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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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隔著段距離停他面前,下意識環臂身前:“找我什么事?” 女人稍顯戒備的反應讓少年笑意立斂,他走近一步:“昨天夜里夢到什么了,說清楚?!?/br> 岑矜瞇了下眼:“回去再說?!?/br> 李霧看著她,目光凜然:“你每次都這樣敷衍我?!?/br> 岑矜奇怪:“我怎么敷衍你了?我午飯都沒吃就跑出來找你?!?/br> 李霧想去拉她手:“那你現在跟我去吃飯?!?/br> 岑矜避了下,維持好正當距離:“不去,我得上去了,我手頭還有事?!?/br> “你是怕遇到你同事吧?!崩铎F一語道破。 岑矜深深吸氣:“我說了我有事?!?/br> 李霧筆直地盯住她:“你回去工作,我買了給你送上去?!?/br> 火氣猛躥,岑矜不由質問起來:“你過來找我就是要發這些神經?能不能別在這使小性子?” 李霧委屈憤慨到極點,指了下人行道:“我今天連對面都不敢去,怕你又像上次那樣一看到我就讓我走,或者掉頭就跑?!?/br> 他下頜緊了一秒:“我只是因為你昨天夜里一通電話放心不下,想當面看看你好不好怎么了?!?/br> 岑矜面如冰霜:“看過了,我很好,你可以回學校了嗎?” 李霧如鯁在喉,眉心堆積起受傷的情緒。 他雙目靜而黑,凝望女人須臾,又掃眼身側喧囂,車水馬龍,最后正視著她,吐出一個字: “好?!?/br> 他轉頭就走。 岑矜快抻斷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就是后勁還在,顫出一種幾乎能讓她滲淚的余韻,她盯了會李霧落寞的背影,垂下交叉的手臂,回頭往公司走去。 ― 或許她已不再是個浪漫的人了。 一下午,這個想法都梗在岑矜心里,并愈發明確,是的,她體內的少女菌群所剩無幾,上一段婚姻,以及年歲閱歷都給她扎下了不少預防針劑,讓理性在最近幾年內火速發展為她思想里必不可少的抗體。 至少在工作日是這樣的,她更喜歡秩序,穩固,盡在掌握。 而那個小孩竟還故態復萌地朝著她堅不可摧的堡壘沖鋒。 一次就算了,她可以插起禁行告示。 他還敢來第二次,那就別怪她排兵列陣,圍起城池,以更剛硬的方式。 岑矜不想再為這種事哄他了,白費力氣。 照顧他的情緒,那誰來照顧她的情緒? 岑矜越想越氣,臨下班時,她面色差到讓想來相約宵夜的路琪琪都退避三舍。 岑矜驅車回了家,卻沒想到李霧就在家里,坐沙發上用著電腦。 見她進門,少年從屏幕后挑了下眼,與她有了短促的目光相觸。 他不會一下午都沒去上課吧。 岑矜下意識老母親cao心,最后還是只字未言,轉頭去臥室卸妝更衣。 再出來時,少年已候在走道口,高高瘦瘦一大只,存在感極強。 岑矜準備視若無睹地過去,卻被這片人墻伸手攔截。 岑矜抬頭,毫無情緒地瞥向他。 李霧也看了回來,帶著點好商好量的示弱:“我們把這件事解決了,行嗎?” “什么事?”岑矜淡淡問。 李霧抿了下唇:“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跟你的戀愛關系?!?/br> 又來了,岑矜疲憊至極,她搭了下頭:“有這么重要嗎?這種事沒必要昭告天下吧,而且我不想成為別人的消遣?!?/br> 李霧駁道:“那就把我當消遣么?!?/br> 岑矜反唇相譏:“我什么時候把你當消遣了?!?/br> “不是嗎,你不是就把我當寵物一樣?”李霧露出一些灰心:“可能連寵物都不如,起碼寵物還敢給別人看見?!?/br> 不可思議讓岑矜雙目濃亮了些:“你在鉆什么牛角尖?” 李霧溢出一聲自嘲:“你覺得我在鉆牛角尖嗎,我從來沒向身邊任何人隱瞞過我跟你的關系,而你呢,我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你把我當你堂堂正正的男朋友了?” 岑矜怒火中燒:“因為我們兩個人所處的社會關系是不一樣的,懂什么啊你!” “不還是在意別人怎么看你?” 岑矜不假思索:“是的,沒錯,我就是在意?!?/br> 李霧眼睛漲上一圈濕紅:“說到底就是拿我當消遣,看我可憐了逗逗我,嫌我煩了就趕我走,我的一切情緒跟想法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你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我沒在乎你的感受?上周我拼了命工作安排時間,就為了參加你那個舞會,”岑矜荒唐一笑:“我真是閑著沒事干?!?/br> 好心當驢肝肺,岑矜周體發涼,繞過他往客廳走。 