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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棟樓的老式翹角屋檐在晨起的太陽光的映射之下,將一片光影打在了那棵鳳凰樹下。 樹下停了一輛豪氣的邁巴赫,自己那輛吉普車就停在邁巴赫的旁邊。 吉普車的前面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此時的那個男子正搓著雙手不停地跺著腳步,時不時地朝著這邊張望。 唉,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明顯看到了蕭默,停下了搓手,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蕭默想躲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躲去。 也罷,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把話說清楚了,省得給他留下念想。 “你來這里做什么?” 數年不見,他樣子變化得還真大,原本瘦削的身材現在也開始發福,里里外外都透著一股令人厭惡的銅臭味道。 “我知道你不肯見我,就到這里來碰碰運氣。咱們父子兩個好久沒有見,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好地談一談?!?/br> “我不明白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br> “蕭默,別那樣,畢竟咱們父子一場,血緣關系是改變不了的?!?/br> “哼哼,血緣?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因為身體里流著那一股罪惡的血而感到恥辱,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將身體里每根毛細血管里的血都換一遍,才可以換得片刻的安寧?!?/br> 蕭澤,那個人的名字,他有了片刻的沉默,開口仍舊是那一種祈使的語氣。 “蕭默,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真相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br> “真相是哪樣很重要嗎?重要的是結果好嗎?” 蕭澤顯然不太甘心:“不管怎么說,咱們父子一場,你總不能一直將我當成你的仇人吧!” 蕭默冷冷一笑:“仇人?你太抬舉自己了,在我這里,你連仇人都算不上,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br> 蕭澤一張臉難看到了極點:“我,你” 蕭默:“我不管你來春陽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跟我有關,我勸你最好打消那個念頭,我工作很忙,不想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來打攪到我。也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蕭澤很執著:“如果我不呢?” 蕭默嘆了一口氣:“那我只能麻煩我自己,找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過我一個人的生活?!?/br> 吉普車的車門打開來,從駕駛室里面出來一個人。 云海,蕭默其實早就看見他在里面了,但他很沉得住氣,一直看著一老一少兩個人在那邊對話。 “蕭默,我來接你去上班,這位是?不跟我介紹一下嗎?” 蕭澤一張臉發了白:“好吧,如果你執意不想讓我出現在你的生活當中,我遂你的愿,如果你想通了,想見我,我蕭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著?!?/br> 他轉身上了車,車子在小區的行車道上漸行漸遠。 云海若有所思:“那個人是你父親吧,跟你很像??床怀鰜戆?,你還是一個隱形的富二代?” 一句玩笑話,令蕭默特別反感:“沒想到你一個大學老師也如此八卦?!?/br> “我這一大早就跑來給你當司機,你還給我甩臉子,有點過分了??!大學老師給你當司機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br> “滾,你有好好的豪車不開,是抽了風了嗎?” “還不是昨天晚上我這免費的司機當的,你這車比我多了兩個座,才夠塞得下一幫酒鬼們,別說,你這輛車開起來還不錯,有勁?!?/br> 第9章 陳年舊事之二 蕭澤,當年是因為什么原因離開蕭默和mama朱梅的,蕭默年小不經事不太記得。 蕭默只記得,在他上一年級的時候,母親朱梅帶著蕭默搬進了何之念的那棟二層小樓里,真正意義上開啟了一家三口的生活模式。 何之念雖然說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他對自己好得無可挑剔,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在家里,他是和何之念站在同一戰線的,因為母親朱梅是一位霸道的數學老師,在家里有一種太后專政的樣子。 當母親每每出現河東獅吼的時候,何之念就躲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泡茶喝,順便讓蕭默將作業搬到那里做。 朱老師站在門口,朝著兩爺子發脾氣的時候。 何老師總是一聲不吭,蕭默不太理解。 他問何之念:“何爸爸,她都那樣欺負你了,你就不懂得反抗嗎?至少和她爭辯兩句噻?!?/br> 何之念說的那句話,蕭默記憶深刻。 他說:“默默,我們是一家人,家人之間是不需要講道理的,你見過朱老師跑到外頭去罵過別人嗎?” 蕭默搖搖頭。 “這就對了,只是親人之間她才會這么毫不設防地將她最糟糕的一面展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既然我們都這么榮幸了,為什么還要反抗呢?” 如今想來,何之念的語言雖然平實無華,但其中卻蘊含了深遠的哲理。 他當一個體育老師可惜了,他應該去當一個政治老師的。 在那件事出現之前,一家三口過得其樂融融。 何之念最早跟朱梅在同一所小學任教,他是一位帥氣的體育老師,后來瞅準了商機,從學校出來開始做起了生意。 他是小城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將具有地方特色的農產品銷往了全國各地,再后來,還和外國人做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