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漱鳶聽了他的分析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關心道,“那你呢,你在哪支隊伍里?方將軍在前頭作戰的時候,誰來保護你呢?” 她實在想像不出房相如穿鎧甲的模樣,那么重的鎧甲,他穿上,能行嗎? 房相如不禁彎唇笑了笑,道,“臣可不穿什么鎧甲。將軍在前方攻敵,臣則坐陣大營指揮?!?/br> 漱鳶哦了一聲,心情松了下去,這樣還算安全些……她瞥了撇嘴,枕著他的胳膊翻來覆去,依舊有些煩躁,轉過身惆悵道,“我……我還是很擔心。既然你說不會太久,那不如,我跟著你一起去?” “絕對不可!” 果然,得到的是房相如果斷的的拒絕。 漱鳶挨了一聲批,抬臂抱上他的腰身,好聲好氣地軟聲絮叨起來,“你不要擔心……你看,內侍我也扮過了,小兵也可以吧。反正你在大營,安全的很。我扮作給你端茶倒水的貼身護衛,怎么樣!” 她說完,嘿嘿一笑,低聲貼了過去,“到了晚上,還可以伺候你這個大都督被寢之事……” ,說著,她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呵氣起來。 熱氣呼在他的脖子上,燒起一片**,他只覺得腦子一漲,沉悶喘息一聲,直接將她壓倒過去,沒好氣地沉沉道,“你這招對我不管用的!再怎么樣,我都不會讓你去!” 胡來!這么大的事情上,李漱鳶她簡直改不了那任性的脾氣。 漱鳶在暗夜中眨了眨眼,抬手摸上他的交領,手指不規矩地纏纏綿綿起來,一點點勾畫過他的鎖骨和前胸,低低蠱惑道,“那你不讓我去,不如就生個孩子吧。我聽說,那些出戰前的將士都會在前幾天和自己的夫人多待。人走了,總要留個后?!?/br> 房相如一聽,怔忡片刻,眉頭不經意地擰了起來,卻也沒有什么動靜。過了一會兒,只見他身影一斜,又翻身躺了回去,不再和她繾綣。 剛剛撩撥起來的火熱頓時消散了,漱鳶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了,游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怎么了?你不想嗎?” 其實關于孩子,他的確還沒想太多。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心性的人,怎么能再生個孩子。更何況,眼下這個時候,根本不是做這種事情的好時機,為了生而生的孩子,又有什么意義? 再說了,生孩子的苦,他也是知道的,那可是千百倍的痛楚。如果他走了,她一個人要面臨這些,這怎么可以?也太不負責了…… 房相如沉默了一會兒,道,“今夜我們不做別的,只是抱在一起睡覺?!?/br> 說著,他長臂將她攬入懷中,一把按住她的腦袋,叫她安安靜靜地埋在他的肩頭,堅定道,“乖乖睡覺?!?/br> 漱鳶掙扎了幾分,不由得有些不快,本來期待的一場纏綿就這么沒了,若是再見,可是來年春天了,難道他能忍得住嗎? “你這是對我沒什么感覺了嗎?” 她攀著他的肩頭,悶聲問道,實在是心有不甘。 “不是?!?/br> “那是什么?” 她說著,悄悄向下伸手,想要查看一下他到底如何,誰知,剛觸及到那已然堅硬的東西,忽然手腕一緊,就被房相如拉了起來。 房相如低沉警告,“不許亂摸?!?/br> “為什么啊……”公主委屈得有些甜膩,叫人很難拒絕這樣的請求。 房相如咽了一下喉頭,垂眸看了一會兒她純稚無辜的眼,支支吾吾起來,“萬一……萬一出事了。臣不在,你怎么辦?” “出事了?” 她很懵懂。 房相如抿唇,說起來孩子的問題,他居然有些難為情起來,悶聲道,“如果……臣回不來了,你有了孩子,不就成了孤兒寡母了?臣不想這么不負責,所以,今天,不打算做什么了?!?/br> 漱鳶才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他這樣細心,這么為她著想,叫她心里不由得暖暖的,她低笑一聲,重新撲了過去,死死抱著他,道,“還沒去呢,就說這些晦氣話……再說了,就算真那樣,我心甘情愿……我后半輩子就守著他了,至少有個念想?!?