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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忘見狀,立刻在陳清懷身邊坐下,撒嬌道:“爺爺,人家都疼死了?!?/br> 陳清懷“哼”了聲,“一個男孩子,這點疼算什么!就算你沒有賣豬rou,那我上回跟你說的事情呢?” 陳老爺子說的是讓陳忘退出娛樂圈的事情。他向來看不慣陳忘在娛樂圈里“不務正業”,這回鐵了心要他回來。 向來伶牙俐齒的陳忘不說話了。 這事他確實沒法答應爺爺,也沒辦法同老人家解釋。 畢竟爺爺年紀大了,能順著他的時候盡量順著他,沒必要和他據理力爭。 關鍵時刻,還是陳宴站出來:“爺爺,你放心。就算小忘在娛樂圈里,我也會看著他的,不讓他惹出事來?!?/br> 陳忘趁機道:“是啊,爺爺,我肯定聽大哥的話,不給陳家丟臉?!?/br> 陳清懷又“哼”了聲,“我不管,反正我最多再給你一年的時間。時間到了,你必須給我乖乖回來?!?/br> 見老爺子氣消了不少,陳宴立刻轉移話題:“爺爺,今天小忘助農的豬rou很不錯,rou質鮮美。一會兒阿姨做好了,爺爺您嘗嘗?!?/br> “哥你也買了?” 陳忘有些詫異。畢竟陳宴工作繁忙,從來不關注他在娛樂圈的動向。 果然,陳宴否認道:“是寶南買的,她下午一直在看你的直播?!?/br> “嫂子真給力!”陳忘問,“她人呢?” 陳宴解釋:“工作上有點事,她被叫去了?!?/br> 吃飯時,陳老爺子問:“明天你們打算怎么辦?” 明天是陳忘父母的忌日。 五年前,在陳忘出道前夕,父母出車禍意外身故。那之后,陳家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忘沒說話,望向陳宴。 陳宴說:“爺爺,您放心。明天我和小忘會過去的?!?/br> 第二天一早,天色陰沉沉的,陳宴和陳忘一起去了墓園。 陳忘的父親和母親合葬在一起,墓碑上印著兩人的照片。 細說起來,陳家的事情也沒多復雜。 陳父年輕時,在陳老爺子的安排下,和陳宴母親結了婚。結婚沒兩年,生下陳宴后,陳宴母親就和陳父離了婚,跑到國外去了,從此音信全無。 兩年后,陳父再婚,從此有了陳忘。 陳母雖然不是陳宴的親生母親,但是那些年待他視如己出,陳宴在心底也一直把她視作自己的母親。 兩兄弟一起長大,感情也非常好。 陳忘二十一歲那年,陳父陳母出了一場重大車禍,當場身亡。 兩人后來就合葬在了墓園,至今已經五年過去了。 此時陳忘和陳宴將帶來的花和點心擺在墓前,恭敬地鞠了三個躬。 天氣有些陰沉,冷白的光打在他們身上,一時有些沉默。 好一會兒,陳忘忽然開口:“哥,你知道爺爺為什么這么反對我待在娛樂圈里嗎?” 陳宴轉頭,“為什么?” 陳忘說:“當年爸爸就不喜歡我進娛樂圈,為了這事我經常和他吵架。那時候你還在美國讀書,不知道我們吵得有多兇。我出道那年,邀請他來看我的出道演出。他說他絕對不會來。那時我年輕氣盛,還跟他放狠話,說‘你不來一定會后悔’。后來,他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來了?!?/br> 這件事,陳忘一直壓在心底,從來沒有提起過。 他始終內疚,總覺得如果當初能好好地跟父親談一談,而不是和父親吵架,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陳宴沒說話,偏頭看向陳忘。 一向玩世不恭的他,臉上竟浮現出少有的深沉。 陳忘咬了咬腮幫,又問:“哥,你說爸爸是不是被我氣的,所以才出了車禍?” 陳宴拍拍他的肩,道:“別瞎想了。這事不是你的錯?!?/br> 從墓園回家后,陳忘的心情始終有些沉重。 他躺在沙發上,腦中胡亂地閃現著過去的一些畫面—— 父親指著他罵:“你就是不務正業?!?/br> 父親轉過身,“我絕對不會去?!?/br> 陳忘閉上眼睛,只覺得心里像是有塊尖銳的石頭,磨著心臟,連呼吸都痛。 他腦中亂哄哄的,連門鈴響了好幾遍都沒聽見。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又一聲“陳忘”,他才從過去的那些回憶里抽身。 陳忘打開門,就看見孟殊苒站在門口。 女孩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幾根頭發貼在上面,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她抱怨道:“你怎么不開門呀!” 不等他回答,她又笑著舉起手中的飯盒,“我給你做了紅燒rou,是農場的豬rou?!?/br> 陳忘欠了欠身,讓她進來。 她自顧自地走到餐桌前,將飯盒打開。清炒蘆筍、紅燒rou外加一份米飯,米飯上還撒了幾粒芝麻。 她說:“來吃吧,我特意給你做的?!?/br> 陳忘在餐桌前坐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握著筷子,將飯菜大口地塞進嘴里。 他全程安靜地吃飯,一句話都不肯說。 等他將最后一塊紅燒rou消滅,孟殊苒撐著個腦袋,期待地問他:“好吃嗎?” 陳忘點頭,看向她,“你一會怎么回去?” 這話意思是趕她走了,孟殊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陳忘實在是有些反常。平時他話最多,但今天打從她進門起,他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情緒也十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