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敝芮厝饾M意地點點頭，“小陳人挺活道的，手里資源也多，你跟他合作挺好?！?/br>
    周予白若有所思。

    “你可能不知道，他每年過年都來看我，之前我都沒見過，他把東西留給秘書就走，但還是年年來送，也算有心了?！?/br>
    周予白是無意識地頷首。

    他想起剛才喬咿的話，到這又提起這茬，心里不知怎地不舒服起來。

    “比你匯報的都快，剛就跟我秘書說了，正好接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說讓我幫你們把把關，他還說……”

    “爺爺?！敝苡璋字廊绻F在不講，以后就更難駁回去了，他也知道不合適，但腦子里不?；^喬咿晚上的樣子，鬼使神差道，“我不打算跟陳總合作了?！?/br>
    “什么？”周秦瑞手一顫，那碗陳皮水摔落到地上。

    落在地上，叮鈴咣當脆響。

    就連裴域也驚了，站了起來道：“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賺錢是小，老婆生氣是大。

    第67章 不吃草

    周予白抬手刮了刮眉心，又肯定地說了一遍：“我不想跟陳總合作了?！?/br>
    “晚上剛談下來的項目, 說不做就不做了, 就是朝令夕改也沒你這么快吧！”周秦瑞生氣地站起來。

    地上有陶瓷碎屑, 周予白上去扶住他：“爺爺, 您慢點?！?/br>
    “還有臉叫我慢？我再慢就跟我上你的步伐了！”周秦瑞質問道, “你為什么要改？是聽我喜歡小陳，怕是我的人所以不用？”

    周予白根本沒往這處想, 說：“沒有?！?/br>
    “那是為什么？”周秦瑞對周予白抱有期望，否則也不會扶他上位, 但多年前周秦瑞硬是把他送出了國，爺孫之間也有隔閡。

    周予白緩緩說：“不想?！?/br>
    “你不想？”周秦瑞幾乎一字一頓。

    “陳總人品不行, 路走不長久?！敝苡璋椎?。

    “你聽聽你這叫什么話！我把集團交給你，是要你掌舵的，就算是玩玩，你一個項目也不能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還給我說什么人品不行！”周秦瑞壓著火氣，好言相勸, “這事傳出去你怎么解釋？予白, 工作不能感情用事?！?/br>
    周予白沒應。

    周秦瑞見他如此執拗，也是氣暈了，拿起手邊的拐杖, 一下子抽到了周予白身上。

    上好的實木材質, 結結實實招呼到皮rou。周予白濃眉深皺，愣是沒哼一聲。

    周秦瑞又抽了一下。

    裴域往這邊來，腳步都踉蹌了：“老板, 要不要再……”

    他不攔還好，周秦瑞在外人面前拉不下臉，抬手作勢又要打。拐棍劈過來沒收住勁，正好要落到上前的裴域身上，周予白抬手擋了一下。

    小臂上一道紅印瞬間就起來了。

    周秦瑞丟了拐杖：“我打你，你不會跑？”

    周予白也沒管自個胳膊，還是站得利落筆直，他說：“不跑，讓您消消氣?！?/br>
    周秦瑞心臟發緊，擺擺手：“滾出去，不想看見你?！?/br>
    他素來要求孫子嚴苛，但也不會動這么大火。這幾日集團里老有人來他這嚼舌根，說得都是周予白的不是。

    裴域要扶周予白。

    “沒多大事?！敝苡璋酌嫔降?，往外走。

    “予白?！钡介T口又被叫住，周秦瑞道，“蕭祈跟咱們家有情分，他現在不在集團做事了，你也給他留條路?！?/br>
    周予白回頭。

    書房里燈光明亮，映在紅木家具上多了份厚重感。周秦瑞歷過大風大浪，雖不負盛年，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說：“別太狠了?！?/br>
    從樓上下來，裴域招呼保姆拿醫藥箱。

    周予白攔住了：“不用?！?/br>
    “這怎么回事？”保姆是這里的老人了，心疼地道，“予白你別走，我去給你拿藥箱，這要是腫起來，可是有的你疼！”

    “太晚了，我回去上藥?！敝苡璋讏桃庾?，又停下來吩咐，“爺爺的陳皮湯碗碎了，上去收拾下吧，別扎到?！?/br>
    保姆知道勸不住，憂心地問后面的裴域：“怎么回事？”

