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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水都是血味,五臟六腑還燒著疼。 現下疼的久了,倒有些麻木的意思在,見田田唇線緊繃,眼圈微紅,她笑著調侃:“還沒生孩子疼呢?!?/br> 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了。 畢竟生孩子是十三級疼痛,現下差不多是十二級吧。 田田本來心里就難受,見她勾唇笑,偏疼的厲害,那笑更像苦笑一點,不敢做出難受樣子叫主子也跟著難受,便勉強扯了臉來笑。 “沒以前帥了?!苯瞻s咕噥一句。 她喜歡田田,一是當初在冷宮的時候相依為命,再就是這臉、這大長腿。 “哈?”呆呆的應了一聲。 田田又趕緊問:“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之類?!?/br> 姜照皊疼的難受,被他念的煩,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這才低聲問:“現下什么時辰了?” 田田抿嘴,一五一十答:“現下剛卯時,昨兒連夜在太和殿前扎了蒙古包,主子們都在里頭休憩,奴才們候在外頭?!?/br> 大多都是徹夜未眠。 康熙沒有解釋太多,直接拿出皇權威勢,叫人都來太和殿集合,就連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兩位老祖宗也請來了,其他人各有不服氣,卻不敢說什么。 京畿地區更是直接派兵出去,強行叫人在空地上集結,不說緣由,也是怕有人貪財,只顧著收拾財物,反而耽誤了時間。 一時間怨聲載道,明里暗里埋怨頗多。 畢竟突然離家,這屋里頭門都沒來得及鎖,若是丟點什么,誰來負責。 甚至還不許人睡,困的跟什么似得,只準抱團取暖,不許人回去睡覺,這是什么明君所為。 過了子時,就算是壯年也撐不住了,躺在地上要睡,都被叫了起來。 這下都不高興了,一個個心中不虞,卻不敢說什么。 平民百姓倒好些,聽命聽慣了的。 這京城里頭,特別是內城,盡是些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一時間誰能服氣,還是三位王爺齊出,還鎮得住。 等到子時過半的時候,所有埋怨的嘴,都啞然無聲。 地動總是令人敬畏,且無能為力的。 在空地上的人們,眼睜睜瞧著房屋倒塌,地動山搖,卻無法可想。 康熙盡量將傷害減到最少,卻仍舊有偏遠地區通知不到位,或者有些陽奉陰違,偷偷回家的,傷亡倒也有,只是少了些。 地動開始的時候,他立在太和殿的丹陛上,目光所及,皆是一片黑沉。 這一次,何嘗不是有賭的成分。 姜妃的話,加上欽天監不太確定的話,就做了這個決定,他心里也是非常焦慮的,擔心一夜無事,那他的帝王威儀必受損,想要重新建立,是非常艱難的。 可當地動真正開始的時候,他又難受,這一下,京畿地區失財者眾,怕是也有一番波折。 子時一刻。 這個時間點,正是熟睡的時刻。 就連他也已經睡下了,若是真正發生地動,那么這倒塌的房屋中,必有人亡。 如今塵埃落定,他心情更加復雜,經此一事,他的聲望必然更上一層樓。 “姜妃呢?”他問。 梁九功趕緊上前道:“現下已經醒了,田田喂著喝了點水,又說了幾句話,瞧著倒……”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康熙打斷了:“還吐嗎?” 梁九功沉默,半晌趴伏在地上,磕了個頭,不敢說話。 這就是還吐血了。 偏御醫都跟著,個個都說姜妃無事。 身子康健。 他無力的冷笑一聲,倒不知這嘴里沒斷過血,怎么就叫康健了。 “你去……”康熙垂眸,嘆了口氣:“罷了,朕去吧?!?/br> 他抬腳就往姜妃的蒙古包走,兩人是挨著的,一會兒就到了。 “皇上駕到~”梁九功話音一落,就見姜妃娘娘眼神晶亮的望過來。 康熙坐在她床前,看著她小臉蒼白,精神倒好上些許,心里就害怕。 卻仍是面上帶笑,慢條斯理道:“等你好了,朕給你加個封號如何?你喜歡什么?” 姜照皊橫了他一眼,懶得接這個話題,轉而說起孩子來:“胤祚和胤祐還小,整日喜歡撅著rou墩墩的小屁屁睡覺,她倆都喜歡吃水果,您掐著讓少吃些?!?/br> 她想了想,有些舍不得。 可是這嘴里的血腥味都下不去,放在這個時代,大約是治不好了。 害,左右這一年多都是偷來的。 康熙聽她說這話,隱忍的捏了捏拳頭,想說這京城百姓也罷,六宮后妃也好,他還是想讓她好好的。 她又嬌氣又蠻橫,興致來了,連他都懟,肩膀上被她咬的青紫還未下去呢。 如今聽她說這些,哪里聽的下去。 他原本想著,她也就是個玩意兒,他現在稀罕極了,就想捧到手心里,等到時候他沒那么喜歡了,也會妥帖安置。 要不然也不會越過嬪位,直接給她妃位。 畢竟當時就算她有孕,那還沒生下來呢,就算生下來,這榮嬪膝下還三個呢。 可他還沒稀罕夠呢,她就這樣。 “乖,沒事的,御醫說了,你康健的緊?!笨滴醮鬼?。 姜照皊哼了聲,接著說道:“田田那狗奴才,您放出去吧?!?/br> 身邊的田田聽見,頓時不依了:“您莫說這話,您在哪奴才在哪,若是,奴才就殉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