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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雅惠終于忍不住了,蹭的站起來,使勁推了一把越來越逼近的白頌,大吼道,“放肆,膽敢隨意污蔑本宮,本宮要——要——”白雅惠一口氣沒上來,肚子一陣劇痛,就聽見旁邊過宮女嘈雜的聲音,“娘娘要生了,快來人哪,娘娘要生了?!?/br> 大夫就住在隔壁,所有的東西也都是早就收拾準備好了的,直接拿出來用就好了。 而紛亂之下,一個宮女伸手想要將剛剛摔倒又站起來的白頌拉走,一面怕她再次磕著碰著,也怕她一直在這里,再把娘娘給氣死了。 這一尸兩命的,她們可就真的死定了。 “姑娘,奴婢扶您過去坐坐?!边@位好心的宮女說了好幾遍,見白頌呆愣愣的,一咬牙直接上手,攙扶著白頌就要往邊上坐。 可手蹭過她的腰間,只覺得一片濡濕,她低頭一看,發現手上竟然一小片血跡,茫然地看向白頌。 只見白頌面色煞白,就連唇瓣都褪去了血色,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灰敗頹唐的感覺。 她雙腿微微顫栗,腳下一小灘血漬。 宮女嚇了一跳,緊接著就發現,血液滴滴答答順著白頌的褲腳往下流,血漬越積越多。 宮女怔愣了一瞬,突然爆發出一大聲吼叫:“來人吶,白姑娘流血了,快來人吶,快去叫太醫呀!” 蕭瀾今日一直靜不下心,議事的時候總是走神,就連老大人也看出她心不在焉,撫著胡須笑道:“皇上最近也累了,左右此事也不著急,容老臣回去整理一番,明日朝堂上呈遞給皇上?!?/br> “好?!笔挒懛畔轮焐肮P,捏了捏鼻翼兩端,又覺得太陽xue酸脹腫痛,胸口滯澀心神不寧,她起身想要送送老大人,不料衣袖撩到了毛筆,染上了大片墨漬,眉心狠狠皺了皺。 老大人見她情緒不佳,也不用她送,直接告辭了。 腦海中陡然浮現出當日亭子內白頌淡然又決然的臉,蕭瀾心頭猛地一痛,她深呼吸一口氣,算了算自己確實很久沒見她了,也不知她過的如何,尤其是放心不下她腹中的胎兒。 頌頌身子不好,再加上每日飲食甚少,她擔心肚子里的孩子是否體諒母親,有沒有折騰她,有沒有跟她搶奪營養。 一想到白頌若是真生下了這個孩子,兩人之間的糾葛牽絆和聯系就更深了。 頌頌即便不想見自己,可她總不能舍棄自己的孩子。 頌頌……不是那樣無情的人。 一想到白頌,蕭瀾眼中露出溫柔繾綣的神情,她心里暗暗發誓,只要頌頌愿意原諒自己,她一定會改過自新,千百倍地償還頌頌,竭盡所能地對她好,就是她想要自己的命都可以。 這樣想著,蕭瀾壓抑的心情有所緩解。 她站起身,正準備說擺駕去哪兒,曹公公忽然踉蹌著沖進來,一點形象也不顧,球似的在地上滾了一圈,跪定了拖著顫抖的哭腔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眼前眩暈了一下,蕭瀾扶住案桌,強自鎮定,“慌慌張張做什么,慢慢說!” 曹公公抬起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哀戚地說道:“白姑娘,白姑娘她——小產了,如今大出血正嚴重,趙太醫說姑娘,姑娘……很危險?!?/br> “什么!”蕭瀾瞳孔驟縮,眼前乍然全黑,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她大腦甚至有一瞬間的空白,半晌后重見光明,恍惚以為剛才是做夢,但一眼就看到跪趴在地上的曹公公,一口血吐出來,僵硬的手腳總算是可以動了。 “去叫夏且,找夏且過去!”蕭瀾回過神來,腳不點地地往外面沖,曹公公則派人去找夏太醫,自己則是緊跟在女帝的身后,生怕她跑的太快再把自己摔著。 蕭瀾趕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太醫,但個個都搖著頭,束手無策。 她大喝一聲:“不進去診治病人,都在這里做什么?” “皇上!”諸位太醫面面相覷,撲通撲通盡數跪了下去,“恕老臣無能,白姑娘的身子太弱了,胎兒還沒完全成型,保不住,大人又失血過多……” 接下來的話蕭瀾已經聽不下去了,她一腳踹翻最前面的太醫,唰地拔下墻上的佩劍,一道寒光閃過,距離她最近的太醫的帽子掉落在地上,還有好幾綹頭發輕飄飄落在地上。 那位太醫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兩股戰戰,差點嚇尿。 蕭瀾陰鷙的眼眸掃視了一圈,厲聲呵斥道:“朕說救她你們就去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朕都要她活著!” 太醫們面色慘白,目露絕望。 根本救不了! 胎兒早就保不住了,而白姑娘因為失血過多,也已陷入深度昏迷,此時怕是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除非有人能讓白姑娘再生一部分的血,否則她的身體絕對扛不住。 就在兩廂對峙,太醫們萬分為難,甚至都已經豁出命想跟皇上解釋這其中緣由地時候,夏且蓬頭垢面,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直接就沖了進來。 這段時間她被蕭瀾軟禁在偏僻的院落里,無人照顧,也沒有吃的和穿的,過的清貧艱苦,但為了頌兒,她都忍下來了。 她沒想到這么快就能重見頌兒,心情萬分激動,但有聽說頌兒危在旦夕,擔心得不得了,立刻便飛奔過來,路上還跑丟了鞋子,生怕耽擱了頌兒寶貴的搶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