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季禮又羞又怒,板起臉來,正要發脾氣。 戎玉卻忽得貼著他的耳朵,軟軟地撒嬌:“指揮官,我寫的好看么?” 那股氣,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禮過電了似的,從耳朵酥麻到了心尖兒,只剩下了低低地呢喃。 “……好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日記:壞人。 第82章 斷牙最近被戎玉摧殘得很慘,憋了一肚子的窩火,終于形成了一個死循環,戎玉欺負他、他就去欺負右忱。 對,就是那個倒霉的、想要收買他的小隊長。 他打不過戎玉,總要有個地方撒氣,欺負小弟顯得他不仗義,欺負季演好像是欺負一個精神力殘疾,最后一股邪火統統往右忱身上發。 比如三更半夜連接對方的通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br> 右忱還以為他有重要的消息,豎起耳朵洗耳恭聽。 便聽到他講:“老子要吃冰淇淋?!?/br> 右忱氣得想罵娘,偏偏還得咬著牙陪著笑臉:“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宿舍都統一落鎖了?!?/br> 斷牙嗤笑一聲:“關我屁事?你想不想要資料了?” 沒過一天的功夫,又一個通訊:“這周星際史作業我傳你了,記得幫我寫完?!?/br> 右忱心中暗喜,總算能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沒選這門課?!?/br> 就聽對面惡聲惡氣:“你不會找人幫忙寫???傻x?!?/br> 然后通訊就迅速切斷了。 右忱瞪著光屏,氣得踹翻了桌子,跟小組隊員扔了兩個小時的訓練,聚眾把作業寫完了。 他原本只想當一次壞人。 沒想到對面簡直是惡中高手,王八蛋里的戰斗蛋,一天比一天混蛋,各種奇葩的要求更是層出不窮。 右忱想到斷牙還沒搜集全的資料,只能忍氣吞聲,每天含淚咒罵斷牙一萬次,然后繼續替斷牙下單新出的機甲涂裝、寫作業、跑腿、還半夜給這個王八蛋送宵夜。 如此陸陸續續忍辱負重了一個禮拜,斷牙終于玩膩了這一套,懶洋洋把手里的資料都塞給了他:“成了,滾蛋吧——記得下周把作業發給我?!?/br> 右忱訥訥地應是,卻低頭道:“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比賽中我們定一個暗號,你向我們通報隊員的位置?!?/br> 斷牙指著自己的腦袋問他:“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右忱道:“你的腦袋?!?/br> “你當這是屁股嗎?”斷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我是傻了嗎?幫你們到這個份兒上?你屁股賣給我了?” 右忱早就對他忍無可忍了:“你要是不做也無所謂,反正資料我們也已經拿到手了,把這件事爆出去,你看看你還有沒有可能留在隊伍里?!?/br> “既然我們贏不了,你也別想好過?!?/br> 他其實也很清楚,自己對上戎玉季禮的勝算微乎其微,再加上連日來的窩火,通通發xiele出來。 于是干脆不成功便成仁。 斷牙咧開嘴,露出一排森森的白牙,瞧著他:“不作弊就贏不了?你這種垃圾還想贏戎玉?” “來,斷牙爺爺教你一個熱知識?!?/br> “我幫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可愛,是爺爺我高興?!?/br> “我他媽巴不得你給我爆出來,你以為老子很想看那三個狗男男男嗎?” 已經臨近深夜,隔著窗口,能夠聽到窗外細碎的蟲鳴,和輕輕的風聲。 戎玉剛剛結束了訓練,累得癱軟在重力訓練場。 二十組基礎訓練,重力等級七。 汗水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細碎的棕發黏在臉頰邊,金色的眼眸都要滲出眼淚來了,罵罵咧咧地講著sao話,卻還是咬著牙做完了。 “還有多少組?”戎玉喘息著問。 “二十組?!奔径Y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真實的數字。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賽場上失誤的次數。 