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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頌記得以前有一種刑罰就是在皮rou上刺“罪”字,直接刺到骨頭上,即便是死了化成枯骨,這份恥辱也不會消散。 她撇了撇嘴:“她可真是變態,等這個身體真的變成一把枯骨了,身上還刻著她的名字,都不怕做噩夢嗎?” 頓了頓,白頌抿了抿唇,自問自答地搖搖頭:“她怎么會害怕做噩夢,明明是她比噩夢還可怕?!?/br> 嘟囔了一陣,白頌也困到極致,一秒都撐不下去了,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大清早,還沒睡醒的白頌迷迷糊糊的就在幾個太監鄙夷的目光中被請出了蕭瀾的寢宮。 好在太監給自己準備了衣物。 很簡單的粗布麻衣,甚至比宮女的標準高不了多少。 難怪這些太監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怪異,原來知道自己是不被待見的主,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呢。 白頌自然不關心他們的看法,捏著手上粗糙的布料,覺得蕭瀾對自己也算是恨到了骨頭里了,這恐怕真不好洗白。 主要是她現在還真搞不清楚,自己離開的這三年,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她嘆了一口氣,避開胯骨小心翼翼穿上衣服。 但她本身就瘦,那塊骨頭微微突出,正好摩擦在系腰帶的部位,白頌起初沒留意,直起腰部一陣劇痛襲來,瞬間她就疼的倒吸涼氣,好一陣齜牙咧嘴。 白頌原地僵硬了許久,扶著墻壁等細細密密的疼痛感過去之后,這次將那處的衣服揪起來,不讓摩擦到傷口,這才拖著酸軟的身軀緩緩向前挪。 這期間,竟然沒有一個宮女太監敢抬頭看自己。 看來是蕭瀾早就打好招呼,給自己備過案了,以后她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過。 白頌咬著牙,悶頭先回自己的住處。 昨夜本該是白雅惠的大喜之夜,但前半夜女帝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后半夜有沒有去找白雅惠,但若是被白雅惠發現自己一大清早從女帝的寢宮出來,又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一定會被誤會自己懶蛤|蟆想要吃天鵝rou,自不量力勾引女帝。 白雅惠可不是能容人的人,就算沒當場打死她背地里也會給自己使絆子穿小鞋,不讓自己好過的。 已經有一個蕭瀾虎視眈眈盯著自己了,白頌就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她雖然表面上是白雅惠的陪嫁宮女,但本質上是白國送來給蕭瀾消氣的出氣筒,不需要伺候白雅惠,甚至不跟其他宮女住在一起。 白頌若是想遠離那個刁鉆蠻橫,任性驕縱的白國公主,也不算難。 她心里暗暗慶幸,搜索了一番記憶之后,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間從外面看上去就非常破爛的屋子。 站在門口,看著搖搖欲墜的門,以及破了不知多少大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窗子,白頌懵了。 這就是她的住處? 試探著推開門,這才發現,里面比外面看到的還要不堪。 屋子很小很黑,陰暗又潮濕。推開門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發霉腐爛的味道,rou眼可見的灰塵撲面而來。 白頌狠狠皺了皺眉,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手在鼻子前使勁扇了扇,勉強適應這糟糕的味道。 她掃了一眼臟兮兮的桌椅板凳,嘆了一口氣,打開早前放在床上的包袱,在床板上鋪了一張單薄的褥子,蓋著洗的甚至有些發白的被子,將包袱枕在腦袋下,閉上了眼睛。 冰冷潮濕的氣息透過單薄的被單不斷侵襲著她的毛孔和骨頭,尤其是紋身的地方,就像是被很多螞蟻啃咬似的,血rou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瘙|癢和難受感。 床板老化,稍微一動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腐朽的味道更是不斷往鼻子里鉆,但即便如此,白頌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她身體太虛也太困了,急需要休息。 腦袋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白頌睡得頭疼,渾身發軟,但就是醒不過來,好像要一鼓作氣睡死過去似的。 鼻翼嗡動,白頌皺了皺眉,費力地睜開了被膠水黏在一起似的眼皮。 小屋子背光,即便是白天,屋內也一片昏暗,透不進多少光,白頌眨了眨眼睛,也分辨不出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她躺在床上,喉嚨里火燒火燎的干渴到疼痛,但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來,更不用說起床去倒水了。 再說,這屋子里也不知多久沒住人了,就算有水,她也不敢喝。 白頌使勁吞咽了口唾沫,又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深沉,直到第二天早上,白頌被人從床上拖起來。 她迷迷糊糊被人帶到大殿上,諸位文武百官都憤怒地瞪著她。 白頌:“……”深深地垂下腦袋,盡量不讓人看見她的臉。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還沒洗臉刷牙。 完全不知現在是什么情況的白頌,不敢輕舉妄動,鵪鶉似的縮著腦袋,乖巧無比。 看著殿下微微顫抖的身軀,蕭瀾眼眸閃過一絲憐惜,但在看到大臣們憤慨的表情,聽見他們哀嘆的話語,立刻就想到了白頌謀劃數年的背叛。 原本稍顯柔軟的心強硬起來。 如果自己對她好,這人一定會有恃無恐,繼續背叛自己,投桃報李報效自己的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