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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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嗎?”太子問道。 蘇皖點了點頭。 太子不由地濕了眼眶:“曾經,我對你不好。姚側妃污蔑你時,你賭氣承認,我將你打趴在地, 是我的錯。我愛你,怕你走,氣你不信任我。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愛你?!?/br> 說著,太子便抽泣起來。 蘇皖渾身一顫,她只知道眼前之人是殺人無數的戰神,卻從未見過他落下一滴眼淚。 她茫然,她手足無措地拍了拍太子。 太子握著蘇皖的手:“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蘇皖剛想說不,可是汀月站在太子身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皖的身子渾身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太子一眼。 這一眼太深沉,仿佛怎么也看不夠,似乎是想把太子的樣子永遠刻在腦海里。 突然她猛地拔出太子腰間的佩劍,就在劃向脖子的那一刻,太子用手抓住劍身,一字一頓道:“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 血,從太子的手順著劍滑到蘇皖的手背,溫暖的血讓蘇皖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男子約莫是愛極了太子妃。 可是,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是太子妃,而是八皇子派來刺殺他的細作。 汀月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她憤恨地咬緊牙關,太子越是癡情,她就愈加嫉妒蘇皖,愈加生氣! “殿下,證據確鑿,她身上可是背負著成百上千的大周子民的性命。就算是太子妃,也要償命,也要給晉州的子民一個交代?!?/br> “讓她償命!” “讓她償命!” 百姓的叫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人群朝這邊涌來。蘇皖無助地后退了幾步,想掏出懷里的匕首自盡。奈何太子緊緊抓著她的手,輕聲說了句:“信我!” “殺了她,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人群中有人叫囂著,就像一群餓極了的野狼,隨時準備撲向蘇皖,將她撕個粉碎。 太子望著烏泱泱的人群,仿佛到了戰場,陷入了敵人的陷阱,只身一人,無邊的恐懼在心底蔓延。 他回過頭,看了看身后的蘇皖,突然想到上輩子就是她一個人策馬而來,將身負重傷的自己背起逃出生天。 太子在蘇皖耳邊低聲說了句別怕,便轉身面向民眾:“我趙玄以左手為誓,若蘇皖為突厥細作,本人就如同這左手般,血濺當場!” 說罷,太子執劍,將自己的左手砍下。 頓時,鮮血噴涌。 在場的人都傻了,太子是何等尊貴! 他守護了大周的城池,十四歲便征戰沙場,十年無一場敗仗。 如今竟被逼得自斷雙臂,大伙兒的臉色甚是難看,擔憂日后查明太子妃是被冤枉的,太子更加不會放過大伙兒,于是便紛紛散去。 一旁的侍衛郭朗似乎嚇傻了,他連忙找來火把,將太子流血的傷口燒焦。 “你這是何苦?”蘇皖低聲道。 “如果你死了,我活著便沒了意義,如今只不過斷了一條手臂,不礙事的?!?/br> “夠了!”汀月沖上前,揪著太子的衣領,“你到底看上她哪點?告訴你,她和我一樣,是八皇子派來殺死你的細作。你以為你能活下去?沒有我,根本沒人能配出血疫的解藥?!?/br> “不,她就是太子妃,”太子鎮定地看向汀月,“一個人可以模仿他人的胎記、聲音,但是模仿不了他人的眉眼。她是蘇皖,當年她假死離開,估摸著受了重創失憶,然后被八皇子救起,騙她是一個諜者?!?/br> 蘇皖喜極而泣,原來自己不是替身,自己就是真正的太子妃。 突然一口鮮血涌上心口,蘇皖不住地吐了出來。 “皖兒?”太子抱著蘇皖,焦急道,“你怎么了?” “哦呵呵呵,” 汀月悠然道,“殿下,你以為你救了蘇皖,就能雙宿雙飛了?她是死諜,執行任務前都服了蠱毒,若是殺不了你,就要受萬蠱噬心之苦,最后痛苦死去?!?/br> “解藥?” “無藥可解!” “那你可以死了!”太子一劍刺向汀月的心窩。 這時,蘇皖才覺得這個殺伐果斷的男子從未變過。 “殿下,你體內余毒未清,還需要她繼續給你配藥?!