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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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就是,哪怕王微有心尋歡作樂,無奈……日程安排上她也沒那多余的時間啊。不會有人真的以為只要殺回長安奪得了攝政大權就從此高枕無憂可以隨便玩樂了吧? 不會吧? 王微表示積壓了一年多的各種政務還有接踵而來的數不清麻煩,就讓她加班加到欲/仙欲/死,幾乎禿頭,一天之內奔赴各種宴會都是掐著點的,最高紀錄一晚上趕場子似的去了六家赴宴,累得差點升仙。她哪里來的美國時間去搞三搞四。 大部分的時間王微都蹲在御書房里苦哈哈的批閱奏折,跟一群大臣打嘴仗,吃個飯還要抓緊時間接見那些來投奔自己的幕僚門客,忙得連睡覺都快沒時間了。有時候她會想,她到底吃錯了什么藥才會跑來接下這爛攤子自我折磨哦。 而且朝廷里的大部分大臣都不聽話,陰奉陽違都算好了,對她頒布的幾條詔令抗拒不已,天天找麻煩,根本談不上好好執行。更有不少人開始玩起了告病請假的一套,擺明了就是要看她無人可用。 對此王微早就預見到了,也懶得和這些人掰扯,只要是敢請病假的,一律擼了官銜讓他們滾回去自己吃自己,她則是帶著陳玉江流和幾個幕僚把這些人撂下的擔子一起扛了,繼續沒日沒夜的加班罷了。 還好,經歷了前期地獄般的僵持階段,王微的原班人馬陸陸續續的趕到長安,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起碼跑腿執行不愁找不到人了。還有就是下面的人發現這位公主殿下是妥妥的鐵血手腕,和她那個優柔寡斷的父皇截然不同,跟她對著干是沒有好下場的。在王微一口氣罷免了上百人的官銜后,大部分剩下的官員都……投降認輸,心不甘情不愿的行動了起來。 雖然還是存在諸多問題,至少一套行政體系終于開始了正常的運行。 她頒布的三條詔令,科舉制度和新的屯田制度自然是遭到了大肆反對抨擊,但更多的卻是得到了廣大民眾的歡呼和擁護。起碼很多由于出身一輩子都沒法出頭的人有了希望,世家壟斷的現象有了被打破的勢頭。 假如這是和平時代,世家勢力最鼎盛的時期,王微這么干基本等于找死。無奈現在天下大亂,世家勢力衰落,基本再也無力和皇權抗衡。王微這么做也算是順應了時代發展的趨勢,哪怕有無數人想使亂子從中破壞,都被早已預料到并且安排好的王微一一化解,這大概就是身為穿越黨的好處。 但比起讓各地節度使趕赴長安覲見的命令,那兩條命令又不算什么了。大臣們頭一次不分派系的強烈反對,覺得王微這是在自尋死路,逼著那些節度使謀反。 對此王微報以的唯有冷笑。 “既然諸位都知道他們會謀反,那么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又有什么區別。你們口口聲聲說朝廷毫無準備,難道那些節度使就很有準備了?不趁著現在他們羽翼未豐快刀斬亂麻,難不成還要等到他們繼續發展壯大養得兵強馬壯,再被動的等著他們一路殺到長安來嗎?” 面對大臣們各種勸阻說辭,王微干脆的道:“諸位說了半天,誰也沒有真正帶兵打過仗,無非是紙上談兵。真要遇到謀反,屆時領兵出征的人必然是本宮,本宮都不害怕,你們啰嗦個什么勁兒。說句不好聽的,假若有一天哪路節度使真的打進長安,本宮和李氏其他族人肯定性命不保,但諸君卻有可能封公列候,高官厚祿……是也不是?” 這話說得就很誅心了,大臣們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沒人再敢出言反對,誰知道這位鐵腕的公主會不會直接給反對者安個罪名拖出去治罪。 然而王微也不是真的雞血沖頭覺得自己天下無敵要和所有節度使開戰了,她自然有自己的盤算。 說是那么多節度使,不過眼下冀州鄭桀的地盤名義上已經歸她管,縱然他的那些老部下們心里不爽不滿,也不可能公然和她作對,pass。 平洲是江流的地盤,江流現在已經變成她的小弟了,pass。 襄州是王家的地盤……呃,看王雁最近的反應,應該不會忽然吃錯了藥的和她不對付。說起來她雖然在這段時間一直大力打擊收拾世家一系的勢力,卻在一些微妙的關鍵放了王家一馬。其實她也不是一定非要弄死世家派系,只要他們不要孜孜不倦的和朝廷作對,老想著重回過去輝煌,和皇帝共治天下就好。 那個時候她和王雁鬧翻,無非是兩人觀念說不攏??墒欠珠_后王微冷靜的想了想,那畢竟是王雁的家人,在她看來王家人自然是千錯萬錯,可在王雁心里那是他的父親母親親戚弟妹。假如王雁為了和她在一起,冷酷無情的拋棄了自己的家人,不顧他們的死活,這樣的男人……她敢要嗎。 