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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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冕笑道:“沒事,阿娘,你別難過。南下賑災苦的要命,而且擔子也重,讓我去,我還不想去呢!” 蕭貴妃扭頭看向窗外:“冕兒,不要騙娘了。你比誰都渴望上戰場,去賑災,拼命地想證明自己不比任何兄弟差,對不?” 八皇子捏著拳頭,低下了頭,低聲道:“阿娘,對不起,是孩兒無用?!?/br> 蕭貴妃深吸一口氣,仰著頭,不讓淚水滑落:“不怪你,不怪你!我的兒,不該怪你!是你的父皇,根本沒想過把皇位傳給你,怎么會給你機會證明你自己呢?” 蕭貴妃突然站起身,走到八皇子身邊:“告訴汀舟,將她研制的疫病之癥帶去揚州,我要讓大周亂!徹底地亂!” “你瘋了,娘?”八皇子后退了幾步,從小母后都是恬靜溫柔的,如今看著置若癲狂的她,心里感到深深的恐懼。 蕭貴妃仰天大笑:“我是瘋了,我瘋了二十年。我蕭家陪著我瘋了二十年,才會南征北戰,輔佐陛下打下這大周的江山。我的兩個女兒都被嫁入突厥和親,長女如月公主已經病逝,聽聞死的時候衣不蔽體,全身都是傷痕。小女兒清和公主也被嫁入突厥,我對陛下依舊沒有死心,我安慰著自己這是他的無可奈何??勺蛞?,他怎么也不派你去賑災,我就知道,他這輩子,從未愛過我,他只把我蕭家當做他執掌大周江山的工具?!?/br> 八皇子站在一旁,看著悲憤的母后,深感自己的渺小與無力。 “放心,母后,孩兒一定會護著你?!卑嘶首颖蛟诘厣?。 蕭貴妃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天性醇厚,我只怕你日后狠不下心,必然不是那太子和九皇子的對手?!?/br> 八皇子還欲再說,蕭貴妃只是揮了揮衣袖讓他退了下去。 這個兒子,自己是清楚的。 從小被保護地太好,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蕭貴妃沉吟著,看來自己必然要做這些什么了! 蘇蔽在蘇府越想越氣,憑什么自己懷了太子的孩子,他就這么輕視自己? 她不由地想到夢境里的前世,太子對自己是那么呵護在掌心,縱然蘇皖替他擋了一刀,他依舊抵擋著刺客,護著自己。 思索了半天,蘇蔽閉上了眼睛,她想到了癥結所在: 一切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就是因為自己急切向占據王妃主母的位置,所以急切地爬上了太子的床,急切地除去了蘇皖。 現在想想自己是多么可笑! 若是再慢一些,讓太子望著自己,得不到自己。 挑撥太子與蘇皖的矛盾,讓太子親手休了蘇皖,這一切將會是大大的不同了! 蘇蔽撐著伏案,眼睛通紅,憋屈地哭不出來。 一口惡氣郁結在胸口,散不去,痛苦得很! “不行!”蘇蔽起身,“自己不好過,憑什么讓蘇皖那個賤人舒舒服服地做主母?不是忘記了過去嗎,那讓我告訴你,之前的殿下是如何折辱你的,可好?” 第52章 天氣暖和了起來, 太子怕蘇皖睹物思情,想起過去的種種,便主動提起要帶她去做新的衣裳。 蘇蔽已經在王府外蹲守了幾天, 奈何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侍衛就像驅趕蒼蠅般驅趕自己。 此刻的她頭發亂作一團,衣裳已經有些污漬,她摸著自己的孕肚,目露兇光, 全然沒有往日的高雅與恬靜。 突然, 她看到一駕華麗的馬車駛離王府,微風吹開車帷幔,正是自己最嫉恨的那張臉——蘇皖! 蘇蔽低下了頭,她摸著自己因為懷孕而有些水腫的臉,不禁后退了幾步。 憑什么? 憑什么?! 自己辛苦懷胎數月,竟然還比不上那個無所出的蘇皖? 寺廟里太子對蘇皖殷切的眼神又浮現在腦海, 蘇蔽捏著拳頭,心里怒罵著:這天下的男人果然都一樣,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不愿多想, 連忙坐上轎子, 讓轎夫朝著馬車追去。 蘇皖坐在馬車里,右手被身旁的太子緊握著, 整個人在太子寵溺的目光下, 渾身覺得不自在。 馬車停了下來,太子先下馬, 再將蘇皖抱下馬車。 蘇皖蜷縮在太子的懷抱里,覺著四周的人都在看自己,臉紅到了耳朵后更。 太子牽著蘇皖,進了布莊。 老板是個熟練的裁縫, 熱切地招待著太子和蘇皖。 太子買下了所有新來的布料,老板自是用量尺幫蘇皖量好身形,不停恭維著王妃容顏瑰麗,身形姣好。 蘇皖靦腆地笑著。 老板拿了一件粉色的皮襖,遞給蘇皖:“王妃,這是前幾日從西津剛來的襖子,剛好適合你的膚色?!?/br> 蘇皖看到這粉色的襖子,立刻想到那天誤闖入太子的書房,見他作畫,那畫上的女子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也是穿著這種粉色的皮襖,手執蒲扇,抬頭淺笑。 姜瀝的囑托在耳邊:“記著,模仿王妃的一切,讓殿下把你當做王妃,在他對你毫不設防后,取了他的性命!” 蘇皖去了鋪子后的更衣房,穿上粉色的襖子,取下發髻上的發簪,頭發如瀑布般散落下來。 她手執蒲扇,推開門,緩緩走進店里。 