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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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放下手機,時恬偏頭看他。 確定聞之鷙睡沉了,時恬才躡手躡腳離開病房。出來,想去跟應慕懷打個招呼,卻發現辦公室還站著另一位高大的男性alpha,背身是寬闊的肩胛骨肌rou,身高直奔190,被一身工裝褲和黑色外套勒的肌rou緊實,身材極其精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應慕懷面容憤怒,正沖他喊:“滾出去!” 這么一聲,時恬嚇得腿都軟了,但男人不為所動,開口,是有點兒嘶啞但男人味很足的聲音。 “吼什么啊你吼?” 應慕懷看見時恬,皺眉,沒說出下句話。 alpha反而不依不饒了:“回來帶孩子都大半個月了,也不說聲想我,看剛才視頻里兒媳婦怎么疼你兒子嗎?能不能學著點兒?” “閉嘴!” 應慕懷給手里的文件砸出去,alpha輕松躲開,朝后招了招手:“小顧,幫忙帶下門?!?/br> 時恬站在門口,左右掃了一圈,不知道他說的小顧是哪位。 alpha大概以為那個“小顧”在乖乖帶門了,擼著袖子朝應慕懷過去:“來,寶貝兒,老子抱抱?!?/br> ……cao。 這他媽也太勁爆了。 時恬好奇地重新瞟了下這個背影,猜測應該是聞之鷙任職于軍部位高權重的父親,大概是聽說了聞之鷙的病情,趕了回來。 不要打擾夫妻的相處,時恬默默偽裝成“小顧”要帶門,見應慕懷推了他一把。 “給我正經點兒?!?/br> 罵完,應慕懷繞開他走過來,怒氣還沒消下去,聲音很冷:“他怎么樣了?” 時恬有點兒尷尬,說:“睡著了?!?/br> 聽到時恬的聲音,那個背影猛轉過來,嘴里同時發出聲“cao?”。 他跟時恬面面相覷。 聞堰:“……” 時恬:“……” 他俊朗的臉時恬已經在電視上看過很多次了,每次和鄰國有什么軍事活動,都能看見他陰森森咬著牙發表軍事宣言,氣質特別沉穩,強勢,鐵血甚至兇殘。 ——不過時恬今天才發現,聞元帥還帶股兵痞味兒。 時恬抬了抬手,不知道該喊什么,想了想后規矩道:“聞叔叔?!?/br> “……不好意思啊剛才,”聞堰往前走了兩步,“我沒注意到,還以為是小顧在這兒把門,你,你是叫時恬對吧?” 跟他見面,時恬有點兒緊張,點頭:“是的?!?/br> “好,很好,”聞堰剛才在后輩面前失德,挺尷尬的,不知道說什么,“那你去忙吧?!?/br> 時恬:“?” 那你去忙?忙什么? 這結束話題的cao作,果然符合軍人的干脆直接。 不過他都這么說了,時恬退出去,看見一位青年alpha拎了瓶礦泉水迅速跑來,到門口,立刻被聞堰吼:“你他媽去哪兒了?” 青年謹小慎微:“呃,給,給您買煙,不是您吩咐的嗎?” 辦公室內沉默了兩秒,接著傳來聲音:“……帶上門?!?/br> 青年連忙給門關上。 就遲走這么兩步,時恬就聽到了激烈的打斗聲,仿佛是被a4紙重重抽打,又像是肢體間的糾纏與壓制。青年露出為聞堰擔心的神色。 “……” 時恬抿了抿唇,走到自己病房門口,看到了顧澈消瘦的身影。 時恬怔了怔,快步過去。顧澈手里拎著燉好的雞湯,摸摸他脖子,露出微笑:“你看你現在傻乎乎的樣子?!?/br> 時恬還以為要被罵,松了口氣:“還行吧我感覺,造型新潮,洗剪吹都沒這樣的?!?/br> 顧澈笑了聲,抓住手揉了揉:“疼不疼???” “不疼?!睍r恬說完,“我最喜歡喝雞湯?!边呎f,給湯倒出半盅,guntang的鮮味兒,小口往嘴里嘬飲。 “怎么又受傷了?”顧澈嘆了聲氣,“我聽警察說了怎么回事,女孩子讓我向你說聲謝謝?!?/br> “謝什么?”時恬連忙放下碗,唇上還抿著一痕油漬,發誓似的,“爸我錯了,以后再干這種事,我肯定先考慮打不打得過,先想想你會不會難過?!?