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還能是什么,因為您貼的那個告示啊,多為我們著想,現在大家伙心都放下來了,那肯定有干勁干活?!?/br> 廖清歡點點頭,“只要大家干得好,以后福利也只會越來越好的?!?/br> 她又不差錢,廖家酒樓改成私營后沒有任何影響,來吃飯的客人依然多得厲害,門口經常擠著排隊的人。 廖清歡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每頓飯做個一兩道菜的樣子,會限量,不是每桌都能上的。 老客都清楚,想吃她做的菜得趕早來,不然吃不上。 至于每天的收益,現在是直接送到廖清歡手里,酒樓是她自己的,又不需要付房租,除去人工還有采購等費用,一天的盈利就非??捎^。這種盈利在廖清歡自己的預料中,畢竟客人多,價格擺在那里,這要是盈利差不可能。 基于這種基礎上,對員工們好一點廖清歡是愿意的。 她回到后院,就看到珊娜幾個人站成一排,許勺正在給他們發廚師帽和衣服,讓他們換上待會去大廚房做事。 這是他們之前就說好的,接觸最傳統的華夏菜,感受最正宗的氛圍,那就只有大廚房了。 經過昨晚那一頓飯,安東尼和艾倫倆人已經屁都不敢放一句了,因為昨天那頓飯是他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菜。對比自己,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有多坐井觀天。至于珊娜,雖然昨晚上她吃得沒停下過。但讓她承認自己不如華夏廚師,她不承認。 現在老板給她衣服,她不情不愿的穿上,然后不情不愿的戴上帽子。 “珊娜,如果你不愿意,或許現在你就可以回去,我會換安妮過來?!?/br> 許勺看出她的不情愿,輕聲警告了一番。 安妮和珊娜正在競爭總店副廚的位置,得知老板讓她來培訓,珊娜還特意跑到安妮面前炫耀了一番。如果這時候被送回去,換安妮過來,那副廚的位置肯定就不是她的了。 對于自己這位華夏老板,珊娜還不敢有脾氣,畢竟像他這么慷慨的老板已經不多了 。 “對不起老板,我沒有不愿意,我只是剛過來有些不舒服?!鄙耗锐R上端正了態度,臉上扯開笑容。 安東尼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么。 許勺自然也看得出來珊娜并不是真心實意的,此前珊娜在國外并不是這個態度,她聰明機智,能和許多客人談笑風生,是個非常吸引人的女人。所以許勺才選擇了她,也是打著培養的心思。 要早知道她是這個態度,許勺可不會讓她過來。安妮雖然沉默寡言了一些,可安妮至少不會像她這樣。 廖清歡把這些收入眼底,走過去問許勺,“都好了嗎?大廚房已經在忙了,明天開始每天早上五點他們就要過來了,切菜洗菜他們都需要參與。時間上的安排還有需要做的事情,你這邊跟他們說清楚來?!?/br> 許勺點了頭,“我已經說過了?!?/br> 跨國培訓不是玩鬧,而且他們在華夏呆的時間不會很長,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達成最大的效果。 安東尼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讓他們跨國培訓,當然不可能是隨便糊弄過去的培訓。 廖清歡背著手,看了眼珊娜。 “說過就行了,我已經和紅星他們打好了招呼,小碗他們做輪流指導,你自己進行翻譯補充?!?/br> 大廚房那都已經安排好了,專門給他們空了位置,就是讓他們填補進去做事的。至于廖清歡自己,她不會給這些做什么指導,畢竟安東尼這些人又不是正經的徒弟,犯不著讓她來指導。 能參與指定培訓方案還有菜單升級這些,已經是給許勺面子了。 再說了,她還懷著孩子呢,前三個月最重要了,這種盯著培訓的事太費精神了,她又是大齡孕婦,不能太耗精神,所以這些事就交給徒弟們解決。 珊娜注意到了廖清歡的眼神,這個華夏女人是她昨天看中的那個華夏男人的妻子,也是老板的長輩。雖然對方很年輕,但老板對她的態度非常尊敬。 更重要的是,昨天讓她非常驚艷的那道荷葉糯米飯,就是這個女人做的。 