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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蕭瀾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她手微微顫抖,跟綁了沙袋似的,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抬起來去試探白頌的的鼻息。 感受到微弱氣息的流動,蕭瀾陡然松出一口氣,摸了下額頭,一腦門的冷汗。 她后怕地看著白頌臉上欣慰的笑容,剛才還真以為白頌含笑九泉了。 蕭瀾深深凝望著白頌微微上翹的唇角,緊閉的眉眼,手指虛空劃著她身上縱橫交錯的鞭痕和被各種刑具烙印留下的焦黑的死rou。 面上陰沉如水,內心狂風巨浪。 從出生到現在,白頌是第一個即使拼上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人,即便是她的母親也沒有。 從那時候起,蕭瀾對白頌的感情就變質了。 她發誓,一定要站在皇權的最頂端,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讓欺侮過她的人,尤其是虐待過白頌的人生不如死。 她小心隱藏著自己茍且的小心思,默默關注著容貌越來越出眾的白頌,心里越發渴望得到她,也生出了nongnong的危機感。 后宮的女子,都是皇上的。 而先皇昏庸無道,沉迷女色,只要有點姿色的就往床上拉。 蕭瀾已經被蕭津注意并針對,白頌也上了蕭津的黑名單。 若是蕭津知道了白頌是自己的軟肋,稍使點小手段,就能讓皇上注意并奪走白頌。 蕭瀾以前不著急,是因為她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皇上年事雖高,但怕死地每個月都會請平安脈,細心保養,一時半會不會死。 她想讓那些皇子皇女們自相殘殺,先死一批皇上寵愛,大臣們認可的,然后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她閃亮登場,吸引全場矚目,成為下一任儲君的最佳人選。 但現在——等不了那么久了。 若想在后宮中保住白頌,一個低賤主子身邊的人微言輕,即便丟了也無所謂的小宮女,她就必須加快進度,早點弄死老皇帝,或殺或震懾住其他的兄弟姐妹,收服大臣們,甚至是清君側,保證自己能夠穩穩當當坐在龍椅上。 蕭瀾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她陷害了蕭津,拔出蘿卜帶出泥,牽累了一大串子的皇子皇女,直接將老皇帝氣的中風在床,每日只能躺在床上抻脖子瞪眼流口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又買通了皇帝身邊的內侍,篡改了遺詔,將皇位傳給了自己。 最后送她親愛的皇帝父親上路。 整個過程水很深,蕭瀾陰狠毒辣,該出手時絕不手軟,即便是血親也能不眨眼地直接下死手。 除此之外,她也有能力。 皇上在世的時候,她雖然藏拙但也辦了不少實事,逐漸得到了皇帝的看重和朝堂大臣的認可,甚至在最后混亂的時局下得到了重用。 這也是為何遺囑將皇位傳給她,無人懷疑的重要原因。 等到蕭瀾登基為帝,國泰民安,白頌的好感度也刷滿了,又到了她該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系統對她的saocao作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這次你又做什么了?” 白頌慌忙搖頭:“這次我還真沒做什么,我就是一走了之了?!?/br> 白頌是別國的細作,主要任務是探聽國情和軍事機密,母國對她輔佐蕭瀾即位也是認可并且提供了幫助的。 畢竟白頌傳遞回去的消息半真半假,關于蕭瀾性格和辦事能力的全都是假的。 她的母國認為讓蕭瀾上位,國家一定大亂。更何況,白頌是蕭瀾的替身宮女,若是蕭瀾做了皇帝,那白頌獲取消息就更容易了。 果然,蕭瀾登基之后,白國就一直催促白頌盜取機密,甚至派了不少人約束和警示她。 白頌煩不勝煩,索性直接脫離了這個世界。 白頌撓了撓臉蛋,訕訕說道:“我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甚至還幫了蕭瀾那么多,這個世界我倆也沒有感情線,我想……”她這次真沒必要黑化吧。 但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樣的話,白頌也不至于被捆在這里了。 她掙扎著撐著半邊身子坐了起來,望著奢華空曠的屋子,目露驚訝之色。 這里是……是皇宮? 畢竟當初她也是伺候過當上女帝的蕭瀾的,雖然只有兩三天,但床頭掛著的帷幔,屋子中間安置的桌椅茶具,甚至各處角落裝飾用的器皿擺件,一樣未變。 這是皇帝的寢宮,是蕭瀾登基上位之后睡覺的地方。 被脫光放在床上,對白頌這樣身經百戰的人來說,很快就聯想到了帶顏色的事上,她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腦袋,絲毫不記得本應該跳下懸崖的自己是如何又出現在皇宮的。 總不會是被蕭瀾救了吧。 她腦殼突然有些疼,就像是被電擊中一般,白頌痛苦地皺起五官。 “你后腦有淤血,記憶有些錯亂,你忍耐一下,我幫你打通?!毕到y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行動,話說完,淤血差不多也散開了。 就好像一直壓在身上的沉重負擔陡然撤去,白頌靈臺一陣清明,往事盡數浮上心頭。 原來當初她跳崖之后沒死成,被白國的人救了回去,并且交給了皇室。 白頌和蕭瀾的身世相似,她也是白國皇室的血脈,但比蕭瀾還要凄慘,在嬰兒時期就被送出去作為工具人教養成人,九歲被送入云國皇宮。 白國是想借用她的美色勾引云國老皇帝的,但白頌年紀太小,還沒張開,長相僅到清秀的程度,老皇帝對她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