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戎玉瞇著眼睛笑:“我查過了?!?/br> 精神烙印是一方給另一方的終身的、精神上的烙刻,只要季禮愿意,隨時都可以控制他的烙印,給予他精神上的痛楚和懲罰,以便于他更好的順從。 這曾經是給奴隸配上的狗鏈子,是控制狂折磨自己配偶的刑具。 在奴隸消失之后,成為了部分精神疾病、或是無完全行為能力人被監控管制的方法。 也是歷史上,控制狂化者最有效的方法。 戎玉懶洋洋地笑:“陸剎無非是想看我動手,你給我一個烙印,他下次再用這種方法激怒我,就不會成功了?!?/br> 季禮抿緊了嘴唇:“不會有下次?!?/br> “那其他的人呢?” “我總會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他笑著說,“季禮,我不想做野獸?!?/br> 他在角斗場最痛苦的事情,不僅僅是自己失控。 還有失手傷了不該傷的人、因為沖動而讓對方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他都需要一個人,把他從失控里拉回來。 而他選擇把這個任務交給季禮。 不僅出于愛戀,更出于本能。 他有著天然的嗅覺,他甚至篤定,哪怕有一天,公主不再喜歡他、不再需要他,也永遠不會傷害他。 季禮就是這樣溫暖的一個人。 “否則我該相信誰呢?”戎玉在他耳邊嘆息。 季禮卻斷然拒絕了:“不行?!?/br> “季禮……”戎玉親昵地磨蹭他的耳廓,仿佛是想撒嬌一樣粘著他。 “絕對不行?!奔径Y抿緊了嘴唇,“你不能……這樣信任我?!?/br> 他是很壞的。 就在戎玉請求的一瞬間。 他已經想到了無數下流的場景。 讓他戎玉哭泣著、毫無還手之力被占有的方法。 戎玉永遠不知道,他就是這樣卑鄙的存在,給他足夠的權利和自由,他也會變成一個肆無忌憚的混蛋。 他甚至有些惱火于戎玉的天真了。 他怎么能寄希望于他永遠是個好人呢?沒戀愛過的笨蛋,都是這樣輕輕松松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給對方的么? 難道換個人,他也是這樣的嗎? 戎玉卻親昵地咬著他的耳朵嘆息:“因為是你……” 戎玉熱得發燙。 季禮便跟著灼熱發燙、幾乎抬不起頭來,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套上枷鎖。 可他還是攥著他的手腕,咬著嘴唇:“戎玉,你要屬于你自己?!?/br> “哪怕我們會結婚?!奔径Y紅了耳朵,攥著他的手腕,“你也要屬于你自己?!?/br> 哪怕他恨不得把戎玉綁緊了,藏進自己的城堡里,每天翻來覆去欺負到他哭泣,讓他的生命里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給予的愛欲。 恨不得戎玉從他以前、再沒有經歷,從他往后、再沒有旁人。 可戎玉還是要屬于他自己。 他并不像戎玉一樣全然懵懂。 戎玉始終像是被圈禁久了的一只獸,喜歡上誰了,就咬住了不松口,傻乎乎蹭褲腳,從不會思考人心的變換,也從不會害怕背叛。 可他卻不是。 季禮將自己劈成了兩半,半邊癲狂的癡迷著,半邊靜默地守護著,半邊是漫天的月光,半邊又是洶涌的浪潮。 戎玉就是那個在浪尖兒小舟上的人,分明下一刻就要被浪潮吞沒,卻又不知死活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天上的月亮。 甚至魔鬼一樣囈語:“季禮,你會變心嗎?” ——他生來就是折磨他的。 “不會?!?/br> 季禮的手在顫抖。 這手應該扼在戎玉的喉嚨。 “……但我會變壞?!?/br> 最后卻只是牽住了戎玉的手。 “我可以……給你一個臨時的烙印?!奔径Y紅著臉,睫毛顫抖著,掩住了眼底的洶涌,“你不喜歡,就隨時可以把它抹去?!?