太子看到蘇皖的那一刻,整個人愣住了,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上。 “三郎?!?/br> 蘇皖輕輕的一喚,似乎將太子的魂給喚了出來。 太子走向蘇皖,用手撥弄著她的發絲:“皖兒!” 他緊擁著蘇皖,仿佛回到前世。 前世,蘇皖也是這般,每夜等著自己晚歸。 甚至,一等就等到了天明。 那時候的王府,自己不甚在意。 因為知道,無論自己回去得多晚,都會有一盞油燈亮著,等著自己歸來。 可后來,再也沒有人等自己。 太子再也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皖兒,既然回來了,就再也不要走,好不好?” 蘇皖聽著這話,心間微顫。 她咬著牙,眉頭輕蹙,她知道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自己不是王妃!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替身,一個諜者。 而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夫君,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殺父仇人! “趙玄!” 門外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嚇了蘇皖一跳。 她抬眼望去:一個挺著肚子的婦人,披頭散發,形容枯槁,面色蠟黃地走了進來。 太子松開蘇皖,轉身冷冷看著蘇蔽:“你來這里干什么?我之前說得已經夠清楚了,看來,你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br> “哈哈哈!”蘇蔽仰天大笑,手指著這鋪子的四周,“趙玄,你好是厲害!這兒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的發簪落在地上,你撿起給我,記得嗎?” 太子嘴唇輕抿,一言不語。 “可你,如今竟然摟著這個女人,”蘇蔽指著蘇皖,輕撫自己的肚子,“我還懷著你的孩子??!” 蘇皖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女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愧疚,她松開了太子的手,可太子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了。 太子眼神直視前方,抓著蘇皖向馬車走去。 “不許走!”蘇蔽著了魔似的撲了上去,站在長安街的中央,對著四周的民眾大喊,“我阿妹搶走了我的夫君,我的夫君將懷有三月身孕的我趕出了府中!” 蘇蔽緊緊地抱著太子的腿,撒潑地喊著,世家貴女的驕傲和自尊碎了一地。 太子冷眼看著地上哭訴的女子,越看就越覺得厭惡! 曾經的白月光竟成了如今碗里難以吞咽的剩飯,讓人惡心,遠遠隔著飯碗,便聞到一股餿味,讓人反胃,讓人作嘔。 “滾!”太子一腳踹向蘇蔽的肩膀。 蘇蔽朝一旁滾了幾圈,地上滲出一灘血。 “你怎能這樣?她懷著的可是你的孩子!”蘇皖再也看不下去,甩開太子,奔向蘇蔽,將她扶起,關切道,“你沒事吧?” 蘇蔽下身痛得無法呼吸,她齜著牙,痛楚地吸著氣,整個頭皮發麻。 看清來人時,蘇蔽只是覺得莫大的諷刺! 這個來自偏遠西津的庶女,這個曾經接受自己施舍的小可憐。 如今,正高高在上,炫耀著她的幸福,這假模假樣的關心,是在示威嗎? 蘇蔽瞪著蘇皖,流下了紅色的血淚。 “啪”的一聲響,蘇蔽狠狠甩了蘇皖一個巴掌:“心機深沉的賤貨!” 太子上前,蘇皖連忙將他拉住。 她實在不想眼前這個大肚子的、痛苦至極的女人,再受什么傷害。 蘇蔽忍著劇痛站了起來,指著蘇蔽和太子:“你們記著,今日我收到的屈辱,來日必定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蘇皖揪著衣袖,低下了頭。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一個破壞了別人姻緣的壞女人。 她不敢再抬起頭,她怕看到那女子孤獨又落寞的背影。 突然,她被身旁的人緊緊抱住,耳畔傳來聲音:“都過去了,她再也不回來打擾你,傷害你了?!?/br> 蘇皖沉聲問道:“她壞過你的孩子,想必也是你曾經深愛的女子。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會不會像對待她一樣,那么殘忍地對我?” 太子的身子微顫,愣神片刻,最后說了句:“你和她不同,你是陪著我走過低谷的發妻。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那便讓我用余生證明我的諾言?!?/br> 當天下午,陛下的圣旨就到了。 太子成了“晉州水使”,明日便要啟程前往晉州,治理水患。 夜,蘇皖躺在床上,回想著白日的種種,更加厭惡起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