樣對我??” 許是自己的一個幻覺…… 霍容悶悶的想著,鎖著眉頭,松開了秦珂。 “昨晚上什么情況?!?/br> 秦珂沒好氣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打照片——第一張是航拍的廣袤海洋,波光粼粼下海水顏色深淺交織,這是大西洋腹地。照片底下金色打印兩行坐標系;第二張則是熱掃描深水掃描結果,下到八百米海面光線已經幾乎穿透不下來,而在密度驟然加深的深海,雷達卻詭異的掃到了形狀規則的矩陣。那些矩陣藏匿的極深,如果不是機器先進,反偵察能力強,很可能掃下去空空如也;第三張照片則與第一張相隔了一百海里,一艘供給作業潛艇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像最近的一處偏僻海島飛馳而去…… “幾成打算?!?/br> “五成?;羟喑堑娜擞柧氂兴?,幾次差點被他們識破,好在渡哥下手快,提前讓人截獲他們隱秘頻段。買通的海民說,這段海域水溫高的不正常,魚蝦幾乎絕種。就算有的洄游生物也會繞開這一片。明明商船游輪已經幾年都不曾出現,但周遭經常出現大量廢水垃圾排放。巧合的是,最先發現這里有蹊蹺的環保組織負責人在幾年前也消失了。失蹤事件和季星辰父親幾乎是同一天?!?/br> 默了良久,霍容睜開眼,目光里帶著是志在必得的寒意。秦珂讀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要收網的話,我會親自去一趟。只是我在擔心,季思明如果真的已經……咳,最壞的打算,你預備怎么跟季星辰交代?!?/br> 霍容沒有急著回答。 校門口的孩子們已經悉數被各自班級的老師們領走,校門快合上了。 陽光下,霍容忍不住去想季星辰此時此刻現在在何處,做什么的模樣,以及,當她知道他們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以后,會如何的神情。 那樣柔軟溫暖的身體曾經真真切切的屬于過他,現在成了人間虛無縹緲的煙,好似只留下了霍容一個人的回憶。 “我答應過她,世間所有她想要的,我都會悉數奉送?!?/br> 不管是好的壞的,如果她難以承受,那就讓他陪她一起。 課間活動,cao場上孩子們在瘋玩。布丁一個人坐在樹下,手心兩個小掛墜已經被手汗弄的有些濕漉漉的了。 沒有孩子愿意跟一個小啞巴玩耍。 最開始孩子們還因為布丁全身上下好看的衣服頭飾和漂亮的小臉蛋多看兩眼,可是幾天相處下來發現,這個小美人不會笑不會說話,表情永遠介于漠然與想哭之間,小朋友們便失了興趣。 開學沒多久,班里就三三兩兩的抱成了團。布丁不出意外,成了無人問津的那個。 “小怪胎!”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孩搶到了彩色皮球,他趾高氣昂跑過來炫耀,還有意無意的撞了一下布丁。 布丁本來就偏小,根本吃不住這一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左右看了看,沒人愿意上來幫忙,拼命憋著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怪胎要哭了!”男孩怪笑著,和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跑開。 布丁低頭,手心的兩個飾品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公主。她急了,眼淚也顧不得擦,彎腰在草堆里翻找。 “你在找這個嘛……” 一只小手伸了過來,小手有些臟兮兮的,布丁一看就蹙起了眉頭。再抬頭,站在她面前的是個清瘦白皙的男孩。男孩穿著普普通通的背帶褲,胸口還縫著一條小手絹。 他是……今天來班里的插班生? 布丁今天來上學的時候好像看到了男孩的媽咪…… 她好美,好溫柔,下公交車的時候,還彎腰親了親小男孩的額頭。 布丁嘟起了小嘴,她悶悶不樂的接回了那個小騎士的鉆石墜子。 小男孩根本不在意布丁說不說感謝,他笑嘻嘻的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個湖!湖里有天鵝呢!我們去看天鵝好不好!” 布丁招架不住這樣自來熟的招呼,小眉頭蹙的更緊了一些。 男孩看布丁站在原地不動,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沒有做自我介紹。他靦腆一笑:“我叫岑念呀。你叫我小念就好啦!” 布丁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小男孩的名字。 “你叫布丁對不對!我昨天晚上有跟媽咪烤小餅干哦!班里每一個小朋友的名字我都知道!我念一個,媽咪就裱一個!媽咪說,這個布丁小朋友的名字啊最特別,我們給她一個最大的餅干好不好?” 岑念是個小話癆,他惟妙惟肖的學著岑意說話,一邊沖著布丁眨眨眼。 布丁盯著岑念,臉色松緩了下來。 小餅干是她在這個班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她沒舍得吃,想回去拿給霍容嘗嘗,又想起日歷本上那一長串哭臉。最后布丁氣鼓鼓的把餅干丟進了書包里。 面前的小男孩長得真好看。 布丁原以為,床頭柜上的照片阿姨已經是世界最好看了,爹地第二好看,怎么這個小朋友好像比爹地還好看…… 布丁捏著自己的裙角,垂下了小腦袋。 岑念以為她害羞,主動拉她的手腕:“你也沒有分到小皮球對不對呀,那我們一起玩吧!大天鵝可比皮球好玩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