/br> 房相如欣慰笑了笑,回摟住她,道,“我都知道……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說起歷史上唐朝和突厥的戰爭,實在是大大小小打過太多次。 隋朝的時候突厥也是個令人頭疼的地方,義成公主作為和親對象,先后嫁了父兄弟三人,直到唐朝滅隋朝,她還活著。她為了報復,鼓動自己兒子積極與唐朝迎戰,最終失敗,死于唐朝將領的劍下。其實也是個很傳奇的女子。 不得不說,唐朝宮廷中的女性參與政治程度非常高,平陽公主為父親李世民鎮守戰地,高陽公主攛掇丈夫爭奪哥哥的爵位,武則天登基,太平公主謀權,安樂公主和韋后希望復制武則天的經歷,上官婉兒更是從中游走。所以,一個時代,女性的地位和自由,往往更能凸顯它是不是向上發展的趨勢。 說起唐朝和突厥戰爭,陰山之戰是的確存在的。突厥殘余困于陰山,歸順投降,皇帝下令前方將軍受降,又派使者前去安撫突厥部族??蓪④妳s反對,說,若不追擊,便失去戰機。突厥北上后東山再起,恐難降服。他更覺得,突厥是詐降。因此,顧不得太多,直接追進陰山,活捉敵方將領。所以說,唐朝的戰爭大部分都是打到歸順就可以,而且他們只打'不聽話'的頭目,其他無辜部落,從來不會動手。 另外和親:古代對于和親有兩種看法,一種,是送去和親。一種是對方求娶。前者是恥辱,而后者是榮耀。因為前者是國家被迫,無可奈何;而后者求娶,是對方求著聯姻,求著想尚主,于是會被眾人認為,是一種“國家強大的象征” 以上幾點,都是架空到文里了~做個小小的說明和解釋,也當作對唐朝的一點點科普吧~ 第81章 生擒了阿史那思力, 各突厥散部沒了主心骨, 想來也會歸順不少, 從此太平日子就要來了。 房相如走得匆匆, 離開南山后,轉日與明威將軍碰了面,后日整頓一番后,于夜里率一千精騎出發,北上陰山,直往邊關去了。 此戰并非是什么大的兵革之禍, 而是乘勝追擊,頗有些以戰止戰的意味, 又因為是秘密突擊,不可過分張揚, 因此宰相臨行前,沒有什么帝王相送、群臣祭酒之類的場面。 漱鳶本來想站在城北上送送他的,可被房相如拒絕了。 “山回路轉不見君, 雪上空留馬行處?!?nbsp;他當時點了點她的鼻尖, 淡淡笑道, “這種離別的時候, 最不宜相送。讓你一個人空落落的回去,我不忍心吶?!?/br> 她滿腔落寞著,說也是,想了一會兒,轉手拿起一把小刀, 將一縷青絲割下,打成一束用紅線系好,將它裝在一個錦袋里,交給他,“那我不去了,這個,你貼身帶著它,長路漫漫……也好記得我時時都記掛你?!?/br> 他鄭重地接過來說好,放入懷中,“我夜宿不眠的時候,拿出來瞧瞧?!?/br> 城北,浩浩蕩蕩的快馬一路北去,火把的光點在茫茫黑夜中快速地移動著,自重玄門而出,往那更濃重之處行去。站在城墻之上望著,仿佛那黑暗將人吞噬了似的。 漱鳶難得起的這么早,裹著毛氅在城墻頭探著半個身子巴望著,咕噥黑的天,連影子都瞧不見,眼見那隊伍一溜煙的沒了,只剩黯然嘆息。 冬鵑挑著宮燈,喋喋不休地勸了又勸,“公主,咱們回吧,天寒地凍的,上次您那急癥的病根犯了可就不好了。而且房相不是說了,此行能打勝仗?!?/br> 耳邊的馬蹄聲漸漸遠去了,天上星子寥落,百無聊賴地黏在上頭,漱鳶抬著腦袋看,不禁皺了眉頭,一口白色的哈氣淡淡飄了出來,“邊關冷月啊……狼煙牧笛的地方,能不擔心嗎?” 她將那手中的玉香囊撫了又撫,失望地喃喃道,“若都是夢就好了,明日一早醒來,我還在弘文館能見到他……如果那般,我早起兩個時辰都愿意……” 轉眼就快冬至了。長安的冬天極冷,雪滿長街,日子也是漫長。城外的河上都結了厚厚的冰層,有人家已經開始趁著這個時候去開鑿冰塊,為來年入夏的時候做些準備。畢竟是年末了,大華的人一向灑脫又愛熱鬧,那些悲情的事情漸漸淡忘在腦后,一心盼望起元日的到來。 凡歲之常祀二十有二,冬至這天的祭祀是重中之重?;实奂幢悴藕貌痪?,也堅持一定要親自前往長安南郊的圜丘祭天。 “聽說圣人特許賢妃娘娘跟著去了,皇后娘娘身子骨差,畏寒的緊,如今賢妃娘娘常伴圣人左右,會不會……” 冬鵑一面戳著木炭,想把火弄得旺一些,一面和漱鳶有的沒的說話。 漱鳶正提著筆要寫九九消寒字,【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九個字,每個字九個筆劃,一天一筆,八十一天寫完后,春天就來了,他也能回來了。 “這些話可別亂說?!笔S捏著筆直皺眉,攬袖輕輕點墨,鄭重其事地填了一筆點,“皇帝想帶誰去,自是有圣意的,猜得過多,對你可沒好處?!?/br>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九兄愈來愈信賴英娘了,相反,與國公家多有關聯的皇后卻遭了漠視,仔細想想,皇帝也開始防范起國公了。如今英娘依舊常伴九兄,聽說她還是偶爾給他念奏牘,代他提筆寫批示,這般耳濡目染下去,往后會如何,還真的不好猜測。 冬至的前三天和后四天里,朝臣官吏皆不用早朝,也不必處理政務,都回去放假去了。整個大明宮里除了禁中還有人氣,中朝和外朝都是空蕩蕩的,忙了一整年,到了這個時候,官員也松懈下來,只想回家所縮在暖爐邊,和友人家人飲酒嘮嗑。 一年下來,事情發生的太多。 新帝登基,國公禁閉。其中被連坐的人抓的抓,貶的貶。漱鳶過了幾日才聽說侯府被抄家了,上下親族百人,盡數被抓。那些在京中經營的樂坊也被關停,樂伎舞伎全部遣散。 崔侍中暫替了房相如的位置,直接上呈圣意,下達百官。尚書省得了圣人的令,派人一同前去進行搜查,發現侯將軍果然有反意,更搜出他與相關官員的秘密信件數封——這只是還未來得及銷毀的。 侯將軍是隨先帝開朝的老臣了,也封了國公,錦衣玉食。如果先帝知道了這近臣今日此舉,又該是怎樣的失望?侯府中人最后還是沒熬的過年關,侯將軍被處死,其他人等,男為奴女為婢,紛紛流放至荒蠻之地。 一朝官宦人家,終究落敗。 “倒是干脆……” 漱鳶靠在斜榻上看著冬鵑和內侍給她烤栗子,聽了這些事之后,難得地贊許了一下皇帝,“這才有些帝王之氣。父親曾說過,九兄有時候太過文儒……” “咱家聽說,是賢妃娘娘勸圣人果斷下令的呢……” 內侍垂首擺剝著栗子,閑話似的回了一句。 漱鳶有些驚訝,若這是真的,那如今的英娘可真是變了太多。她現在對于朝中那些事情已經沒有什么心思打聽,最多有一搭沒一搭的偶爾聽著,權當解悶。 這宮里對于她來說已經像個是非之地,她已經無心再繼續留在這,看前朝后宮那些沒完沒了的角逐。大明宮有吃人的猛獸,這話的確不假,而權力就是擺在口前的誘餌,已經引了太多人不顧一切地撲擁而上,斷送了性命。 她不想和它沾染太多,只是一心一意地等著房相如回來接她出宮,離開這里,去過朝朝暮暮的日子。又或者,她經歷了一切之后才發現自己有些疲憊,不爭氣地只想從此被他護在懷里。 這種軟弱是不常有的,更體現在她日漸減少的飯量上,過了幾天,就連月事都推遲了。冬鵑下了一跳,壓著嗓子問公主,要不然先請尚醫局的老宮人悄悄看看。 漱鳶有些心慌了,可仔細體會一下,倒也沒有想吐的感覺。本來之前的事情就驚動了朝野上下,如果這時候再出了這種意外,恐怕又要引起議論。 她揚了揚手,叫冬鵑先去叫人,“一定要謹慎些?!?/br> 過了半柱香后,老宮人隨著冬鵑進了宣徽殿,先是仔細問了公主些情況,隨后搭上了脈,歪著腦袋摸了又摸,片刻后,道,“公主無礙。只是進來睡得晚,起得早,血氣有些虧損,這才顯得有些精神不濟,月事推遲?!?/br> 漱鳶一聽,這才松了口氣,又聽了會兒老宮人的囑咐后,揮手遣冬鵑跟著老宮人去抓些補血氣的藥。 索性是沒什么事的,她自己也放心下來。想想也是好笑,房相如走之前,她很有勇氣的說要留后才行,被他果斷阻止下來。如今這時候趕上一場“驚慌”,這才發現孩子這種事情真不是那么容易。眼下他不在身邊,叫她一個人面對,真的有些難。 還好,他比她更冷靜理智。 漱鳶慵慵地倚在那,心里盤算著日子。這才過了十五日,已經這么難熬了,想想后面還有那么多日子需要她等待,真是快要望穿秋水了。 她一個人在宣徽殿里呆著,也不愿意出去和旁人玩。她和宰相私下在一起這事叫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走在路上,都能感覺到背后有無數雙眼睛都看著她,其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感慨,也有嗤之以鼻的。 城陽和晉康兩位jiejie偶爾回宮看看,她也不想去見。見了的話,免不了有要一番打探,她和房相如的事情,她不太想和旁人說。理解的人自然會懂,不理解的人,怎樣說都是無用的。 