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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皊沒說什么, 緊接著忙自己的去了。 她身后的潮平,目光晦澀難明, 垂眸掩下,便靜靜的侍立一旁, 不再有絲毫動作。 翊坤宮一時安靜下來,白蘇不知道自己現在要不要慌, 想想還是算了,每一次萬歲爺離開的時候不高興,很快自己就想開了。 左右娘娘也沒做什么。 姜照皊又做了兩瓶子花油, 這才收手, 想著夠用不少時候了, 她有些想做香水, 但不知道該怎么弄。 現下用的香水,都是從歐洲傳過來的。 小小的一瓶, 堪比黃金。 只是沒有方子,當下也是用香丸多些,并不怎么使用香水,偶爾用個稀罕。 姜照皊正坐在廊下看潮平繡花,他生的好看,五官俊秀, 捏著針繡花的時候,有一種別樣的溫柔。 他縱然平日不怎么說話,其實骨子里透露出領導和強勢的意思,這樣壓著,他那種別扭的禁欲感便愈加明晰。 就見外頭進來一個小太監,跟白蘇說些什么。 見姜照皊望過來,白蘇趕緊過來稟報:“小太監過來稟報,說是老夫人有些不大好了?!?/br> 她聽見這三個字,基本上都代表著有人逝去。 在腦海中挖了挖關于老夫人的印象,突然發現,原主能這么受寵,老夫人的態度也很重要。 她就喜歡這個嬌嬌孫女,夸她生的好有福氣,叫父母多寵著些。 “多派幾個太醫過去,仔細瞧瞧,若缺什么,盡管來尋本宮就是?!彼?。 說著還起身拿禮單盤點,先賞點什么回去。 想想又覺得無力,生老病死,并不是她能控制的,系統出品的東西固然好,只管用在她身上才行,換個人就沒什么用了。 她有些惆悵。 “把本宮新制的花油送過去?!彼龂@了口氣,突然心里有些不 高興。 不光老夫人出她沒有辦法,就連身邊任何一個出事,她都沒有任何辦法。 怏怏不樂的斜倚在軟榻上,姜照皊想,這樣的日子不成,古代醫療條件太差了,玻璃已經制出來,這顯微鏡、望遠鏡,也得緊跟其后才是。 可這些東西,她都沒辦法拿出來。 畢竟以康熙對她的殺意,她擔心拿出來之后直接掐死她。 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康熙得到消息,就趕緊過來瞧她,見她睡著了,眼角還帶著淚,就有些心疼。 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仁妃性子嬌軟,最愛撒嬌癡纏,后來了解的深了,才知道她心里越是痛苦難過,這面上就越是云淡風輕。 她向來不肯講她的難處。 “唔?!彼蚜?。 康熙湊近了些,見她睜開眼睛,迷茫的望過來,就輕聲問:“可還好?” “嗯?!彪S意應了一聲,她不想說話,就又閉著眼睛養神。 仁妃這樣,康熙反而愈加不放心。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音響起,姜照皊側眸,就見康熙自己脫掉靴子,蹭蹭挨挨的擠上軟榻。 順手往他懷里一滾,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不高興?”他問。 姜照皊沒再說什么,輕輕嗯了一聲。 “生老病死乃是天定……” “臣妾只相信人定勝天?!?/br> 說著又沉默下來,姜照皊垂眸,細白的手指扣著他腰帶,摳著上頭的細碎寶石。 “臣妾想著,研究院的事,就由臣妾出資,只是掛著您的名?!彼?。 這是萬不得已的法子。 要不然以康熙的多疑,她這樣的舉動,會被他猜測成收買人心之類,她何苦來哉。 康熙沉默。 轉過臉看著她,陰著臉問:“朕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不成?” 姜照皊想了想,他不是這樣的人,又是那樣的人,但是話不能這么說。 “自然不是,也是為著太子考慮?!彼?。 這話一出,康熙就沉默下來。 “倒也不用?!彼?。 想了想,還是仔細問:“為何突然這么想?!?/br> 姜照皊垂眸,細細的解釋過,這身邊的人屢屢出事,卻每每都無能為力,著實叫人難受。 看著他也跟著沉吟,顯然是在仔細思索。 “成?!笨?/br> 熙道。 他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通過玻璃的事,他也嘗到研發的甜頭。 “掛你自己的名字,朕倒不至于小氣多疑成這樣?!彼?。 姜照皊無言以對,原來他知道自己小氣多疑。 “那就叫……”她說著有些卡殼,叫什么來著。 和康熙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懵,對于起名,一個比一個菜雞。 “大清研究院吧?!彼?。 簡單又明了,一聽就知道歸屬,這種東西,不能帶有太強烈的個人色彩。 為國為民可以,為她姜氏倒大可不必。 康熙沉默,顯然也知道她的意思。 “你呀?!彼p嘆。 蠢。 不知道又被說蠢的姜照皊,美滋滋的想了一瞬,又惆悵起來,也不知道這一次老夫人能熬過久,但愿能夠長久些。 康熙也是緊張的,這老夫人要是沒了,這姜中檁就要回去丁憂,到時候手中的事,盡數要擱淺。 大清承擔不起三年這樣的負擔。 縱然姜中檁沒有藏私,在認真培養接手人,但是這種事情,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