她的廚藝出神入化了,珊娜就算再不想承認,也必須得承認,這個女人在廚藝上的造詣,比她要高太多了。 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她覺得自己只要認真學習了,不會比這個女人差的。 于是她給廖清歡送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可惜廖清歡壓根就沒看她,所以這眼神算是白給了。 許勺帶著珊娜他們進入大廚房,從昨天過來到現在,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進入大廚房。 在之前酒樓重新裝修的時候大廚房這里也改了些,原本用水是只能在后院水井那挑水過來,重新裝修后接了水管,專門做了水槽,有洗碗的水槽,也有專門洗菜的水槽。 還有做菜的區域也改了,保留一個燒柴的灶臺,另外幾個全都敲了,改成用煤氣的。 現在煤氣灶爐挺少見的,但海城早就有了煤氣管道,廖清歡去人家飯店吃飯,見到有用這種煤氣灶,覺得很方便不說,廚師還能自己調整火力大小。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要專門看火的來調整火。 安東尼他們一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里和他們想象的落后不一樣。 后院那個小廚房是燒柴火的,他們看到了,還以為這里會跟那邊一樣。 結果這里和國外的廚房沒什么區別,硬要說區別的話,大概是他們這里面更熱鬧些。 大火烹調,小火慢燉,來來往往忙碌的在各自崗位員工,彌漫的香味都是非常醉人的。 “這里很厲害?!?/br> 安東尼憋出來一句話,他覺得這里確實很厲害,那些看起來很年輕的廚師,做出來的菜都非常漂亮。切菜案板邊上的幾個年輕人切起菜來都非常的干凈利落,那樣的手法是他們都做不到的。他們甚至不用看菜板,眼神落在其他地方都不耽誤手下的活。 還有一個年輕人仿佛在雕刻,手里拿著胡蘿卜,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胡蘿卜在他手上轉了幾下,就變成了一朵盛開的花。 “當然厲害,幾十年前,我就是在這個地方像他們這樣,切菜洗菜炒菜,所有的活我都干過?!?/br> 許勺的眼神充滿了懷念,那時候是最幸福最快樂的。 …… 廖清歡在院子里晃了兩圈,陸長纓讓她最近不要出門,她的活動空間就只有這些地方了。 艾斯從房間里出來,似乎是睡得很好,帶著些慵懶的情緒。 “清歡女士?!?/br> 昨晚吃完飯之后艾斯就開始叫廖清歡清歡女士了,學習的中文,他學習能力不錯,這四個字被他喊得很好聽。 廖清歡笑瞇瞇的點點頭,“早上好啊,艾斯,早飯在廚房?!?/br> 她指了指廚房,艾斯看向自己的仆人。 然后又是一套廖清歡很眼熟的流程,鋪桌布,放餐盤墊。 早上她做的餛飩被放在銀質的碗里,透明的皮子包裹著鮮rou,臥在撒了蝦皮的紫菜清湯里,面皮就像舞女散開的裙擺,再點綴上幾片蔥花。 艾斯的眼睛盯著這碗餛飩,廖清歡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一朵剛摘下的芍藥給他介紹。 “這是餛飩,華夏經典的早餐之一,面皮比餃子皮要薄很多,里面的餡料是鮮rou餡,只放了蛋清還有普通的調味料?!?/br> 她指著放在他盤子里的茶葉蛋。 “這是個茶葉蛋,也是華夏很經典的早餐,用茶葉和香料一起煮出來的,早上我嘗過,味道還可以。用的茶葉是西湖龍井,不知道你有沒有喝過,下午你要是不出門,我給你泡上一壺西湖龍井,不比你們的紅茶差?!?/br> 那仆人很努力的翻譯給艾斯聽,艾斯的眉頭挑了挑。 廖清歡想了想,又去小廚房端了兩小碟涼菜出來。 一碟豆腐干,一碟麻油拌筍絲。 豆腐干是她用醪糟和醬油鹵制的,味道浸透了豆腐干之后再切成正方小塊,接著用蝦米沫還有砂仁沫和豆腐干拌到一起熏干,要吃的時候取出來,上面滴幾滴香油。 這樣做出來的豆腐干是咸甜口的,香味馥郁,咬起來有點硬,很有嚼勁。 筍絲是廖清歡冬天用冬筍切成細絲,曬干后留到了現在,吃之前取出來泡軟蒸熟,撒上鹽調下味道,再拌入麻油,雖然沒有鮮筍的酥脆感,咬起來口感也很軟,但吃起來很有滋味。 “兩個配菜,配著吃就行了?!?/br> 廖清歡把小碟子往艾斯面前一放,不需要她多解釋,艾斯也明白該怎么吃。 艾斯要吃早飯的時候廖清歡就去了大廚房,她在大廚房燉了湯,得去看看。 結果剛跨出小門,迎面走來個幫廚,對方一看到她趕緊說道:“老板,您上前面看看去,有個老頭非說是您爸,一定要見您?!?/br> 作者有話要說:廖清歡:我爹在地下呢! 感謝在2020-10-28 23:21:48~2020-10-29 22:21: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akkk、兜兜兜兜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0章 廖向國在東城最偏僻, 最深處的林區里做了十年的林區工人。 他們那個林區仿佛被遺忘了一般,除了偶爾運送物資的,正常人想出去壓根就不可能。 廖向國剛到林區, 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可那是熟人介紹的, 說得天花亂墜的, 是這里多好多好什么的, 他自問和那熟人關系還可以,為什么人要騙自己呢? 之前說一年能存下三百塊錢那都是放屁, 到這來他就是改造的,改造能有錢嗎?改造什么都沒有。 至于吃喝,一年能有半年是冬天, 渴了就抓把雪咽下去,餓了就是各種酸菜, 除了開春,平時連口新鮮菜都沒得吃。 至于傻狍子什么的, 這林子里有倒是有哦, 還多得很呢,前提是你得抓到。 人家在這里呆了這么多年,有點經驗知道下套子, 可人家逮著了那是人家吃的, 自己吃一點剩下的熏干了下回吃。你不懂這些, 那你就只能干瞪著眼看人家吃。別想著人家好心給你吃,那年月缺衣少食的, 干的又都是體力活,誰能那么大方? 廖向國把那個熟人恨毒了,可再恨也沒用。無論他怎么解釋自己沒犯過錯誤, 不是改造的,也沒用,人家就是不放他走。 要真想走,也行,你自己出去,看你出得去不。 那么大那么深的林子,一不小心就是碰到狗熊,他敢自己出去嗎?廖向國沒那個膽子。 他就只能待在那林子里,林子白天短,天麻亮就得爬起來,跟著大部隊出去伐木,那些樹多粗啊,每一顆都比五六個人加起來還要出,那些樹多高啊,抬起頭來,都要看不到頂了。 但他不干不行,他得吃東西,只有干活才有東西吃,不干活就沒有。 而且你在那伐木還得時刻警惕有沒有大狗熊,尤其是冬天的時候,那狗熊也找不到東西吃,在深到腰上的雪地里,要是碰到狗熊你跑都跑不脫。 廖向國在林子里這些年碰到了好幾次,有一次一個小個子沒他跑得快,直接被狗熊拖走了。他們這邊的人連拿槍打狗熊的機會都沒有,人已經斷氣了。 那一次把廖向國嚇得夠嗆,從那以后就徹底的打消了要出林子的想法。 狗熊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大晚上,一群餓極了的狼圍著他們住的地方。要不是他們有火,在屋外燒起了幾個大火堆子,那些狼就撲進來了。 廖向國之后好多天都做噩夢,夢到自己被狼咬著脖子,咔嚓一下,那脖子就斷了,嚇得他午夜驚醒了很多次,回回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脖子還在不在。 在林子里呆的時間長了,廖向國也就習慣了在林子里的日子,他本來就不是個膽大的人,又沒太大的見識。知道走不出去就不走了,老老實實待在林子里。 只是他心里一直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為什么那個熟人要把他坑到這個林子里來。 這件事就成了他心里的刺,一直就那么記著。 他們那個林區隔得遠,平時要跟外面聯絡都得小幾個月才能聯系上,大雪一旦下下來,那就啥聯系都沒了。 國家下了政策之后,其他地方改造的人陸陸續續的在五六年里都回家了。他那邊多遠啊,又跟外界沒聯系,愣是拖了七八年,才有消息說安排他們回城。 但廖向國不是受教育才去林區的,他是被人帶過去的,所以壓根就沒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