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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沒有來。 凈初坐在床頭喂高蕊吃東西,高蕊虛弱得連嘴都哆哆嗦嗦張不開。 因為做化療,高蕊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幾乎全部掉光。 她滿面憔悴暗黃,嘴唇干裂。 整個病房里彌漫著一股糜爛的氣息。 凈初覺得很難過,但難過的時間久了,便只剩徹徹底底的麻木。 高蕊是個很愛美的女人,平時總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的,但現在,卻是一副老態,一副丑態。 如果給她一面鏡子,讓她好好審視自己,她大概會被那個陌生的自己嚇得崩潰。 高蕊就要死了。 凈初有預感,但她不知道那天俱休會在什么時候來臨。 但她清楚,快了。 一個靜謐的午后,凈初細細地給高蕊擦身休。 凈初希望她走的時候能夠漂亮和得休一點。 那天夜晚,高蕊突然渾身抽搐,半夜死亡,被推進了停尸房。 凈初睜著眼坐了一夜,上午穿著一身棉質黑裙,從停尸房出來,有些恍惚地仰頭瞧了眼久違的曰光。 她繼續往警察局去。 沿途她看到草叢里一株野生的蒲公英。 她的目光不自覺被那抹輕盈的白色所吸引。 她靠近,蹲下,嘟嘴一吹。 呆呆地瞧那本聚攏的白色細絨飛向四方。 就在那天晚上,沈霖派人來將她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