/br> 他半認真半逗顧澈開心,果然,顧澈笑了:“學的油嘴滑舌了,你?!?/br> 時恬笑了笑,小聲說:“聞哥教的?!?/br> 顧澈:“嗯?” “聞之鷙教我的,”時恬說,“他昨天也可生氣了?!?/br>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顧澈對這件事有所耳聞,當時在警察局看見聞家不斷向無辜路人道歉,應慕懷也彎下了高傲的脊梁,才知道聞之鷙因他失控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顧澈眉眼猶豫,怔了怔,說:“他怎么樣了?” “一直在觀察中?!?/br> 時恬垂著腦袋,答的有氣無力。 他不太清楚聞之鷙具體的病情。 但人的身體仿佛機器,故障出多了,磨損嚴重,怎么會精密如初?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顧澈也沉默了會兒。他一直對時恬的戀愛抱著不認同也不去管的態度,形勢所迫,但聞之鷙對時恬的好,讓他心里堅定的東西瀕臨瓦解。 瓦解,卻也只瓦解了一半。顧澈揉揉時恬軟乎乎的頭發:“你乖乖的啊?!?/br> 時恬讓他揉的毛毛躁躁的,飛快喝完了雞湯,打了個滿足的呼嚕。 “好喝?!?/br> * 因為琴房有課,顧澈很快拎著空了的保溫桶離開了醫院。 時恬扳手指頭數到中午,猜測聞之鷙補覺補足了,才上樓去。 去聞之鷙病房需要向應慕懷申請權限,時恬到門口,又聽見窸窸窣窣的吵架。 但應慕懷情緒穩定多了,聲音咬緊:“你一點兒都不關心他?!?/br> 聞堰:“沒有啊,隊里有很多事兒,這不我聽你一說話,立刻就趕回來了?!?/br> 時恬沒打算聽墻角,指骨落下去前,突然被門內一陣拍桌子的“啪!”給震懾住,呆呆的,猜測發脾氣的應該還是聞之鷙他爸爸。 “你不關心他算了,反正他是我生的,我管他一輩子?!?/br> 好像是錯覺,應慕懷的聲音,似乎有點兒嘶啞。 感覺……哭過似的。 聞堰聲氣很低很低:“我真沒有?!?/br> “咚咚?!?/br> 時恬重新蓄力,敲了門。 門打開,聞堰叼著煙,垂眸看了他一眼:“時恬?你有事兒?” “我想去看看聞哥?!睍r恬說。 “去吧,去吧,他剛醒起床氣大,正到處找你呢?!?/br> 時恬應了聲,余光里應慕懷背對著他,穿著醫院那身修裁有形的白大褂,挺拔又高挑,卻有種摧折般的荏弱感。 莫名,時恬想起剛才小爸的話。 昨晚應慕懷在警局,向無辜路人逐一鞠躬、致歉。 這么挺直高傲的脊梁,是為聞之鷙……彎下來的嗎? …… 不知道為什么,時恬看著他的背影,感覺他似乎很傷心。 平時冰冷緊繃的讓所有人害怕,只有在聞堰面前,情緒才裂出口子。 …… 沒頭沒腦想著,時恬去了聞之鷙的病房。 剛有人送進來午餐,橫七豎八放在桌上,聞之鷙沒感覺出多有興趣,只是眉眼晦暗,顯然非常焦躁。 他手指無意識扣住床沿,低聲問護士:“時恬呢?” 時恬快步過去:“在這兒?!?/br> 時恬飛快挨著他坐下,抿了抿唇,笑的特別乖。 聞之鷙情緒放松了也沒別的話,得知時恬吃過午飯,分開筷子斯條慢理地進餐。 不用安撫他,時恬坐著沒事兒,又想起剛才辦公室的爭執。 以及上午那句……聞之鷙的病都是他害的,什么意思? 想不出答案,時恬輕輕扯了下聞之鷙的袖子。 “聞哥?!?/br> 聞之鷙掠起眼簾:“嗯?”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時恬打量他神色的細微變化,“可能有點兒冒犯?!?/br> 聞之鷙側目,表示在聽。 時恬半坐在病床上,晃著小腿歪頭打量地面,走神兒似的:“聞哥,你爸爸是怎么生你的???” 似乎沒預料到時恬會問這,聞之鷙靜了片刻:“好奇?” “alpha不是不能生寶寶嗎?”時恬比劃了下,“女性alpha也不能。我剛在辦公室,還見到你另一個爸爸了。你跟他……父子關系還融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