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的夫人又軟又甜、女主天下、江潯、時以瑾年、昨夜長風、星際脫單指南、妖神、宋醫生又招惹了桃花運、穿越名偵探柯南之血藍交織的眸、疑路尋蹤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太子抬起手,推向門,又收了回來。 他突然有些怕,怕自己看到蘇皖憎恨的眼神,怕她親口說要離開。 晚風吹過,太子抬起頭,看向天空,月亮是那么圓,他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見到身著戲服、蓋著喜蓋的娘子,蜷縮在床上的角落里,太子低聲說了句:“皖兒,餓不餓?” 穿著喜服的娘子一動不動,太子突然有些不對勁,走上前去一把將新娘的紅蓋頭掀開,竟發現是府上的丫鬟。 他解開丫鬟的啞xue,冷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跪在地上:“那娘子說是口渴,奴家便端上茶水,哪知她在接過茶水的片刻,點了奴家的啞xue,換上奴家的衣服,假冒奴家逃了出去?!?/br> 初夏溫熱的風從窗外吹來,太子險些站立不穩。 他扶著一旁的椅子坐下,臉變得煞白,望著天外的明月,突然諷刺地笑了笑。 上輩子,也是這般明亮的月,自己掀開新娘的蓋頭,見到是蘇皖,心中的期待落空,憤恨地問:“為什么是你?” 新婚之夜,他把蘇皖一個人留在房中,翻身去了鎮北侯府,見到了蘇蔽,她說是蘇皖迷暈了她,然后假扮成她的樣子嫁了過去。 從此,自己便沒給過蘇皖好臉色。 他看不起這種下-賤、惡毒的女子。 “太子?”丫鬟輕聲喚道。 太子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哭了。 他一劍將捆著丫鬟的繩子挑斷:“你先離去,不可伸張?!?/br> 丫鬟慌忙褪去后,太子換上便服,帶著侍衛郭朗,兩人騎著黑馬,離開了太子府。 郭朗駕著馬跟在太子身后:“殿下,京都那么大,我們去哪里找?” “城門已關,出不了城。她自小在西津長大,京都沒有熟識的貴女,等會兒你派暗衛查探京都所有的客棧,現在隨我去九皇子府?!碧臃愿赖?。 月色下,兩人策馬奔向九皇子府。 郭朗扣響府門,開門的竟是九皇子,仿佛在等著他們死的。 “皇兄,進來說話?!本呕首诱f得誠懇,太子沒有說話,跟著他走到書房。 郭朗守在房外,疑惑著主子為何對曾經看都不看一眼的蘇皖這么上心。 “她就在你的府上吧?”太子盯著九皇子的眼睛問道。 九皇子避而不答,只是反問道:“皇兄,你又不喜歡蘇皖,何必因為一場喜宴而揪著她不放呢?” “誰說我不喜歡她?” 九皇子渾身一顫:“什么時候開始的?” 太子靜默不語。 “我告訴你喜歡她之前?”九皇子繼續追問道。 太子點了點頭。 九皇子突然笑了:“所以,你故意把我支去揚州,就是為了把蘇皖搶到自己的手里吧?” 太子轉身推開門,回頭說了句:“她是陛下賜婚,我明媒正娶的夫人?!?/br> “陛下賜婚的明明是蘇府的嫡女,而你喜歡的,深愛的也一直是蘇府的嫡女蘇蔽?!本呕首优鸬?。 聽到“蘇蔽”兩個字,太子微微出神,這個人,這個名字仿佛離了自己好遠。 “如果你現在去問蘇夫人,她肯定說她早已把蘇皖記在族譜,收為嫡女。所以,你們走不了的?!碧勇曇絷幚?,有著說不出的篤定。 第25章 蘇皖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她從未睡得這么舒坦,在九皇子的身邊,有種說不出的心安。 婢女伺候蘇皖梳洗,端上甜羹,說九皇子去了皇宮面圣,府上已經打點好一切,晚上便出城。 蘇皖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耐著性子在府里等九皇子回來。 御花園內,皇上蹣跚著腳步,望著滿園的花草,深吸了口氣:“你說你要去西津鎮守邊關?” 跟在身后的九皇子抱拳道:“好男兒志在四方,還望陛下成全?!?/br> “你真的以為退居一隅,便能守著心愛的人,獨善其身?”皇上轉過身,蒼老的眼神里盡是老謀深算。 九皇子咬著牙,靜默不語。 “也罷,你向來不喜歡爭權奪利,想必過了今天,你便明白沒有權勢,你什么都不是?!被噬狭粝乱痪湓?,便轉身離開了。 老太監將兵符交給九皇子:“這是西津的兵符,到了西津,你便是那兒的王,莫要辜負陛下的希望?!?/br> 九皇子點了點頭,正要離去時,遇到了姚菁。 姚菁心神不寧,走得匆忙,連撞到了九皇子都未察覺,低聲罵了句:“哪里來的奴才?走路都不長眼嗎?” 待發現是九皇子后,才譏諷地笑了笑:“你喜歡的蘇蔽也真是好本事,你離開京都時,她假模假樣的千里送別,難舍難分。