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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還在作最后的掙扎。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她那個樣子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死了也好?!?/br> 張超的那個略顯陳舊的皮夾放在茶見上,蕭默記得張超和秦小華那張黑白照片就在那個皮夾里。 他將那個皮夾拿過來,抽出那張照片。 “那個時候的你們真年青,秦小華確實很漂亮,是一個天然的美女,可惜的是紅顏薄命。她要早知道自己的命會丟在自己深愛的男人手里的話,你說她會不會十分后悔自己愛錯了人?” 張超一張臉煞白:“你為什么會那么說?” “很簡單,D市警方在秦小華遺骨的口腔里發現了一枚紐扣。我們在你母親家里找到那件老式西服,上面正好缺了那枚紐扣。 母親總是很憐惜孩子所有的東西,她珍藏了你好多童年的東西,小人書,木頭玩具,小衣服,當然包括二十年前你那件從D市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穿過的西服。那件西服保存得很好,疊得很齊整,幾十年過去了,仍舊有八成新。 而這張照片,你和秦小華的照片上,你也是穿著這件西服。作為一名警察,你的衣服不多,平時都是警服。 這件西服對你和秦小華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所以你去見她的時候,自然得穿著她。如果我的推算沒錯的話,在D市森林公園你對秦小華起了殺機的時候,她在最后掙扎的關頭咬斷了你西服上的紐扣。 那天,你將秦小華的尸體扔在人跡罕至的森林公園里,然后偷偷回了春陽市??蓱z的秦小華,失蹤了這么多年也沒有人報警,是死是活也沒有家人關心,所以你才可以逍遙法外二十來年。 現在,請你說一說,當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就算秦小華過得再怎么不堪,她畢竟是你愛過的女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張超頭上斗大的汗珠如雨一般下下來,雙手抱了頭,低聲的抽泣。 “是我對不起她,但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她說我難得去到那座北方的城市里,她要盡地主之誼帶我四處去逛逛,第一站就是D市有名的風景區牛頭山森林公園。 一開始是好的,我也在心里頭盤算著,這一次見了她,心里頭那個結也該放下了,回到春陽市之后,咱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但就是我這么一個簡單的想法并不能實現,是我突然的造訪給了小華希望。 那天,她非得要跟我回春陽,說我若不答應,她就立馬死給我看。 她還放了狠話,如果我不接受她,我走哪她就跟到哪,反正在這個世間有我的地方必須有她在。 多少年沒見,我發現她變得十分陌生,再也不是我腦海中念念不忘的那個姑娘。 我自然不答應,我越是不答應,她越是糾纏,起先只是言語中的糾纏,再后來發展到動手。 我并沒有要她死的意思,我是一名警察,當然不能知法犯法。 然而,或許是老天爺在懲罰我,那天注定是她生命走到盡頭的一天。 我們兩個在森林公園那條小路上撕扯的工夫,因為頭一天剛下過雨,泥濘的路上特別濕滑。她腳下一滑滾下了路邊的山坡。山坡下面是一方巨石。 她運氣不太好,頭部正好撞在了巨石上。 等我下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我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時頭腦發熱,就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用樹葉將她整個人蓋了起來,然后快步下了山,直奔火車站回到了春陽。 這一晃就是二十一年,幾乎每天夜里,她最后那張帶血的臉總是陰魂不散地浮現在我的面前,讓人不得安寧?!?/br> “張超,你撒謊,根本法醫檢驗,秦小華的致命傷雖然在頭部,卻是被人用鈍器反復擊打造成的,跟你所說的碰到石頭的傷完全不相符,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為什么還要撒謊?” “好吧,我說,她那天的確是撞到了石頭昏迷不醒,起初我也是想著叫人來救她的。但在那之后,一股邪惡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油然而生。秦小華,她活成了那個讓我嫌棄的樣子,我不敢想象,往后余生,都會被她糾纏的日子,頓時不寒而栗。這樣的一個女人,活著還不如死了才好,我撿起了旁邊的石塊,照著她的頭部就敲了下去就這樣,她活出了我的世界,也帶走了我對于愛情所有美好的幻想?!?/br> 第19章 嫌疑人的獻身之十九 這間不大的監獄宿舍里,蕭默與張超的對話繼續。 蕭默:“從D城回來之后,你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在狀態。 或許你的內心開始后悔,秦小華做錯了什么?罪魁禍首不應該是那個丑惡的男人嗎? 更讓你憤怒的是,那個修鞋匠,那個老光棍,在監獄里呆了十年之后又出來了。 這個老光棍出來之后,居然還討了一個老婆,老婆替他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三口倒是活得有滋有味。 這是你不能容忍的,憑什么這個罪魁禍首他可以毀了兩個人的一生之后,自己還活得如此自在? 老鞋匠是一個酒鬼,每天喝兩盅是有必要的。 這一天晚上,他在離家不遠的排檔點了幾個小菜,喝了好幾瓶二鍋頭,回家的巷口,有一條很深的排水溝。 第二天,有人發現老鞋匠死在了排水溝里。 警察來了,鑒定老鞋匠的死是一個意外,這個曾經的強某犯是因為酒后失足掉進了排水溝,排水溝的水不淺,足夠要了老鞋匠的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