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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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里海迷還想沖上來,但是卻被其他親兵涌上來擒住,卸下了武器,粗暴的一路拖出了刺史府,將他丟在外面的地上。 為首的親兵不屑的對著他吐了口唾沫,不屑的罵道:“給臉不要臉,我們殿下又不欠你什么,當初要不是她,你早沒了。結果撿回來精心養著,養來養去反倒是養出了一條白眼狼。媽的,要我說那個時候殿下就該直接把你當奴隸賣了,讓你知道什么才叫吃苦。養條狗都還知道對主人搖尾巴,你連狗都不如!” 這個親兵也是跟隨王微多年的老人,當時王微在西域搞風搞雨,他全程在場,對于古里海迷的身世來歷一清二楚。他早就看不慣古里海迷了,裝模作樣,不好好想著怎么憑本事立功,卻整天纏著公主想哄她上當。 越想越氣,他追上來想揣古里海迷幾腳,被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拖住了。 “算了,老哥,算了,別和他計較?!?/br> “他不是一天到晚苦大仇深覺得自己被迫害,人人都對他不公平嗎,現在就讓他自己去謀生好了?!?/br> “身在福中不知福,賤骨頭,呸!” “不就是個小國的王子,還拿腔拿調覺得自己是玉皇大帝下凡,搞得全天下都欠他錢似的,整天拉這個臉,瞧不起誰呢?!?/br>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只有一個年紀最大的人平時和古里海迷稍微有點交情,見他怔怔的站在那里,臉上一片茫然,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去勸了幾句。 “讓我說你什么好呢,這些年公主對你不夠好嗎,為什么你就是不肯靜下心好好學本事,整天琢磨那些有的沒的。老實說,你若是有幾分實打實的真本領,本來西域那邊就缺人手,你又是那邊的人,公主肯定會把你派回去。你看看李有財——,哦,不對,現在該叫他李都督了,人家在那邊多風光,整個西域的國王都要看他臉色。那不比你一個小國王子強得多?!?/br> “你呀,還是踏實些,別再這么傻了?!?/br> 說完也沒管古里海迷聽進去沒有,他搖著頭進了大門。 古里海迷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扇沉重的大門在眼前關上,孤零零的站在空無一人的街上,頓時產生了一種天下之大,卻沒有容身之處的悲涼。他無數次的想要擺脫王微,不愿意繼續留下過那種艱苦的生活,更不想給她當炫耀戰功的戰利品。到頭來真的被趕來出去,他卻心慌害怕,不知如何是好。 而王微那邊干脆的趕走了古里海迷,就基本把這個人從腦海里清掃干凈了。要說難過還是多少有點的,好歹養了這么些年,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因為古里海迷長得漂亮,一度她還真的把他當弟弟在養。 事實證明大概她沒有養成的天賦吧…… 想到未來自己即將還要養鄭桀的兒子,王微心里就有點打鼓。她肯定是不可能跟親媽那樣天天守著孩子,對他如春風春雨般細心體貼,讓他感受到無微不至的母愛。最多沒事的時候過去看幾眼,安排些可靠的下屬好好保護他別掛了。等他長到十八歲找個媳婦,就可以把鄭桀留下的東西還給他,掃地出門。 所以,萬一又養出一個白眼狼,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微不禁有點頭痛,當時她覺得鄭桀挺可憐的,而且確實目前她需要借助鄭桀的軍隊和地盤來一番cao作,所以沒怎么細想就直接答應了?,F在冷靜后,才驚覺給自己找了個多大的麻煩。 鄭桀給她的名單已經送上來了,王微看了幾眼,打算明天正式召集他的部下們一一對號,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到底是統治了冀州這么些年的土皇帝,鄭桀的部下里還是有不少對他忠心耿耿的。只要王微把鄭桀的兒子掌握在手里,就等于變相的得到了他們的忠誠。 至于其他不聽話心里另有盤算的,王微又不是鄭桀,不必在乎那么多,干凈利落全部弄死完事。