你去揚州不過一個月,她就用盡手段假冒嫡姐,嫁給了我表哥,真是令人惡心!” “我怎么覺得是三皇子強迫蘇皖留下?不是每個世家貴女都像你一般,費盡心思想嫁給三皇子,卻求而不得?!本呕首硬辉俣嘌?,快步離去。 “你,”姚菁捏起拳頭,握緊拳頭,跺著腳,“不過是一個丫鬟所出,也敢如此囂張!” 坤寧宮內,皇后用手帕嗚捂著口鼻,不住地咳嗽。 白色的手帕上,布滿了暗紅色的污血,令人觸目驚心。 “皇后,”聲旁的老嬤嬤滿眼是淚,“要不把太子叫來?陛下天天逼著你喝藥,也不是個事??!” “姚家獨掌大權,我是皇后,爹爹是當朝首輔,阿兄是錦衣衛指揮使。你還看不出來嗎?陛下這是要我死,他才能安心,才能放過太子!”皇后聲嘶力竭地嘶吼。 老嬤嬤頓時啞口無言。 姚皇后閉上眼睛,嘴唇微顫:“我知道,陛下一直恨我,他一直思念著那個小賤人,一直暗中保護著那個孽種!” “皇后,你莫要動氣,那九皇子母家不過是一個丫鬟出身,沒有勢力,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崩蠇邒邉竦?。 “你懂什么?”姚皇后眼神銳利,瞪向嬤嬤,“再大的勢力,在天子面前,無異于無水之木,不堪一擊?!?/br> “姑母!”姚菁歡欣雀躍地朝姚皇后跑來。 姚皇后強打起精神,撫摸著姚菁的頭發:“聽聞你鬧著要見本宮,所謂何事?” “我想嫁與表哥,爹爹總是不同意?!?/br> 姚皇后心尖一顫,看著姚菁天真爛漫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忍。 “姑母,想起來就氣,昨夜嫁給太子的你知道是誰嗎?” “不是蘇府的嫡女蘇蔽嗎?” “根本就不是,”姚菁從姚皇后的懷里坐起身,“昨夜嫁給表哥的是那從西津來的粗野庶女?!?/br> 姚皇后緊緊咬牙,手背上青筋暴露。 蘇夫人是自己的嫡姐,她什么心思自己自然清楚不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那寶貝女兒成為皇后,自己當時看著太子喜歡蘇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了。 京城之大,世家貴女如此之多,比蘇家好的門第不知有多少! 你蘇家算個什么東西? 如今,吾兒剛被廢黜,就派個庶女頂替出嫁! 姚皇后大口地喘氣,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姚菁上前拍著姚皇后的后背:“姑母,你莫要生氣,蘇蔽本就是虛偽的美人兒,她根本不愛太子,她愛的不過是太子妃的位置?!?/br> “那你呢?”姚皇后輕聲問道。 姚菁低下頭,輕咬嘴唇:“即便是做側妃,我也是歡喜的?!?/br> 太子府上,太子在書房內練著字,寫了撕,撕了寫,最后嘆了口氣,放下毛筆:“九皇子府內可有動靜?” 郭朗道:“九皇子府周圍都埋下了我們的眼線,九皇子剛從宮內回府,然后緊閉大門,沒有一人出府?!?/br> “一個人都不可以放過,特別是仆人裝扮的人!” “是!”郭朗縱身離去。 崔mama是太子府的老人兒,也是太子的奶娘,今日本是皇妃到府上的第一天,按禮數是應該早起給下人們訓話的,可是左等右等,也沒見到新嫁來的皇妃起床,可太子都已在書房多時,這個新婦實在不該如此貪睡! 崔mama猶豫了再三,走向院子里的婚房,剛要進去,侍衛就將她攔下:“殿下說了,任何人都不許進入?!?/br> “奴家不過是伺候皇妃洗漱?!?/br> “不可!”侍衛口氣強硬,不容有差。 “還反了不成,我是太子的奶娘,誰敢攔我?”崔mama脾氣上來,用力將房門一推,里面哪里有一個人影? “這,這,這?”說罷,崔mama一時氣血上涌,便昏了過去。 夕陽西下,照出如血般的殘陽。 蘇皖依靠在九皇子的肩上:“你說,今夜,我們逃得出城嗎?” 九皇子用力將蘇皖摟在懷里,在她的發絲上深吸了一口氣:“若不能,我便為你戰死?!?/br> 蘇皖眼睛一紅,想起自己前世為救太子而死,淚珠撲簌簌地落下。 不是后悔,不是思念,而是為自己曾經那么奮不顧身地愛過一個人而落淚。 “這就感動了?我騙你的,到時候,說不定我一看情況不對,第一個丟下你逃跑?!本呕首哟蛉さ?。 “你敢!”蘇皖插著腰,用力掐了九皇子的手臂。 這么一鬧騰,蘇皖緊張的心情放松不少。 風吹起她的發絲,九皇子癡癡看著她。 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在蘇皖的發髻上,九皇子抬起右手,碰觸到蘇皖發絲的那一刻,他渾身一顫,整個人仿佛瞬間僵硬。 此刻,蘇皖的臉也紅撲撲的,連忙起身:“快些吃晚膳,否則趕路時,有你受的!對了,紫煙和碧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