雖然沒有和王雁好好溝通過,但王微還是通過自己的行為表示了讓步,這也是她最大的退讓和底線。她并不是沒有查到王家以前卷入過不少黑/幕,身上肯定不那么干凈。但只要別觸及到什么叛國之類的事情,那么大家還有得談。 畢竟王微連江流都放過了——順帶一說,江流這個人真好用,和陳玉一起堪稱她手下最強工具人。王微用著用著都產生了感情,生怕這樣好使喚的工具人出了問題,對江流的態度越發的溫和,還親自給江流的兒子賜婚,甚至一開始打算擼掉江流的官銜都算了。 不過他手里的兵權肯定不能留,江流倒是很識相的爽快交出了兵權。只要他愿意乖乖的繼續當好工具人,王微不介意給他高官厚祿,風光權柄。過去的那點恩怨情仇,若不是擔心嚇到了江流,她都可以拿出來當笑話講。 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王微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酸痛不已的手腕和肩膀,站在窗口一邊眺望遠方,一邊繼續在心里盤算。 “瀘州節度使,郭熙,他的女兒嫁給了江流的兒子,而且一直以來表現得都還可以。我已經提前給他寫過書信,承諾只要他愿意親自前往長安,那么我絕對不會動他,還會保留他的職位,讓他回去繼續做瀘州節度使。假如他這樣還要起來謀反,那簡直是啪啪啪的打了自己的臉,誰叫他一直標榜自己是忠臣呢。呵呵,就瀘州那個地方,地形偏僻,出產貧瘠,我也不去打他,派兵掐斷他上下兩邊的商路通道,看他能堅持多久??偟膩碚f,談不上什么心腹大患?!?/br> “至于東洲節度使范成,這是個老滑頭了,一直以來都搖擺不定,十足十的墻頭草。哼,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絕對不敢一個人首先起來造反,多半會觀望一下風頭。只要大部分人都來了,不怕他不乖乖的來?!?/br> “燕州節度使拓跋春……嘖,算是幾路節度使里最能打的,麾下的騎兵連北方的塞外蠻族都能擊退。不過他們家原本就是外族人,一直以來也不怎么攪合長安這邊的事情,游離在權力中心之外,不像是喜歡搞事的。就和郭熙一樣先寫封信去安撫試探一下,不宜太過逼迫他們,免得反而激起他們的不滿。就派陳玉去吧,換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再說了,有人不需要花費朝廷一兵一卒,單純就每年給點錢,一直抗擊塞外蠻族,有什么不好,我干嘛沒事兒去找他們的麻煩呢。當然他們要是真的作亂,隔著十萬八千里,第一個倒霉的還是和他最近的范成,狗咬狗一嘴毛,豈不美哉?!?/br> “剩下最讓我覺得麻煩的,還是蕭弗這家伙?!?/br> 想到了許久未見的蕭弗,王微心中不免生起了幾絲煩躁。 這個一直以來都顯得神秘莫測的男人,王微就從來沒想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有時候他表現得好像很喜歡自己,可是真的想去捕捉,卻又只能看見他的視線穿透了自己,好像是在注視著虛空中某個不存在的東西。 如果更早一點的遇到蕭弗,又或者王微沒有處于目前的地位,她大概還有興趣去研究、征服這個謎一般的男人??上F在太忙了,每天都有一萬件麻煩的事情需要處理解決。況且她的心很小,既然已經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其他男人就更加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對蕭弗自然有一番推斷猜測,這貨估計不是穿越就是重生的,大概和某個世界線的“自己”曾經有過什么糾纏吧,所以才總是顯得那么曖昧不清的模樣。只是王微可沒有心情跟他玩什么替身的游戲。況且蕭弗這個人的性格她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兩人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也因此她心里很是難以決斷,現在自己已經站在了權力的登峰,距離巔峰只有一步之遙??词捀ゲ幌袷莻€愿意屈居人下的男人,那么面對自己的強勢威逼,他到底是選擇服從,還是選擇起來抗爭呢。 至于他曾經說過的什么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以后肯定會明白我的苦心之類的話,王微壓根兒一個字都沒信過。她就沒感覺到過蕭弗對自己有過尊重,甚至他都沒有好好的把她當成一個獨立的人看待。一廂情愿的把自己的幻想加諸于她的身上,自以為是的做了很多自我滿足的安排,也沒問過她愿意不愿意。 