還可以哭訴一波是他們欺負孤兒寡母,牢牢的占據道理上風。 “沒想到繞來繞去,最終我還是要冠上鄭夫人的頭銜……真是足夠打臉的?!?/br> 仔細的思考了一番往后的種種可能和對策,不知不覺已經夜深,王微這才從沉思中回神,想到往事,不禁自嘲一笑。 走到窗口望向天空的明月,王微的思緒不可避免的開始發散,她想起了被刻意遺忘的王雁,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睡下,又或者也和她一樣正看著這輪高高在上的明月。 想到自己和鄭桀的協議很快就會傳出去,王雁應該會知道她居然成了鄭桀的妻子這件事,他會怎么想?會不會因此而憤怒嫉妒,又或者覺得她果然是個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女人? “算了,想這些還有什么意思?!?/br> 搖了搖頭,王微尋思著王雁離開王家那么久,重新歸去想要再次掌握權力,只怕也要經過一番苦斗。況且他現年也都三十多歲,已經是個超級光棍。想要獲得支持最快的方法莫過于立刻找一門強而有力的姻親。以他的名號和出身,估計再老十歲也有無數妹子哭著喊著愿意嫁吧。 想到這里,王微就不禁感到胸口微微的刺痛,并非出于嫉恨,她還不至于陰暗的希望分手后王雁過得不好。從客觀的角度而言,她巴不得王雁重登家主之位。這樣一來以后她想搞什么cao作,念著過去的舊情,起碼和世家之間也有了商量的余地,不至于劍拔弩張毫無聯合的可能。 只是,到底意難平。 第157章 當晚王微便在這正房正院歇下了, 一干被調來服侍她的丫鬟侍女們無不低眉順眼,十足十的貼心,讓王微久違的再次體驗到了富貴錦繡鄉的滋味。只是在伺候她沐浴更衣的時候,兩個伶俐干凈的小侍女解開她的衣服, 見到了她身上那些還沒完全愈合的創口傷疤, 忍不住被嚇得驚呼了一聲, 其中一個還不小心失手掉落了手里捧著的盒子。 隨后兩人噤若寒蟬, 一起跪下磕頭,口稱恕罪。 王微在糙漢群里混太久,早就忘了當公主的滋味,可不是把自己當成漢子使嗎,一時間居然沒想起這些大戶人家豢養的丫鬟也嬌貴得很, 肯定沒見過這種駭人的景象,不禁有些好笑。 她忽然想起還在大明宮的時候見到過的后宮妃嬪, 當然也有那種潑辣犀利, 膽大包天的,比如那位據說要給皇帝生下皇子的鄭貴妃。不過也有不少是那種嬌嬌怯怯柔柔弱弱,仿佛稍微大聲一點對她說話, 就要立刻被嚇得暈過去的類型。 漫不經心的揮揮手示意她并不在意, 兩個小丫鬟戰戰兢兢的繼續上來給她更衣梳頭, 王微閉著眼睛享受著服侍, 忍不住就開始發散思維——不知道后宮那些妃子還好嗎。尤其是那位鄭貴妃,當年她深受寵愛不可一世,好像后面就寂然無聲, 再也沒有聽到過相關的消息。 按照她那位便宜父皇花心好/色的程度,鄭貴妃估計老早就失寵了吧。 說起來皇帝后宮那些妃子無不都是美女,有的還非常有才華, 彈琴作畫調香吟詩無所不精,出口成章風姿綽約,放在現代那必須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被無數男人追捧。王微就在一次宮宴上看過一個不知名的才人獻舞。那輕盈瀟灑的舞姿一看就知道肯定從小練起還下了苦功,而且在這方面特別有天賦,連王微這個看過諸多舞蹈大師的現代人也嘖嘖稱奇,嘆為觀止,覺得簡直是位藝術家。 結果在這個時代,也就是和其他女人一樣被關在皇宮這個金籠子里,還只能當個小小的才人,強顏歡笑的去伺候一個可以給自己當祖父的老男人,還要為了爭奪那點寵愛勾心斗角。大庭廣眾之下像個舞女一般跑出來跳舞,被賓客們毫不尊重的指指點點,肆意取笑談論。 真是何其可悲。 一想到自己也差點淪落到那樣的地步,王微頓時覺得身上那些可怕的傷疤都宛如勛章,閃閃發亮起來。 揮退了侍女丫鬟們,躺在那張能睡下二十個人的床榻上,王微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再一次被簇擁著洗漱完畢吃了精美豐盛的早飯,她便穿上了一套侍女們送來的紫色綾羅宮裝,仔仔細細的好生打扮了一番,梳了個比較端莊的發髻??紤]到鄭桀現在身體不好隨時會撲街,她沒有濃妝艷抹,連首飾都只選了一套樸素的銀質發釵,臉上脂粉全無,只用了一點點胭脂淡淡的涂了下嘴唇,好讓她看起來顯得精神一些。 畢竟她現在名義上要做出鄭桀正房夫人的模樣,不能再像往常那樣敷衍。 打扮完畢對著銅鏡照了照,王微滿意的點了點頭,底子還在,看著還是很端莊大氣,應該能壓得住場子。 