碧K皖眉頭輕蹙,若是汀月死了,誰再給他解毒? “無礙,我在就察覺到她的古怪,一直派了侍女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配藥的步驟早已經了然于心?!?/br> 蘇皖點了點頭。 心尖的絞痛讓她跪在地上,滿頭都是汗珠。 “怎么了?”太子焦急地蹲下。 蘇皖卷起衣袖,發覺紅線已然蔓延整個手臂。 蠱毒馬上就要游走到心臟,怕是無藥可解了。 蘇皖彎起嘴角,裝作沒事人般:“殿下,你說,我是你的王妃。當初嫁給你的時候,婚姻是不是很盛大,賓客滿座吧?” 太子望著天真浪漫的蘇皖,一時間無語凝噎。 “對不起,當年因為一些事,我們拜堂得很簡陋?!?/br> “這樣啊?!碧K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不如今晚我們重新拜堂,將晉州的百姓都請來?”太子提議道。 “可以這樣嗎?”蘇皖的眼神又恢復了些光彩。 “當然!” 當天,晉州知府就貼出了公示:下毒投放血疫的是汀月,借著救人之名,行害人之事。太子妃和太子今晚設宴,全程百姓盡可出席。 大周民間的風俗是參加別人家的喜宴,當上一盤菜變好。 大家內心很是愧疚,不僅誤會了太子妃,還害得太子斷了一手臂,于是帶上家里最好的佳肴,前去赴宴。 蘇皖換上了大紅的嫁衣,戴上了赤金鳳冠。 獨坐在紅燭前,望著窗外的明月。 今夜的月真是圓啊,她不由有些不舍,不知今夜是不是最后一次看月亮。 一個婢女端著胭脂走了進來:“奴家伺候太子妃梳妝?!?/br> 好熟悉的聲音,蘇皖定睛一看,竟是姜瀝,她竟然尋來了。 “你是要來殺太子的?”蘇皖冷聲道。 “怎么?在你眼中,我是這么一個沒有人性的殺人魔頭?自己的meimei要大婚,我殺了她的郎君,她嫁給誰?” 聽到這話,蘇皖安心不少。 “我來給你上妝?!?/br> 姜瀝將胭脂涂在蘇皖的臉上:“這幾天,我也算是想通了。人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茍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br> 第60章 姜瀝給蘇皖涂上胭脂, 一張病懨懨、蒼白的臉瞬間變得紅潤潤的,嬌艷欲滴起來。 蘇皖摸著自己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 還沒來得及片刻喜悅, 心尖便傳來陣陣抽痛, 她頃刻間清醒過來。 “這胭脂似乎很特別?!?/br> “這次臨行前八皇子給我的, 說是若完不成任務, 涂上這個, 會死得痛快些?!苯獮r微笑著, 透著一股決絕。 蘇皖緊緊摟著姜瀝,淚水充盈著眼眶。 “別哭, ”姜瀝輕拍著蘇皖,“新娘子, 哭花了臉, 就不好看了?!?/br> 蘇皖蓋上蓋頭, 在全城百姓的祝賀下, 嫁給了太子。 摸著斷臂的太子,蘇皖流下了淚:“殿下,何必為了救我自斷一臂?我本也是活不過今晚的?!?/br> 太子右手緊緊摟著蘇皖, 躺在床上, 親吻著她的額頭:“睡吧?!?/br> 蘇皖的頭有些暈沉, 靜靜依靠在太子的胸膛上, 閉上了眼。 察覺到蘇皖的呼吸漸漸平穩, 太子借著月光, 偷偷打量著她,咬著嘴唇,忍不住全身顫抖抽泣。 姜瀝望著窗外的明月,將一條白綾系在梁上, 踩在凳子上,踢翻了凳子,跳了上去。 她漸漸無法呼吸,眼底一片漆黑,腦袋里想到的是蘇皖對太子神情的眼神,不由地甜甜笑了。 就在她快要昏睡過去之時,突然覺得身子一輕,睜開眼,竟是侍衛郭朗焦急地望著自己。 “你來作甚?”姜瀝質問道。 “我喜歡你,很久了?!?/br> 天色漸明,太子依舊盯著蘇皖。 一宿沒睡,胡渣布滿下巴,太子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他跪在床邊,輕輕穩著蘇皖的額頭。 蘇皖眉頭輕蹙,睜開了雙眼,先前的心絞痛蕩然無存。 “殿下!”蘇皖呢喃道。 太子渾身一顫,指尖顫抖著摸著蘇皖的臉頰:“你活過來了,竟然真的活過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你沒有,或許是八皇子一時心軟,離別時,將解藥混入胭脂中,說是如果蘇皖放棄刺殺,愛上殿下,便送給她當做嫁妝?!苯獮r推門進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郭朗也跟著進來:“還請殿下看在姜瀝將功贖罪,救回王妃一條命的份上,饒了她一命。 ” 太子冷聲道:“知道了,你先將她帶下去?!?/br> 蘇皖低著頭,摳著手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太子走上前,緊緊抱著蘇皖:“皖兒,咱們永遠也不要分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