李霧亦步亦趨追在她身后,口氣激烈地告求:“從我們戀愛到現在,我每天都在說喜歡你,你有說過一次喜歡我嗎?工作上的事我問多少遍你也不會跟我說一個字,還瞞著我去參加你前夫婚禮,我不配知道還是怎么,除了多了親密接觸我們跟去年有區別嗎?你可以理所當然地進入我的社會關系,卻不允許我踏足你的社會關系半步,一點點都不行,你不覺得對我很不公嗎?” 岑矜頓步,肩頭僵死幾秒,她決然回首,狠瞪向他:“好,那我退出行了吧。夠公平嗎?” 如悶雷轟頂,李霧也站?。骸笆裁匆馑??!?/br> 岑矜薄涼地勾了下唇:“就是你聽到你理解的意思。我建議你去找那個萬椿好了,你們的社會關系非常純粹,非常匹配,或者你們大學里任何一個女生,都會比跟我在一起更公平,更開心?!?/br> 女人看起來無情又肯定,仿佛已在這一刻做出抉擇。 如被狠捅一刀,李霧心要痛死了,慌瘋了,他眼眶紅透:“除了你誰也不能讓我開心?!?/br> “你現在這副樣子是開心嗎,”岑矜完完全全被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占滿,喋喋不休地冒著一些自己都不可置信的話:“你怎么知道不會呢,你都沒試過。為什么非得是我,為什么非要喜歡我。你還沒認識到嗎,我們也許根本不合適,這段時間就是個嘗試?!?/br> “我不可能喜歡別人,”李霧目不轉睛:“我只愛你?!?/br> 岑矜最受不了他的眼睛,總這樣濕漉深情,把她心口灼得生疼。她是個罪人。 她別開眼:“你別看我了?!?/br> “才多大啊,”她口氣淡了下去,微帶不屑:“懂什么愛啊?!?/br> “為什么不讓我看你?!崩铎F大步上前,捉住她手腕。 岑矜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眼還是虛焦在別處,“因為我不想看你?!?/br> “為什么?!?/br> 岑矜死抿住唇,沒有回答。 “我不懂?岑矜,我比你懂,”李霧胸腔起伏,咄咄逼人起來:“我敢說喜歡你,你敢說不喜歡我嗎?” 如被擊到創口,岑矜手臂激靈般往反方向使力,一下脫開他:“我怎么不敢說?!薄澳悄阏f??!”他嗓音陡高。 岑矜被吼得一顫,直直看回去,竭力使自己語調平靜:“我不喜歡你?!?/br> 李霧眼里的光急劇晃蕩:“我不信?!?/br> 岑矜胸口抽痛:“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br> 李霧喉結用力滾了下,似在強忍:“你不要我了?” “你本來就不屬于誰?!?/br> “我屬于你?!彼侨绱撕V定。 “別綁架我,行嗎――”岑矜幾近崩潰,除了放狠話不知如何是好:“我上班已經很累了,現在只想休息,當我求你了,求你放過我行嗎?” 少年像間密不透風的牢。她往反方向走,迫切想找個情緒的緩沖口,安放處。 “jiejie?!彼鋈贿@樣喚她,聲音低啞。 岑矜瞳心放大,不自知駐足。 下一刻,一具溫熱無助的身體撞上來,擁住她。 “我也求你,”李霧的鼻尖,嘴唇蹭著她耳后,guntang的氣音似能直接鉆入她腦內:“別推開我,別說不喜歡我,別讓我去找其他人,我不會再跟你吵架了,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事……” 岑矜唇在顫嚅,耳廓濕濡。有他的氣息,好像也有他的淚,似能將她燙融。 視線變得迷鰨岑矜緩慢抬手,去找李霧環于自己身前的小臂,觸到他手指,想將其扯離。 李霧不讓,反手糾纏住她的,不容阻攔,又極盡溫柔。 岑矜心頭激蕩,無知無覺攥住其中一根。 身后人一顫,似被鼓舞,開始親吻她頸側。他埋在那里,又吮又舔,細細密密,似焦渴難耐的小獸。 他呼吸好沉,越親越重,啄到她耳垂時,他有如懲戒,狠咬一口。 岑矜痛出嚶嚀,身體徹底軟掉。她情不自禁踮腳,昂起脖子去迎合,去承接。 她反手覆上他側臉,在少年硬朗的下頜,濕潤的發根,火燒一樣的耳朵上,發泄似的胡亂搓揉。 衣料擦動,他箍緊了她,幾乎要讓她腳底離地,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永不分離。 粗喘,細吟,潮熱地交織著。 岑矜胸線急劇涌動;李霧氣息全亂,狠貼住她。 他堅硬而熾烈,像把頂在腰后,要同歸于盡的槍。 “李霧……”小腹察覺到他掌心時,岑矜聲音變得黏糊:“別……” 她面紅心慌,腳趾蜷緊,喉嚨里都是破碎的告饒。 他的手指,在魯莽的探知著,入侵著,讓她蟄伏的軀殼汩汩覺醒。 岑矜認命地轉了回去,與他激烈地擁吻,舐咬。 他們難舍難分,像兩根瀕亡的枯蔓,任何皮囊都是多余,撕開了,剝盡了,赤誠相貼,抵死糾纏,才能完完整整汲取彼此,尋回生命力。 …… 室內高溫如雨林,他們在走廊的墻面擠撞,瘋長,逐漸延綿至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