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怎么會是她? 蘇家?蘇家! 那門閽適才來報,他給聽成了朱家! 卻是此時方才反映過來,原來是蘇家! 她,她來干什么? 自那日靖國公家大門口一見到水嫩冰清的小嬌娘,蔣卓沒少肖想她。 但奈于她已為人婦,又還和蘇家關系匪淺,蔣卓也便只是想想罷了,他就是再怎么,也不至于搶人家夫之婦便是了。 夏婼自這男人進來,便跟他對上了視線,起初只是見生人的緊張與害怕,但待見那男人也不說話,便就直勾勾地看她,夏諾更心慌,這時終于盈盈緩緩地一拜,開了口,緩解了瞬時的尷尬。 “拜見侯爺?!?/br> 她這一句柔和的嗓音將蔣卓叫回了神兒。 那男人也是到了此時方才徹底反映過來,繼而也便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他負過了手去,盯著她的臉,聲音頗沉。 “你有事?” “是,侯爺。我今日來找侯爺,是,有事相求,且不知能不能幫我?!?/br>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小仙女們,今天陪mama去醫院復查,跑了一天,特別累,剛才尋思就睡30分鐘,結果..... 本章發紅包給大家。明天爭取早些更,爭取雙更補一下。 第39章 封妃(三) 夏婼這話說的很順暢, 微微垂首,沒有絲毫的扭捏,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懇求之意, 但也沒有過于低三下四。 只是她僅是面上鎮靜, 實則一顆心早已翻了個, 這男人又怕人又陌生, 她可謂是硬著頭皮站在這。 她報了姓名身份,實則不報,蔣卓也都知道。 男人滿心滿腦地好奇, 求他? 他想不到會是什么, 于是冷聲依舊,開口問道:“何事?” 夏婼心下更是緊張, 但面上平靜從容, 不卑不亢,極其有禮,這時也便開門見山地說了起來。 “民女與jiejie想求求侯爺幫忙往宮中給蓁蓁送些錢財和一個自小照顧她的丫鬟, 且不知侯爺愿不愿意幫民女的這個忙?” 那蔣卓一聽恍然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是要求他往宮中送人送物。 此事他并非辦不了,但頗為麻煩, 重要的是憑什么? 那男人聽罷眉頭一蹙,一聲嗤笑, 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說著動了腳步,不緊不慢地尋了個椅子坐下。 “本侯是送了那蘇蓁蓁進宮, 但此送是贈送而非護送,你可明白這其中差別?本侯送她入宮,是供皇上玩樂享受的, 你可又明白這意味著何?蘇家現在是什么身份?燙手的山芋,你不會不知道吧?本侯為她辦事,沒風險惹上麻煩?所以,說說看,本侯有什么好處,什么理由,呵,憑什么幫你?” 夏婼眼圈早就紅了,強忍著沒掉下淚來。 她一個弱女子,本來就戰戰兢兢地來,臉小是一方面,那男人的話也無異于譏諷奚落了她。 夏婼當然知道她們沒什么給他,他有錢有權,什么都不缺。 她微微攥了攥手,自己與jiejie本來對這平陽侯抱著的希望也不大,眼下他如此態度,顯然便是拒絕。 夏婼聽了沒回答,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后微微一躬身,細聲細語地便言了告退。 她柔柔弱弱地轉了身,出門離去。 那平陽侯本來是靠在椅背上,但隨著那美婦告退轉身走了,他眼睛看著人,背脊一點點離開椅背,竟是差了一點就站了起來。 他沒想到那美嬌娘就這么走了。 男人喉結微動了兩下,眸子朝那門外看了許久,方才收回了視線。 他倒不是特意不幫她,若是旁的事兒,許他也就幫了。 蘇家太敏感,何況那蘇蓁蓁是他送進去的。 不好。 蔣卓抿唇又靠了回去,一張臉沉著,不知怎地,不大樂呵。 ******************* 夏婼出了蔣府大門方才用帕子擦了下臉,無疑極為失落。 這法子不成。 