    裴域搖搖頭。

    “好多年沒挨過老爺子打了，今兒這是怎么了?！北Ｄ穱诟赖?，“小裴，你盯著予白，一定給他上藥?！?/br>
    “好?！迸嵊蜃分鋈?，后知后覺想起方才的話，嘀咕道，“好多年沒挨過打……以前也挨過嗎？”

    裴域開了車來，周予白坐上副駕。

    “老板，去醫院看看吧?！?/br>
    周予白眼神疲憊：“回公寓吧，我自己看著弄?！?/br>
    “可這都紅成這樣了！”裴域道。

    周予白看了眼手臂，不走心地笑道：“老爺子還挺有勁?！?/br>
    裴域：“……”

    也不能硬把人往醫院按，裴域只好發動汽車，出來了才敢問憋了半天的話：“老板，怎么突然要跟陳總取消合作？”

    周予白淡淡道：“剛我在里面說得你沒聽見?！?/br>
    裴域拿不準自己的想法：“您真為了小咿？”

    周予白斜他一眼。

    裴域正好看到，收了聲。

    他以為是已定的結果，周予白不喜歡再啰嗦。

    誰知沒過幾秒，周予白又冷冷道：“裴助?！?/br>
    “??？”

    周予白：“你跟喬咿私下很熟？”

    裴域不解為何會這么問，吞吞吐吐道：“也沒有……只是上次……”

    “小咿？”周予白尾音上挑。

    裴域哪想到老板大半夜會吃起醋，干咳了兩聲，生硬地轉了話題：“對了，老板，老爺子剛提了蕭祈，是不是有人到他那說了什么？”

    周予白臉色冰了幾度，不屑道：“蕭祈主動離職，玩了出欲擒故縱，正好踩在爺爺念舊這點上?！?/br>
    裴域也斂了神：“聽剛才的口氣老爺子是打算護著他了，咱們往后……？”

    “先讓著?！敝苡璋钻H上了眼，“面子總得給?！?/br>
    蕭祈這人，裴域在澳洲就有所耳聞。年輕有為，工作能力出色，又長得頗好。自打畢業就進了公司，一路提拔到高層。

    除此之外，他和周家還有一層關系。

    他從小家境貧寒，周春芽自助了他大學畢業前的所有學費和生活費。

    也正因這樣，他年幼時也偶爾出入周家，尤其是周予白在國外那幾年，被周春芽帶著，跟老爺子接觸也很頻繁。

    私下餐廳吃飯，有人見他在周秦瑞身邊，還誤以為過他是周予白。

    親孫子不常在身側，外孫王洛奇又不務正業，周秦瑞到了晚年，待蕭祈不及親孫子，但也算親厚。

    只是周予白一回國，就把陳春芽踢出了集團。

    周秦瑞雖不悅，也只是交代：“蕭祈工作一直勤勤懇懇，你別動他?！?/br>
    周予白也沒打算動，他了解過蕭祈的能力，是可用的人才。

    但誰也沒想到，蕭祈放著高額的年薪不要，自己主動辭職了。

    他去別的公司當了個執行副總，聽著還算光鮮，但那公司規模跟“亞盛”不能比，薪酬就更不用說了。

    有人嚼舌根，說是周予白私下逼走的。

    也有人說，是蕭祈念舊情，陳春芽不在集團了，他就也走了。

    無論以上哪一點，都讓周秦瑞心里不舒服。

    裴域深諳其中緣由，便也不好再說什么。

    -

    學校那頭，宿舍樓下熱鬧無比。

    高蕓蕓下去看了，回來笑得直不起腰。

    喬咿剛換了件吊帶睡裙，問她：“怎么了？”

    “你沒見，太絕了！剛那聲巨響你猜是什么？”

    “什么呀？”

    “一個哥們騎電動車來找女朋友呢，車子沒控制好，直接飛出去撞門上了！”

    “啊——”喬咿張著嘴。

    “就是這么夸張，玻璃門龜裂，全碎了?！?/br>
    喬咿緩緩神：“那人有事嗎？”

    “沒一點事！”高蕓蕓找了本書扇風，“你還管他呢，咱宿舍大門都壞了，這大晚上也找不來人修，阿姨都急死了，說住得都是小姑娘，壞人進來怎么辦?！?/br>
    “也是，咱們鎖好門?！眴踢薨验T上了鎖，又推了推，“原來整樓住滿了人，也不害怕，現在就剩零星幾個，是要注意安全?！?/br>
    “別推了，樓下已經有人在把門了?！备呤|蕓道。

    “學校保安嗎？”喬咿說著往陽臺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