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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白頌也不懂。 果然,雖然白頌呼出一口氣,但明顯能看到眼神落寞,嘴唇更是慘白,眼圈也紅了起來,但都被她忍耐了回去。 白頌繃著臉,抽回了手,撇開腦袋不去看白素。 白素看著她失望痛苦的目光,內心的壓抑更是難以言喻……她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出來。 她以為,白頌不想理她,但是沒想到白頌頓了頓,又緩緩回頭看她。 白素壓制住內心的狂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余光瞄到早先端上來的熱粥,急忙獻寶似的端起來,眼神溫柔地看著白頌:“這兩天一直打營養針,應該很餓了吧,我煮了你最喜歡吃的玉米粥,放了南瓜?!?/br> 白頌因為身子軟弱無力,根本坐不起來。 白素趕忙手忙腳亂又放下熱粥,先把白頌扶起來,再然后小心翼翼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送到白頌的嘴邊上。 白頌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張嘴吞了下去。 這確實是白素親自煮的,因為白素不經常做飯,總是把握不了時間,燒菜會糊,煮粥也會糊,但白頌就是喜歡吃糊后的焦香味,每次都非常給面子地吃的一干二凈,還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絕無,希望白素以后繼續做給她吃。 糯軟的南瓜,粒粒分明的甜玉米,甚至是焦香的糊味,都是她曾經最喜歡的美好回憶,但現在,卻像是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廝磨著她的心臟,帶給她全是痛苦。 白家剩下的,也都是白素給自己的欺騙回憶。 吃下嘴的又苦又澀,白頌哭了,眼淚順著眼角落下,落到碗里。 白素拿勺子的手都在抖,終于,她啪的一聲放下碗。 但這次她不是生氣,而是自責的受不了,她非常痛苦。 在白頌昏迷的這段時間,雖然白素沒怎么出門,但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跟上進度,尤其是張玉明竟然軟禁了白頌,這簡直不可原諒。 她在白頌帶回來的那只手機上找到了幾通錄音,是張玉明和張父合謀要囚.禁白頌,打著白頌的名義將自己趕出白家的對話。 得知的剎那,白素氣瘋了,她紅著眼睛,幾乎要出去跟張玉明拼命。 她后怕,如果張玉明真的對白頌做了什么,她可怎么辦。 后來才想到—— 難怪上輩子白頌對自己趕盡殺絕,難怪上輩子不管自己怎么求白頌都不愿見自己甚至連電話都不愿接,不想聽自己的解釋。 白素當她是心虛,是愧疚,是害怕。 但事實上,她只是不能。 上輩子,白父白母剛去世,她尚未成長起來,內憂外患打的她措手不及,白素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心力都花在了公司。 等她意識到自己和白頌漸行漸遠的時候,立刻想要挽救,但白頌已經不見她了,她不敢想象,那時候的白頌是被軟.禁了,還是已經被…… 這樣的事實太過殘忍,讓白素心里止不住地抽疼。 她寧愿不是這樣的,她現在倒是有幾分期盼上輩子的白頌真的背叛自己了,這樣她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白素不由得想到了最開始和白頌的那幾次見面中,雖然白頌的情緒和身體狀況都不是很穩定,但她確實還活著,而且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就是對自己的態度偏執了些。 而且,身世一定是白頌透露出去的吧,否則張玉明不會無緣無故起疑。 她自虐似的想,只要兩人都有犯錯,那自己內心的罪惡感就能少一點。 白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說道:“姐,對不起?!?/br> 白素眼神微沉,試探問道:“怎么了?” 白頌嘴唇微動:“我不是故意的,我發燒了,燒糊涂了,張玉明送我去醫院來著,我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么,就被他聽見了,你可以去查醫院記錄?!?/br> 因為你不相信我,所以你默認為我也不相信你嗎?你說的我都信,根本不需要查記錄。 白素心里苦笑,她沉默片刻,指甲深深摳進了手心里,她點了點頭:“沒事,反正我……” 白頌忽然就笑了,但未達眼底,而且滿是苦澀之意:“姐,你說沒事,但我卻覺得這事情很大?!?/br> 白素愣了愣。 白頌繼續苦笑:“姐,我很在乎你,即便你不想要我這個meimei,但我一直把你當我jiejie?!?/br> 白素心跳一滯,她猛地抬頭,看向白頌的眼睛。 “你應該看的出來吧?!卑醉灤瓜卵垌?,聲音輕輕的,“畢竟你都那樣懟我了,可我還是沒生你的氣,你那么聰明,怎么可能判斷不出我在乎你?!?/br> “不過我也不是沒生氣,我生氣了的,所以我跑了,所以在張玉明來跟我對峙的時候說了幾句氣話?!彼底园脨?,“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張家可能要跟你過不去了,我又闖禍了?!?/br> 原來如此,原來真的是這樣。 白素終于明白了。 她一直想不通,為什么白頌會那么絕情,兩人到底是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姐妹。 現在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上輩子的白頌也不是有心背叛自己。 當時的她應該很是害怕,所以才會離開自己,但她的身體不好,長時間憂慮一件事很容易犯病,而犯病之后稀里糊涂透露了這件事。 后來的一切則更是跟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