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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他們一前一后下樓梯的聲音。 蕭默松了一口氣,正欲低頭寫題的時候,樓下朱老師的聲音又響起來。 “默娃子,睡前記得刷牙哈?!?/br> 蒼天吶,還讓人活不活啦? 唉 窗戶外頭烏漆麻黑,昏暗的光亮,映出院子里那棵油松的枝丫輕微地晃動。 蕭默坐在窗前發了一會子呆,做完最后兩道題的時候,墻上掛鐘的指針都指向12點了。 自從上三年級以來,12點鐘之后睡覺是人生常態。 屁股一挨在枕頭上就要睡著的架勢,但想起那會子朱老師叮囑他刷牙的事情來。 糾結了半天,蕭默還是掙扎著起來,最近他和朱老師之間的關系不太和諧,凡事總想和她對著干,這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青春更年期? 這個牙刷還是不刷?一想起自己個因為打小愛吃大白兔奶糖的緣故,滿口蛀牙,平時里啃個雞腿都費勁,他還是起身去刷了牙。 這棟小樓有些年歲了,隔音效果差得很,刷完牙回來的時候,樓下客廳電視的聲音特別大,時不時地傳來朱老師哈哈哈的笑聲。 這兩個人不曉得是如何為人師表的,不曉得家里頭有個學生嗎,鬧得聲音這么大,還讓他這么一個學生如何學習? 他不是沒有抗議過,但這個家里頭他和何之念都沒有發言權。 有的時候,蕭默在想,家里頭應該再有一個折磨人的妹崽,讓這兩個閑得發慌的人分一點心,不要就著他一個崽可勁兒地折磨。 朱老師有時候也開玩笑說:“默默,mama給你添個meimei如何?這樣你也好有個伴?!?/br> 唉,蕭默權衡了一下,還是不想要meimei,一想起同班好友楊峰家的那個魔鬼妹崽兒,他就想喊蒼天。 他不是不知道何之念的心思,他一直想朱老師給他何家添一個丁,但對于這個年紀的蕭默來說,那是他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的事情。 心里頭有氣,關門的時候不太注意,臥室門借著風勢咣當一聲,狠狠地合上了。 不出所料,樓下傳來朱老師的大嗓門。 “默娃子,你要死啊,門跟你有仇嗎?” 喛 這咣當地一聲,成功地將瞌睡蟲給趕跑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起第二天上午考的是語,索性起來看兩篇作。 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明天考的作剛好就是他看的這一篇呢? 這一篇寫景的作才看了一個開頭,瞌睡就如山一般壓來。 這讀作請瞌睡還真是百試百靈,趴在書桌上就夢了周公。 夢里頭進了考場,作果然是這一篇描寫西湖斷橋的寫景。 只是開了一個頭就不曉得如何寫下去,他急得冒了汗,這一急,就醒了,看著窗戶外頭一片夜色,才曉得原來是南柯一夢。 窗戶外頭那棵油松的枝丫隱隱綽綽地搖動著,動了動酸麻的胳膊肘,發現打那棵油松底下匆匆而過一個黑色的身影。 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那個人影就不見了,又只剩下隱隱綽綽的枝丫。 蕭默揉了揉惺忪的眼瞼,認為是自己個眼花了,這處院子雖然年代久遠,但院墻不低,一般人不走大門是進不來的。 大門,晚上他是親眼看到何之念鎖上了的。 一陣夜風吹來,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血腥之氣。 這一陣夜風吹得有點邪乎,瑟瑟的風聲在這個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突兀。 疾風吹過勁草一般,沙沙作響。 只聽得咣當一聲,樓下響起門被風吹合上的聲音。 那扇厚重的防盜門,每次關上的聲音都是如此驚天動地。 蕭默揉了揉眼角,準備躺上床睡了。 這才剛躺上床,驀地驚醒,大半夜的,誰會開防盜門? 難道是何之念起夜啦?起夜也沒有理由開防盜門??! 他支起身子,朝著門外頭喊了兩聲。 “何爸爸?爸爸?” 沒人應,他心中一驚,頓覺不妙,又喊了兩聲。 “朱老師?朱老師?媽?” 還是沒有人應答。 朱老師是最沉不住氣的人了,要是她沒有理由不應。 戰戰兢兢地打開門,那股血腥之氣尤其的濃烈。 站在樓梯口,客廳那盞吊燈如瀑的白光灑下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都無所遁形。 一道帶血的腳板印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沙發前,何之念與朱老師雙雙倒在血泊之中。 時年9歲的蕭默張了嘴想喊,卻猶如什么東西卡了脖子似的,怎么也喊不出聲來。 第2章 愛的對錯之一 幸福街,春陽市的小吃一條街,一到晚上,這里就熱鬧非凡,是屬于年青人的天堂,夜生活的開始。 是情侶的兩個人從街的這頭一路相依相偎吃到街的那頭,不是情侶的三兩個朋友聚在一起,在路邊的燒烤攤,大口吃串,大口喝酒,嘻鬧非凡,間或瞅一眼對面暗戀的那個女孩。 青春的荷爾蒙與多巴胺就在這樣的夜生活里胡亂地生長。 這家叫阿亮的燒烤攤,是一處網紅打卡點,生意那是異常的火爆。 許多年青人都是慕名而來,順便帶動了整條街的生意。 所以這里的客人多是常態,沒客人才不對勁。 年青的老板阿亮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他在網絡上直播過他做燒烤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