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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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打了麻藥,但高素質的身體抗藥性強到驚人,此時意識還很清醒。 聞之鷙說:“請幫我刻上兩個字?!?/br> 就像昨晚時恬喊他那個稱呼,情侶之間,應該有互相認可印記。 聞之鷙想在自己身體留下時恬的印記。 醫生愣了愣,隨后答應,去了摩刻儀器旁。 負責協助的女護士快暈倒了,低聲喊:“刻另一半名字誒?。?!這是什么終極浪漫??。?!” “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 連刻板的醫生,此刻也笑了笑。 他在防控區做了十幾年的抑制環手術,手里經過的,都是傲慢殘酷、罪不可赦的罪犯。 但這個年輕的alpha卻不一樣。 比起踐踏法律規則、爭強好勝、滿足虐殺欲望,年輕的alpha在抑制環上刻下了愛人的名字,證明他難能可貴地懂得強權者的責任。 強大,不是為了虐殺,而是為了保護。 * 聞之鷙醒來時,感覺后頸皮膚底下仿佛窩著一團冰,他指尖撫摸過去,傷口被繃帶和紗布細細包扎,微微凸起,除此之外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聞之鷙垂著眼皮,掃了眼門口進來的護士,接過杯子喝了兩口熱水。 “頸部有痛感嗎?” 照顧剛做完抑制環手術的alpha是一件危險的事,所以護士隔他隔的有點兒遠。 “沒事兒?!甭勚v應了聲,想起什么,扒開抽屜翻出了手機。 一排排鮮紅的未接來電。 往下數,大概有十幾條。 最近的就在十五分鐘前。 全來自時恬。 準備打回去,應慕懷的電話先來了。 聞之鷙一醒來,護士立刻告知了他,所以他跟著打來電話,問身體怎么樣。 應慕懷平時冷淡,但對崽崽的關心幾乎無微不至,大概聊了十幾分鐘才掛電話。 再看手機,又多了兩條時恬的未接來電。 聞之鷙打過去,對面直接秒接。 “聞哥?” 時恬略有點兒急促的聲音,手術動了幾小時,他又昏睡過去,聯系不上自然很緊張。 聞之鷙嗯了聲:“我在?!?/br> 聽到他的聲音,時恬安靜下來了。 他現在縮在教學樓的角落,校服袖口藏著手機,偷偷摸摸打電話,被冷風吹的直吸鼻涕。 聞之鷙聽了會兒,看手機:“哭什么?” “……” 時恬蹲著,很有異議:“我沒哭啊?!?/br> 聞之鷙尾調上揚,逗他似的,應了聲:“哦,沒哭?!?/br> 時恬不想跟他計較這個,問起別的:“戴上了嗎?” “戴上了?!?/br> “疼不疼?” “我說疼,你能給我吹吹?” 聞言,時恬就嘟著嘴,朝手機“呼呼”吹了幾口:“這不就給你吹了?” “……”沒想到他真有這一茬,聞之鷙舔了舔唇,說,“還疼?!?/br> 時恬彎了彎嘴角,輕輕笑了一聲,接著,聽到聞之鷙的聲音。 “你叫老公,我就不疼?!?/br> “……” 前天晚上的事跟著涌上了心頭,時恬看了會兒手機,悶頭悶腦說:“手機沒油,掛了?!?/br> 但是,聞之鷙耳邊持續響著吸鼻子的聲音。 時恬沒掛電話。 冷不丁,聞之鷙開口:“看過《紅樓夢》?” 時恬:“???” 聞之鷙:“賈寶玉挨打,叫著jiejiemeimei,就不疼了?!?/br> 時恬:“……” 反正是剛醒過來,聞之鷙精神挺足,說話有一搭沒一搭:“你還沒叫過我老公?!?/br> 時恬本來悶著,抬頭,辯解著說:“我叫了?!?/br> “你沒有?!?/br> 時恬有點兒著急:“我叫了?!?/br> 聞之鷙換了腔調:“那你怎么叫的?” “就——” 剛想說話那一瞬間,時恬明白過來,閉了嘴,指尖在水泥縫兒里摳了兩下說:“對,我沒叫過?!?/br> “……” 這下,換聞之鷙快氣笑了,隔著手機時恬都能感覺到他耐性變低的氣壓,眼角瞇窄時淬得散漫的視線。 以及,低沉下來的聲線,撩人的要命。 “寶貝兒甜甜?!?/br> 時恬后背起了層栗,瞪圓了眼角,看向手機:“干什么?” “rou麻?” 時恬點頭:“特別rou麻,還有點兒……惡心?!?/br> “惡心就對了,”聞之鷙不緊不慢,聲音平靜:“那要不要,報復我一下?” “……” * 因為上課鈴響,時恬掛斷電話回了教室。 聽到對面安靜下來,聞之鷙丟了手機去衛生間洗漱,出來,正好碰見醫院的人對他進行監測。 監測后,醫生遞來一張表格,說:“這是接下來要進行的測試,請先熟悉熟悉?!?/br> 聞之鷙接過來。 a4紙,排版極差,一看就是醫生臨時打的,上面還夾雜幾個錯別字。 這些測試以往針對被剝奪了政治權利的無期徒刑罪犯,具有強制性,甚至犧牲人權,這還是第一次“溫和禮貌”地通知某位即將步入“黑匣子”的測試者。 “心理學上有種療法被稱為‘電擊療法’,與此類似,在‘黑匣子’內,第一步是采用不同強度的電流刺激腺體,測試失控的臨界值;第二步,則是電流多次刺激腺體,建立身體的條件反射,將臨界值提高,同時戒斷紊亂的失控行為?!?/br> 他們介紹著,聞之鷙聽明白了。 第一步,測試你會因為什么失控。 第二步,不斷向你施加導致失控的因素,同時電擊腺體,警告你別失控,再失控還要挨電。 這果然是為人權所禁止的。 難怪防控區籠罩著黑云,連鴉雀都不在此地盤旋。 不過,alpha臉上依然沒有多大的情緒,反而極其平靜的重新拿起手機瞟了眼,才回應:“好?!?/br> 比起這個,時恬不給他發消息,比較令人在意。 傍晚,時恬給他打來新的視頻電話。 在食堂,時恬給手機架著,少年一身干凈的藍色校服,搭著餐盤的手指白皙修長,在宛如蝗蟲過境的食堂里氣質格外干凈,叼著半個饅頭。 時恬問了下午沒問完的話:“接下來的治療是什么?” 聞之鷙沒說話。 時恬膽子小。這事兒要是告訴他,估計掛了電話會情緒低落一個晚自習。 聞之鷙輕描淡寫:“就做幾個測試?!?/br> 時恬眼神閃動,喝了口小米粥,沒被說服,但他話里的意思似乎不想說,也許那地方有什么保密協定。 時恬拾趣的沒有再問,說:“過幾天,我小爸生日了,不知道買什么禮物?!?/br> 主要是時恬的傾訴欲,聞之鷙聽著就行。 時恬接著說:“第三次月考快到了,考完放了月假跟著就是期末,時間過的好快?!?/br> 說著,時恬似乎想起什么,放下碗,悻悻的:“因為這個學期跟你談戀愛,心思都沒在學習上了?!?/br> 聞之鷙應了聲:“我的?!?/br> 時恬捧碗咕嚕咕嚕喝,喝完說:“……也不是怪你?!?/br> 誰能想到呢? 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掛斷電話,時恬拿起手機打開備忘錄,在里面記下了跟今天跟聞之鷙的聯系時間,次數,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