所以這個冬天她是大明宮里最無聊的那個,在宣徽殿里獨自看書寫字,偶爾彈彈箜篌,偶爾坐在榻上發呆。 這一日漱鳶正翻看一卷關于突厥圖志的書簡,看得直皺眉,外族蠻人的有些習俗真是叫她接受不得,也不知如此野蠻的人,在戰場上又該是怎樣的,房相如又會遇到什么樣的麻煩。 “公主一個人總在屋子悶著,也不出去走走嗎?” 漱鳶聞聲抬頭,見英娘徐徐走來,她淺笑地行禮,待到站起來的時候,輕輕托著后腰,漱鳶目光看下去,見她肚子已經隆起不少,看來宮里要添新丁了。 “皇嫂身子不便,冬日天冷,來這里走動什么?” 漱鳶起身扶上她,叫人拿軟墊過來給她靠在憑幾上,一面安頓她,一面道,“小心些?!?/br> 英娘謝過后望向漱鳶,頗為驚訝,“你清瘦了不少……” 漱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沒有胃口,吃的少些了?!?/br> 英娘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估計看了這個,你就能多吃些了?!?nbsp;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兵部那邊送過來一封軍報,房相說,隊伍一路急行,再有十日即將出關,與方將軍接應?!?/br> 漱鳶啪——的一聲立即放下茶碗,接過那張紙一看,不由得眼睛里裹上了淚花,她摸了摸上頭的字跡,顫聲喃喃道,“的確是他的字……” 她看得仔細,巴不得能透過這一筆一畫看見他寫字時候的模樣,輕時提筆,重時果決,他是不是在皺眉,還是想到了她? 讀了一遍又一遍,漱鳶把信貼在胸前停了一會兒,只覺得多日來沒了魂兒似的日子總算有點著落感和盼頭。 英娘看著她的模樣微微一笑,安慰道,“有情人離別最是難,你也別太傷心了。兵貴神速,何況房相也說要速戰速決,這場戰事是了結,而不是開端,公主該高興才是!” 漱鳶抿唇擦了擦眼角,點著頭說我知道,過了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心里一震,怔怔看向英娘,道,“兵部的軍報……你是如何拿過來的?” 英娘先是變了下臉色,隨后溫婉低頭,“你也知道的。自上次遇刺后,皇帝落下了病根,需要靜養很久,更是辛苦不得。我不想他太耗費心神,一些簡單的事情便替他去做了。這軍報我已經給他念完,你九兄也放了些心,喝了茶躺下歇息后,我趕緊拿過來給你看,想讓你也高興一下?!?/br> 漱鳶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說多謝你,她沉默片刻,忽然道,“上次幼蓉的事情……雖說九兄受了傷,可我知道,多是他對不起你些?!?/br> 她不知道怎么勸英娘,雖說九兄是九五至尊,女人多也是早晚的事,可他和英娘到底是年少夫妻,那陣子因為幼蓉,估計對英娘冷落不少,叫她吃了些苦果子,也吞了不少委屈。 如今幼蓉死了,也算塵埃落定,九兄又開始信任英娘些,漱鳶無奈地搖了搖頭,“九兄真是……” 英娘倒是比她想得開,笑道,“無妨的。其實我已經不在意那些了?!?/br> 漱鳶很驚訝,問英娘怎么能做到對喜歡的人無動于衷呢? 英娘想了好一會兒,臉色忽然淡了下來,“從前,我只想在他身邊陪他一輩子,像平凡人家那般??墒呛髞砣肓藢m,我才發現,我想的太簡單了……他是帝王,可帝王的寵愛,有時候根本一文不值……他昨日可以對你好,可明日又可以因為旁人冷落你……” “直到那天,我坐在他的身后,在大殿上看著滿朝文武的時候,才發現,在宮里,唯有權力才是最安全的……” 英娘目光中有些沉沉之色,是漱鳶從前不曾見過的模樣。 大概這就是作為宮里人的可悲之處了,生活的久了,總會身不由己地沾染上這些斗爭。就連曾經那么溫順懦弱的英娘,也可以變得像今日這般。 漱鳶靜靜望著她的臉,沒有什么勸慰和阻止,只是牽了下嘴角,道,“我明白……只是,”她按了按英娘的手,囑咐似的低聲道,“你要保護好你自己才是?!?/br> 漱鳶其實知道的更多,英娘的野心,并不會止于此步?;蛟S,往后的日子里,她還要靠英娘更多些,而不是九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