/br> “就這樣啊?!蓖耆恢浪麅刃膾暝娜钟?,失望地嘆了口氣。 季禮惱怒地紅了面孔:“不要就算了?!?/br> 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 “要,當然要?!比钟褛s緊湊過來,狗腿地捧,“公主給什么我都要?!?/br> 季禮的精神力,便無聲無息地鋪開。 戎玉眼睛就舒服地瞇了起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亮:“順便精神力交融一下吧?” 季禮臉上剛剛褪去的潮熱,一下又涌了回來:“什么?” “精神力交融啊,”戎玉的神色無辜,只有眼睛瞇得有點兒壞,誘騙似的說“我已經恢復正常了,再來一次也沒有關系?!?/br> “——你不想要嗎?” 季禮的瞳孔再一次瘋狂動蕩。 當然是很想要的,可上次精神力交融的場景還在眼前。 戎玉的精神力是那樣甘甜而溫暖,戎玉也那樣熱情而令人喜悅,仿佛從心尖兒都充盈了力量。 他現在的狀態,應當足以接受第二次交融了。 但值得警醒的是,他們現在還是在樹上。 這遠超出了小少爺的接受范疇。 季禮矜持而含蓄地提示他:“……樹上?!?/br> 戎玉也跟著紅了紅臉,內心小小地掙扎了一下。 但季禮因為上次的事故,一直不愿意同他交融,好不容易這次氣氛剛剛好,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不拼一拼,他未來的小可愛怎么辦? 他的精神體怎么辦? 他忽然一個翻身,坐到季禮的身上,把兩個人都隱藏到了郁郁的枝葉深處,低低地笑:“這不是正好嗎?” “誰也看不到?!?/br> 季禮的臉就“轟”地一聲炸開了。 正?正好???!什么正好? 難道說,戎玉一直期待這這種類型的交融嗎? “還有兩小時?!比钟裥÷暣叽偎?,“你快一點,我們來得及?!?/br> 他的小未婚夫怎么這么不知羞恥。 可……好像連他也心動了。 季禮的心臟擂鼓似的跳,季禮那顆努力被自己壓制著,禁止胡思亂想的心,就再也壓制不住地膨脹了起來。 ……戎玉竟然這么渴望他嗎? 就像他渴望著他一樣? 季禮的影子,就張牙舞爪地跳動了起來。 里面暗藏著無數的兇意, 戎玉有意吻了吻他,面孔紅得要滴血,卻還是輕聲誘哄著純潔無辜的小公主:“求你了?!?/br> 戎玉的眼尾都透出了薄薄的紅色來,眼睛里卻蕩漾著盈盈的愛意,和熾烈的期待。 季禮便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了,垂首吻住戎玉的嘴唇,精神力再一次籠罩了兩個人。 戎玉被他的精神力覆蓋,就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而茫然,金色的眼瞳逐漸失焦。 季禮輕吻著他的耳垂,低聲問:“烙印……喜歡在哪里?” “哪里都可以?!比钟竦偷偷貞?。 季禮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 一抹藍色的、觸手似的花紋,從他臉上、脖頸上攀爬游過,最后盤踞在他漂亮的,金色眼瞳底部。 漂亮極了。 戎玉被烙印銘刻的顫抖,便同他親吻。 季禮的指尖兒動了動。 戎玉的臉頰便猛地緋紅起來,自己的精神力,像是再也不聽使喚了一樣,熱切又艱難地向季禮敞開。 季禮地精神力沒有急著闖進去,只是在邊緣反復地躁動著。 “知道危險了么?”季禮在他耳邊冷冷地問。 連精神力都被輕而易舉地cao控。 只有笨蛋才會主動提出這樣的主意來。 “一般般,”戎玉低低地喘息了一聲,軟泥一樣癱成了一團,卻又八爪魚似的巴緊了他,咬著他耳垂兒低聲戲謔:“你努力一點,讓我知道知道真正的危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