對鄭桀王微還抱著一份愧疚,但對蕭弗嘛……呵呵,打死都不心痛的。 不過說是這樣說,王微還是抱著試試又不會懷孕的想法給蕭弗寫了封信,也沒長篇大論,只問他可還記得當初說過的話。 處理完了今天的一切政務,外面早就到了半夜,王微疲倦的打了個哈欠,也沒回去寢宮,直接就打算在書房隔壁的房里將就著睡了。她剛剛被侍女們服侍著洗漱完畢,就看見候信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口中說道:“殿下,好消息,梅兒jiejie終于到了?!?/br> “哦!” 王微一聽這話頓時精神大振,也不管洗了一半的臉,拔腿就往外走,口中只道:“還等什么,趕快叫她進來,讓我好好看看她——” 話音未落,她已經看見了站在外間的梅兒,梅兒見到她進來后,盈盈下拜,只是馬上就被王微扶了起來。 “梅兒,好久沒見,你瘦了?!?/br> 仔細的打量著梅兒,王微有些心痛的說。 她已經有兩年沒有見到過梅兒,因為梅兒一直都在大后方忙著替她管理賬目,收集情報,做了許多王微無暇分/身的臟活累活。雖然梅兒每次都在書信里把自己說得很好,好像很喜歡那樣的生活似的,可是看見她年紀輕輕眼角卻有了細紋,甚至連鬢角都出現了幾縷白發,王微的眼眶就濕潤了起來。 “這些年,辛苦你了?,F在可好,你能放下一切好好歇歇了?!?/br> 拉著她的手,王微真情實意的道,但梅兒只是抿嘴一笑。 “殿下,我不覺得辛苦,況且和殿下相比,我又有什么可辛苦的呢。不過我還是真的好高興,殿下果然走到了現在的位置,梅兒愿意一輩子追隨殿下,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好啦好啦,說些什么傻話呢,我手下現在可有大把大把的人才,哪里需要你去赴湯蹈火?!?/br> 王微親昵的責怪了她幾句,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進了里屋,如同過去無數個夜晚那樣,一起窩在被子里,談起了這些年的經歷。 在梅兒面前自然是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王微忍不住大肆說起了自己的煩惱,尤其是西域那邊的李有財,還有讓她恨得牙癢癢的祝成山。 “我不想懷疑老兄弟,可是李有財最近的舉動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到心中起疑。偏偏這些年我一直都忙著在關外和游牧打來殺去,暫且沒有管束他,不知不覺,居然讓他坐大了,連我都輕易動不得。唉,你也記得當年李有財是個多么老實的人,我本以為他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結果……算了,又說傻話了,這世上哪有什么不會變的東西?!?/br> 王微無奈的苦笑著,梅兒耐心而仔細的聽著,并沒有發表什么看法,因為她知道王微目前也不需要她說多余的話。 “還有就是祝成山,我簡直拿他沒辦法,明明是個帶兵的最好人選,偏偏一點都不上心,除了打仗,從不關心其他的事情。我有心想把他推到更好的位置,他倒是一點都不接招。偏偏那個位置十分重要,除了他,我真的暫時找不到第二個更合適的人選,真是愁死我了?!?/br> 王微盡情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直到說得自己口干舌燥才停下,不好意思的對梅兒笑了笑:“唉,真是抱歉啊,梅兒,結果都是我一個人在說,也沒問問你累不累。不說了,趕緊休息吧?!?/br> 梅兒微笑著搖了搖頭:“哪里的話,殿下愿意把這些話跟我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殿下說世界上沒有不會變的東西,可我不覺得是這樣。因為,在我看來,殿下一點也沒變?!?/br> 王微莫名其妙就有點害羞起來,干咳了一聲:“梅兒啊,這次回了長安,就別再出去奔波了。話說你也老大不小,該好好享福了,我封你一個夫人,你看看有沒有什么順眼的男人,我給你賜個婚,好好的過日子去吧?!?/br> 梅兒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出乎意料的道:“既然如此的話,我還真的有一個中意的男人……” 王微大吃一驚:“誰?” “祝成山?!?/br> 王微先是一愣,隨即就生起了氣:“你在說什么啊梅兒,當我是傻子不成,你和祝成山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他那年紀都能當你的爹了。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幫我對不對。