她在早飯的時候就吩咐把管家叫來,告訴她用完飯后將在正廳召見鄭桀麾下一眾文武官員,所以再三確認沒有紕漏后,她再次看了一遍那張名單,在心里默念背下,便帶著一干丫鬟侍女走向了外院的正廳。 她沒有帶上自己的親兵,一來是不想表現得好像很戒備鄭桀似的讓外人說閑話,二來也是不想上來便表現得太咄咄逼人,引起鄭桀那些下屬的不滿,以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奪權。 好歹在這個時代混了這么久,王微很清楚世人對女人的普遍看法。她并沒有打算真的要當個賢妻良母,帶孩子的工具人。起碼一開始還是表現得溫婉賢淑一點比較好,因為不會有男人喜歡作風強勢的女人,哪怕那個女人還頂著主母的名號。估計那些忠于鄭桀的下屬們心里應該也會對她充滿提防,擔心她這個大名鼎鼎的廢棄公主會害了他們家小主人,將鄭桀的地盤和軍隊全部吞進自己肚子里,改名換姓,變成她李家的東西吧。 進了正廳后,下面黑壓壓的坐著一大片人,放眼看去足有三四十人,除了少數幾個獨自站在一起文士打扮的男人,其余的全是三大五粗的漢子,有些還長著一張徹底異族人的臉,甚至王微看見了一個長著一腦袋紅發滿臉兇相的中年男人,猛一瞧著有點道上大哥開堂口的意思,很是煞氣逼人。 起碼跟著王微的好幾個侍女已經被這群兇神惡煞的男人嚇得不輕,走路都有點不穩了。 不過王微哪里會把這點小場面放在眼里,神情自若的走進去,自顧自的坐到了上首那張鋪著虎皮的寬大扶手椅里。 下面的人見她如此行徑皆是一愣,因為很明顯那是鄭桀的位置,王微就這么問也不問理所當然的坐了。但她這么做也沒有什么可指摘的,鄭桀早就發過話,一切內外事務皆交由這位空降的新夫人處置,違令者斬。而且盡管王微才到這里不過一天,可她跟鄭桀的那點陳年往事天下誰人不知。 既然皇帝那邊沒有發過明話婚事不算數,而雙方又都表現得好像已經承認了這件事,那王微作為賜婚的正房夫人就沒有問題。 而且在場之人無不心知肚明,自家主公的身子眼見是不行,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膝下只有一子,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等到他長大能理事至少也要十幾年。而在這漫長的時間里,誰敢拍著胸口說能擔保他平安無事? 況且還有一個大大的隱患,鄭桀麾下不少將領都是奴隸出身,他們的一切都來源于鄭桀。假如鄭桀不在了,宛如瞬間失去了靠山。這冀州三郡本就位于交界處,人口復雜,常年征戰不休。而冀州本地的士族一直被鄭桀狠狠打壓,早就怨念重重,無法化解。鄭桀一死,他們豈有不起來搞事的道理? 一時間冀州也是氣氛緊張,一觸即發,鄭桀再怎么肆意妄為,也不敢在臨死前不管不顧的把冀州的士族全部殺光以絕后患。畢竟如今士族雖然已經開始漸漸走起了下坡路,可到底余威猶存,把持著天下大部分的權柄和喉舌。鄭桀要真的這么干了,那就是和整個士族不死不休的局面,那些士族絕對會搶先聯合起來徹底殺光鄭桀相關的所有人,以儆效尤。 因為看見王微忽然不聲不響的冒出來接下了這個苦差事,冀州的文武官員大小將領多少松了口氣。起碼這樣一來王微就能名正言順的以遺孀的名義接管冀州所有事務,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勢力找借口插手干涉,把鄭桀的家業拆分吞吃。 再加上王微可不是那種毫無威脅的普通大族世家的娘子,正兒八經的天家血脈,能征善戰,行事強硬,手里更是握著一支不輸給冀州的軍隊,還占據了關外那么大一塊地盤。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這位公主娘娘早在幾年前便插手西域,雖然名義上西域各國還是各自為政,但大小權力都被她牢牢把控在手里,將西域變成了她的后花園。 這樣的夫人,換誰娶了都會樂得合不攏嘴啊。 再加上最近一兩年長安那邊不斷的對公主釋放善意,皇帝還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失態落淚,說他很是后悔,當年不該一氣之下做出那等魯莽之事。大家都差不多懂了,皇帝這是看著公主勢大想拉攏她。廢黜掉的公主封號算什么,只要公主順著臺階下來回到長安,皇帝肯定會重新加封,搞不好封個更高更好的爵位也說不定呢。 大家都在說,皇帝春秋已高,這幾年一直病怏怏的,看來要不了幾年英王就要繼位。到時候這一位一個大長公主的封號肯定是跑不掉的。