戎玉失誤一次、脫離指揮一次,就是一組基礎訓練。 這幾天都是這樣,白日里戎玉是跟季演和斷牙他們一起打打鬧鬧的,到了傍晚,戎玉便要單獨還白日里欠下的債。 戎玉一聽,便整個人癱在地上哀嚎:“怎么還有啊?!?/br> 季禮冷冷道:“誰讓你跟斷牙一起?!?/br> 原本就已經夠莽撞了,跟著斷牙那個嘴毒手黑的呆在一起,打著打著就上頭了,他的指揮一點兒都聽不到。 戎玉指尖兒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嘴上還在sao,笑瞇瞇道:“指揮官,我做不動了?!?/br> “要小觸手捏捏肩才能繼續?!?/br> 季禮知道他累極了,真的讓小觸手過去給他捏肩。 平日里小觸手為了討他歡心,都是光滑又漂亮、果凍捏成的樣子,給他按摩時,就多了小小的吸盤,一左一右給他捏肩捶腿。 戎玉有些驚訝,艱難地捉了一只過來細細端詳,倒把小觸手看的害羞了。 戎玉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小的吸盤,小家伙兒就偷偷把吸盤收了回去,依舊假裝自己是光滑的小可愛。 簡直像是另一個品種的含羞草,可愛的讓人想要多揉幾把。 戎玉問季禮:“竟然還有吸盤么?” “戰斗的時候都有,”季禮垂眸,“平時嫌不好看,才叫它們收起來?!?/br> 精神體并不是真正的動物,只是主體精神力的另一種形式,自然是可以在一定限度內改變外形的。 如果戎玉想,他也可以把它們變成粉色的小觸手——當然是要支付一點報酬的。 季禮心想。 戎玉又戳了戳小小的觸手:“明明有沒有吸盤都很可愛,你再露出來給我瞧瞧?” 小觸手不樂意,害羞地扭了扭,從他手里掙脫,乖巧地繼續給他揉腿。 戎玉被捏的哼哼唧唧,季禮又聽得耳熱、又有些心疼,坐在他身邊兒,輕聲問:“是不是太辛苦了?” 跟本能對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延時懲罰效果并沒有那樣好,戎玉就算這樣一次一次自我懲罰,也收效甚微。 這樣一天一天下去,季禮竟有些不忍心欺負他,輕聲道:“不如算了吧?!?/br> “那比賽怎么辦?”戎玉隨口問。 “我幫你,”季禮淡淡地說,“戰術是可以變的,我做你的指揮官,可以幫你補償所有的漏處?!?/br> “那以后呢?”戎玉又問。 “以后我也做你的指揮官?!奔径Y答得斬釘截鐵。 他想起自己的計劃來了。 畢業以后,他跟戎玉進同一個軍部,他可以做戎玉永遠的指揮官。 戎玉的特質是狂化也無所謂,他可以最大限度發揮戎玉的能力。 季禮的臉頰微微暈紅了,撇過頭去。 卻聽聞戎玉道:“你也要進傭兵團嗎?” 季禮愣了愣。 戎玉瞧見他的眼神兒,便知道自己應當是沒跟季禮提過,便吃力地翻了個身,懶洋洋地說:“我以后不想進軍部,我想去傭兵團,最好是白鯊傭兵團,只不過他們已經有陣子不招人了,那或許別的傭兵團也行?!?/br> “又或者,我如果能自己組一個傭兵團就好了?!?/br> 季禮的心便有些沉。 這樣豈不是婚后就要分居了么? 軍部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不多,傭兵又是四海為家的職業。 那他的計劃怎么辦? 他的城堡大床和秋千怎么辦? 季禮垂眸問:“不喜歡軍部么?“ 戎玉就支著下巴,所有所思:“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很多事情,是軍部不會去做的?!?/br> “比如,摧毀角斗場的,就不是軍部?!?/br> “救我出去的人,也不是軍部?!?/br> 他會來到星校,就是因為星校是唯一一個不以培養軍人為目的的戰斗院校。 帝國像是一個巨大而粗糙的機器,這機器里沒有正義,只有穩定,沒人能看到個人的苦痛,有的只是帝國這個集體。 角斗場里的人,就像是一只只微小的蟲豸,被絞進了機器的錯誤里,沒有人瞧見,就這樣湮滅得無聲無息。 當被人發現的時候,機器里已經鋪滿了厚厚的、微小的尸體。 可機器還有無數這樣的錯誤。 是機器本身發現不了的。 “我想做一個可以救起小飛蟲的人?!比钟窬瓦@樣對他說,“像白鯊傭兵團那樣?!?/br> 他曾經想過,自己如果沒有被角斗場改造,或許最適合他的路線,就是成為一個獸醫,去挽救那些小小的、沒人關注的毛茸茸。 宇宙很大、帝國很大、世界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