唉,我不需要你去這樣犧牲——” 梅兒沒有否認,她靜靜的看著王微,眼中是一種王微看不懂的神情。 “殿下,你別覺得好像對不起我,這是我自愿的,能為殿下犧牲奉獻,我只會覺得無比的快樂。殿下應該知道我的手段,不管祝成山怎么想,只要您給我賜婚,我就有辦法收服他,讓他好好振作起來為殿下所用?!?/br> 王微是了解梅兒有多么固執的,尤其一旦下定決心,真真兒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回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勸說她才好,急得罕見的差點結巴。梅兒微笑著從衣袖里摸出一塊手帕,為她輕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殿下,您就答應了我吧,這是我唯一對您的請求?!?/br> 王微不知道梅兒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有了這樣的想法,百思不得其解,她對其他人玩心眼兒,可對梅兒這個一開始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卻始終沒用過什么手段,自然不存在想把她養成工具人去謀福利的念頭了。在完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犧牲梅兒的一生幸福去籠絡祝成山,她可舍不得。 然而梅兒決心已定,見王微死活不答應,她便走了其他的路子。沒過幾天,什么陳玉候信以及王微的幾個幕僚都來勸說她,就答應了梅兒的請求,話說也沒什么不好。 “殿下,您想想,梅兒這樣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就算是有您在背后撐腰,您就真的相信她嫁的男人不會利用她,一輩子對她好?” “祝成山是個怎樣的人,殿下您還不清楚,重情,以梅兒的手段如何不能收服他,他肯定會對梅兒好,更不會去搞什么三妻四妾。尤其還是您賜婚下去,祝成山就算不喜歡梅兒也不會故意對她多壞,屬下覺得這樁婚事很不錯?!?/br> “眼看隨時都會和關外那些胡人打仗,率軍總帥沒個著落不行,除了祝成山還有誰更合適?這也不是讓梅兒去送死,去了就是將軍夫人,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別人求都求不來,殿下怎么會覺得對不起梅兒呢?!?/br>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王微一開始還很堅定,但被反復勸說,加上梅兒一再表明心跡,最后她終于可恥的動搖了,答應了梅兒的要求。只是在寫下圣旨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卑鄙。明明是她利用了梅兒,卻表現得仿佛梅兒求著她似的。 只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她無奈的嘆息一聲,在那道賜婚的圣旨上蓋上了印鑒,揮手讓侍立一邊的太監把它拿出去。 祝成山駐扎的地方距離李有財所在之地不遠,相信梅兒嫁過去之后自然有辦法好好解決李有財給王微帶來的一切困擾。只是,這么一想,王微就越發覺得自己卑劣了起來。 她看著桌上堆積的奏折,一時也沒了批閱的想法,心血來潮,看著門外里三層外三層守著的金甲衛和太監,不想被一群人圍著,隨手取了一件披風,翻窗戶出去,打算去御花園溜達溜達。 如今以她的能力想趁著夜色隱藏身形已經不是什么難事,一路上躲過了好幾隊巡邏的衛士,到了御花園卻遠遠的聽到了一陣嬉鬧之聲。定睛一看,原來是英王正蒙著眼睛和幾個宮女在花園里玩捉人的游戲。 話說自從王微進駐皇宮手掌大權后,她也和英王這個便宜弟弟見了幾面,然而卻絲毫沒有什么愉快的回憶。英王現年已經十一歲,在這個年代不算是徹底的幼童的,但他還是如王微記憶中那樣一身癡肥,原本還算不錯的五官硬是被肥rou擠得變形。而且讓王微心里很不舒服的一點在于,他的眼里沒有任何孩子該有的情緒,是一種令人不快的陰沉和yin/邪,尤其是打量著她的目光油膩膩的,讓王微如同吃了豬油一般難受。 兩人也沒什么好說的,英王不知道聽了誰的話,對她這個jiejie明顯充滿了厭惡和防備,言語之間滿是敵意,大有王微是來搶他皇位的意思。王微也就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把他打發走了。 