尤其英王年幼,宗室里也沒有什么靠譜的長輩,屆時封個什么監國公主,攝政公主,那也極有可能啊。 于是盡管在場的眾人各自想著不同的打算,但起碼此刻對王微還是很尊重,沒有人不長眼睛的跳出來找麻煩,參差不齊的起身對著主位上端坐的王微抱拳行禮,嘴里亂七八糟喊著“見過主母”,“參見殿下”,也沒個標準。 王微并不介意,和顏悅色的微微欠身點頭,倒是一點不臉紅的認下了這個主母的稱呼。 在場的許多人都沒有見過她,但那些風言風語平時聽了一耳朵,知道自家主公和這位公主娘娘有一段不得不說的糾纏。心想著到底是什么樣兇悍的女人才會這么可怕,在自己的大婚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捅了夫君一刀,還指著皇帝鼻子罵了一頓,大搖大擺的跑了。 再聯系她各種被民間傳得都變形了的征戰故事,王微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差不多就是個母夜叉。結果現在偷眼瞧著上首坐著的小婦人,姿色秀美,身材窈窕,而且帶著一股和其他女人不同的威嚴凜然之氣。雖然確實長得比大多數女人都高,但跟兇神惡煞八竿子都打不著邊兒。反倒是因為冀州這種邊陲之地,風沙暴烈,生活艱苦,大多數當地女子都被磋磨得皮膚暗黃沒了姿色。猛一看到一個皮膚白皙發如烏瀑的美人,許多年紀稍輕沒離開過本地的男人都有點看得移不開眼睛。 心里不禁嘀咕著是不是搞錯了什么,這么一個嬌滴滴水嫩嫩的美人兒,看著也就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怎么會是傳言里那個作風放/蕩公然豢養男寵面首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呢。 ……哦,對了,當年王微為了王大公子在西域大發雌威,沖冠一怒為藍顏的故事,早就被改編成無數個版本編成話本子戲曲廣為流傳,被無數人津津樂道。而身為男主角的王大公子倒是沒有遭到什么非議,因為從古至今在這種風流韻事里男人是很少被責備的。 反倒是引起了無數女性的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美男子才會引得公主為之不惜差點滅了一國?哇,她們好想當面看一看這傾國傾城的帥哥呀。 若不是王雁出身太高這些年又一直遠離中原,大概他還能享受一把當年衛玠的待遇。 王微再聰明也無法看透人心,不知道這些男人一個個都在心里偷偷摸摸的嘀咕她那些破事,只是覺得自己這個計策做對了,看,至少他們都表現得挺和善的。 眾人寒暄客套了幾句,還是那幾個幕僚打扮的文士首先上來見禮,自我介紹了一番,接下來便是其他武將上來單獨見禮自報家門。王微深知這才是重頭戲,不禁打起精神,嚴陣以待。 作者有話要說:出了一趟短差今天晚上才回家,可累死人了,時間有點來不及先寫這么多。 第158章 第一個上前鄭重行禮的是位目測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留著一大把長須,丹鳳眼,王微懷疑他在模仿關云長,可惜他面色黝黑, 完全沒有云長公傳說中的“面如重棗”。 他似乎是個不喜歡多話的人, 躬身抱拳行了個禮, 便自顧自的退下站到了一邊。周圍的人對他這種脾氣已經習以為常, 還是那個自稱叫做于章的幕僚小心的稍微靠近,在王微耳邊道:“這位乃是文鸞文將軍,跟隨都督多年,十分被看重,可謂軍中除了都督之外的第一人?!?/br> 這個名字王微也有所耳聞, 好像此人還跟隨過鄭桀的父親,沒有他的暗中照拂以及最后倒戈相向, 鄭桀還沒那么容易達成弒父殺兄成就。王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文鸞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心里卻不免有些奇怪。 這個世道背叛主人總是會被鄙視的,也不知道文鸞當年怎么想的, 鄭桀看著也不像什么以理服人充滿領袖魅力的類型啊。不過既然鄭桀事后沒有弄死他還一直重用, 說明大概不是王微最開始以為的狼狽為jian, 可能其中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鄭家的事情, 她可沒興趣多管閑事。 第二個上來行禮的是一個彪形大漢,鐵塔般的體態,一身堪比巨石強森的腱子rou, 以及,他還真的是個光頭。 