她與jiejie得宮中消息并不及時,之前一次說蓁蓁每日都不大吃飯,還被人欺負,被送過餿飯,被下過蟲子,人都瘦了一圈了。前段日子還說原被分去伺候她的兩個宮女皆是離她而去,眼下她沒錢又沒人,且不知到底有多艱難...... 夏婼越想越為外女擔憂,心里好生難受。 她從蔣府出來,特意走著僻靜之路怕被人看見,蘇家馬車在遠處小巷停著,她一路過去。 然走著走著,突然見前方不遠出來了個男人。 那男人長得還算周正,三十出頭的模樣,穿著也整齊,但夏婼看到人,卻是嚇了一跳,一張美貌清純的臉上頓時現了慌張之色!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丈夫邱玨! 那美婦心口狂跳,臉色煞白,要跑,但終究是個柔弱的女子,沒幾步,便被那邱玨旋追了上來,截了住。 “賤人!” 那男人和她拉扯,將人擠到了墻邊,而后便是破口大罵。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我下蒙汗藥!讓我失信于人!你以為你跑到京城我便找不到你了,我他媽的非得把你賣到妓-院去!” 夏婼被她掐的疼,眼淚簌簌下落,使勁兒掙扎。 “放開我,我們和離吧!” “和離,你做夢!” 那邱玨沒找到她之前,滿腔怒火,甚至都想動手打她,可找到了人,這美嬌娘香氣襲人,這臉蛋兒,這身段,邱玨雖閱女無數,但絕對承認誰也比不過她! 眼下這么久沒見,他如何把持的住,頃刻便換了主意,話鋒一轉,當即就要朝她親來。 “好了,行了,跟我回家吧,我疼你?!?/br> 夏婼才不要和他回去。她說什么也不會和他再過下去了。 “你,放開我,放手!” 那男人眼睛猩紅,控制不住了,直接將人撲倒在地。 夏婼驚呼,不住地掙扎,給了他好幾巴掌。 “救命,救命!” 她大聲呼喊,但頗為絕望,此處太是僻靜,然就在這時,卻是見那邱玨突然被人一把提了起來,而后夏婼便看見了一個男。 那男人威風凜凜,穿著一身墨綠色綢緞,冷著臉,極其嚴肅,單手拎起那邱玨便把摔在了墻上,而后都沒待那邱玨反映過來,便是給人一頓揍! 人竟然是那平陽侯蔣卓! 蔣卓自那美嬌娘走后,心情極差,看誰都不順眼,到底是出了來,出來沒多久,便聽到了聲音。 常年行軍打仗之人,這眼睛和耳朵都好使于常人。 蔣卓三拐兩拐,就循聲找到了人,眼下給那邱玨一頓好打,然后一把將人甩給了跟過來的隨從,仿是頗急地看向了那美嬌娘。 他剛剛好像聽到了什么話? 夏婼早已起了身,弄了微亂的衣服,梨花帶雨,眼圈紅著,瞧著更加柔弱了。 “他是誰?” 蔣卓朝她靠了兩步,開口問了話。 夏婼起先沒答,只緩緩一禮,“多謝侯爺搭救之恩?!?/br> 蔣卓喉結動動,應了一聲,而后又問了一遍。 “那個男人你認識?” 夏婼不想說,可謂家丑不可外揚。 哪個女人會愿意和別人尤其還是個陌生男人說自己的家丑。 原她自然還是不想說,但想了想,不管怎樣是平陽侯救了自己,于情于理都算是恩人,恩人問句話,不答又不大對,于是便點了頭,但這點頭之際,眼中又朦朦朧朧地涌起一汪淚。 自己遇人不淑,命不好。 那男人常年在外鬼混,敗光了她的嫁妝,欠了巨額外債,還要把她送給債主過夜抵債。 她便是因為這事,前一夜耍了心眼,誘他喝酒,給他下藥,連夜帶著女兒跑了。 “他是我丈夫?!?/br> 那抹淚轉瞬即逝了。 夏婼抬頭看了一眼平陽侯,說完再度道了謝,便想走了,豈料那男人卻是又向前進了一步。 夏婼微驚,下意識柔柔弱弱地退了一下,但聽那男人再度張口道:“剛剛,你說要和離?” 夏婼唇瓣顫顫,微微攥了攥手,怯生生地看他一眼。 這種事,女人更不愛提及,也不知這平陽侯一個大男人怎地還愛打聽這事。 “是?!?/br> 答完,夏婼便第三次地一福,這次也沒再抬頭瞅他,直接便道了別走了。 她本來就怕他,眼下更怕他再問她那和離的原因。 夏婼不知道怎么說。 蔣卓才不會問,離了就行,他管什么原因,愛什么原因什么原因。 當晚回去,他便勒令那邱玨寫了和離書,而后翻來覆去地幾乎一宿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