后來她才從陳玉那里得知,別看英王還是個孩子,私下居然就已經睡了不少宮女,當即就把王微惡心到不行,更加堅定了皇位給誰都好,就是絕對不能給英王的想法。 見到英王在,王微不想去干涉他,更不想和他打照面,直接轉個了方向離開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應該去什么地方才好,皇宮雖大,她卻孑然一身,無處可去,月光下仿佛一個孤魂野鬼。 她隨意的找了個方向,漫無目的的游走,轉過幾個走廊,卻迎頭撞上了一隊巡邏的衛士,衛士們認出她的身份后急忙向她行禮問好,王微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忽然認出了帶頭的那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李淮,不禁有些吃驚。 在離開冀州的時候她當然沒有忘記把李淮給一起帶走,原本是想把他當個預備隊,防止萬一皇帝英王一起撲街,自己又不好直接上位,就把李淮拉出來當工具人,畢竟當初他也曾經差一點被皇帝收為嗣子,當了太子嘛。 可是如今的李淮為人處世王微有點不習慣,那個如泉水般清澈外冷內熱的少年是真的已經徹底的死了,剩下的這個成年男人跟那些長期混跡權力圈的老油子沒什么區別。他當然是察覺到了王微的意圖,而且雖然極力的掩飾,還是無法壓制那種喜悅。甚至他還開始試圖用男人勾搭女人的方法來討好王微,引得王微一陣惡心。 她和李淮好歹是堂兄妹的關系啊。 她不知道分別的這些年李淮究竟遭遇了些什么,也沒興趣去了解。出于報答救命之恩的心態,她在回到皇宮掌權后,輕而易舉的就從李淮那個大哥手里要來了他的母親,并且把她送到了李淮身邊。她隨意的吩咐陳玉好好安置李淮,讓他下半生衣食無憂,就再也沒有關注過李淮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他,而且他一個郡王,竟然還當起了宮里的侍衛? 李淮見到王微認出了自己,頓時雙眼發亮,習慣性的露出一個有些諂媚的笑,便想湊近和王微說話。王微稍微一思索便察覺到了李淮的意圖,看來他這是還沒死心,想著通過她的路子當太子呢。 也不知道他到底走了什么門路才得到這個位置,而且怎么想他一個人也辦不到這樣的事情,背后肯定涉及一大堆心懷叵測的人,想要推動他上位。畢竟眾所周知,王微是個女人,哪怕真的坐上皇位,基本上很難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孩子,大臣們可以容忍她登基為皇,卻絕對不會允許她的孩子,一個外姓人繼承皇位,所以她只能在宗室里選擇一個李姓男子。 王微現在心情極度糟糕,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在糟踐那份回憶。她冷酷的想,李淮還真的不如早早的死了,起碼在她心里還能保留一個美好的形象。 這算什么,學生時代的男神,進入社會后最終也變成了一個油膩的中年老男人?要不要這么現實。 “把郡王請出宮去,以后我不希望在宮里見到他?!?/br>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不顧李淮忽然大變的神情,王微拂袖而去。 第177章 原本是想出來散心, 結果反而把心情搞得更加糟糕了,王微漫無目的的在皇宮里走著,郁悶的想。 不知不覺, 她走到了當年曾經呆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崇文館, 還是那么破舊, 不, 或者說好像看起來更加陳舊了。王微信步走過去, 隨手推開了門, 里面那股陳舊書籍發霉的味道頓時熏得她后退了好幾步。 不過看了一眼,王微忽然意識到里面好像有人,因為燭臺上的蠟燭是亮著的。由于當年她在這里泡過一陣, 所以知道一般晚上里面是不會專門點燈的。 心里想著到底是誰這么無聊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種地方來,王微轉了個身看向那個通往二樓狹窄的樓梯,卻忽然在霉味里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氣, 心臟忽然就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就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什么驅使, 她抬起頭, 正好和從二樓走下來的王雁對了個正著。 呆滯了一陣,王微干咳一聲道:“你怎么在皇宮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