在這個發膚受之于父母的年代,除了和尚尼姑, 王微還真的沒見過光頭,不禁多看了一眼。那于章急忙又小聲解釋,說這位是鄭州將軍,原本是鄭桀身邊的護衛,因為天生力大無窮又勇猛善戰,最后立下戰功,被鄭桀調去領兵。他本是家奴出身,小時候生了重病導致頭發全部掉光再也沒法長出來,不是標新立異非要光頭。 鄭州看著嚇人,可對上王微還顯出了幾分靦腆之態,眼睛老老實實的盯著地面,行完了禮王微客套的笑了笑,頓時把他嚇得落荒而逃,搞得王微啼笑皆非。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第三個上來行禮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長得挺俊俏的,就是眼神太過靈活,面帶著一股風流之色,腦袋上還很符合時下審美潮流的帶了朵花。 和前兩個沉默寡言的將軍不同,他上來行完禮后就口齒伶俐的自我介紹起來。 “母親大人在上,兒子名叫鄭鐘,乃是父親若干年前收養的孤兒。因見兒子還算有點小聰明,便正式收為了義子。還請母親大人受孩兒一拜?!?/br> 說著他就真的推金山倒玉柱,干凈利落的在地上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王微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自是知道這些地方軍閥帶兵大將都特別喜歡搞認干兒子的那一套,其實就是變相的控制軍隊里的權力,提高自己的影響力。不然當初呂布咋一口氣連三個干爹,成了赫赫有名的三姓家奴??伤f萬沒想到鄭桀居然也搞這一套,這兒子看上去好像也不比他小多少吧。 不過腹誹歸腹誹,王微還是擠出了一絲“慈祥”的微笑,和藹的認下了這個便宜干兒子,從手腕上褪下一只手鐲示意侍女遞給他,權當做見面禮。 那鄭鐘自然是千恩萬謝,只道是以前雖然有父親大人監督教導,但總覺得人生不夠圓滿,現在可好,有母親大人的慈愛,他頓時覺得吾之生涯一片無悔。 換個人這么說話,肯定會顯得特別虛偽,可鄭鐘長得漂亮,是個俊俏郎君,聲音清脆跟黃鸝鳥唱歌一樣,笑得還超級甜,實在是讓人很難厭惡。王微覺得這叫什么鄭鐘啊,應該改名叫鄭青才對。若非她確定鄭桀確實是個直男,簡直要懷疑他跟這干兒子是不是有什么py關系了。 畢竟,這年頭搞龍陽還挺正常的,只要不耽誤結婚生子,大家都覺得無所謂。 大概是覺得王微受到的驚嚇還不夠,之后又一口氣來個六個干兒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名字基本都是什么勤、善、良之類,感覺是鄭桀隨便批發瞎起的。但比起那個口齒伶俐笑容可掬沒把自己當外人的鄭鐘,這些人就顯得本分老實多了。與其說是干兒子,王微覺得更像是高級家奴。 還好她事先考慮到了這一點,叫管家準備了幾個裝著銀錠子的荷包,一一見過禮被他們磕過一輪頭后讓侍女分發了下去,甚覺心累。 很顯然這些人才是軍中說得上話叫得上號的主事者,其余的人雖然也跟著上來見禮,但王微還是看得出他們都沒什么太高的地位。以公司比喻的話,文鸞、鄭州和鄭鐘就是三個高層,其余的干兒子便是中管,剩下的都是基層員工。 習慣了自己軍隊里推行的那一套現代化改良式的管理制度,再看到鄭桀這種充滿封建氣息的家族式管理,王微有點頭大,但她暫時也沒辦法,更不能現在就開始插手人事任免,想來個大新聞。 唉,算了,家族式管理也有家族式管理的好處,起碼那一堆冠著鄭姓的帶兵將領不會輕易的背叛,否則不光很容易失去一切,還要背上各種罵名。 見完了禮,這些人就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貌似等著王微下達命令??涩F在王微根本不想輕舉妄動,她一個外來空降戶,還是個女人,身份十分微妙。想著鄭桀又不是傻子肯定早就針對周遭的一切做出了妥當的安排,她還是閉上嘴先觀望觀望局勢再說吧。 于是王微拿出了當年在皇宮里學到的那一套,充分的擺著女主人的架子,既不顯得太高冷,也不顯得太急切,和眾人說了下鄭桀的病情以及他那根獨苗的情況。然后又從眾人的閑談里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最后當然不可避免的談到了長安城眼下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