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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徹把那一頁全部讀完,抬起頭,非常篤定地告訴她:“是血管?!?/br> tenuissimum形容極纖細的事物,quendam表示一個特定的形容,digito是手指的意思。 無名指上一根極纖細的事物。 糊弄傻子也要有限度,nervum這個詞和nerve放在一起,就像大仲馬身邊站著小仲馬,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謝宜珩沉默片刻,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對客觀事實視若無睹:“…我覺得是神經束的意思?!?/br> 裴徹把書合上,重新看了一眼扉頁上的成書時間,稍稍推過來:“公元一百八十年,羅馬人的解剖學還沒發展到能看到神經束的地步吧?!?/br> 可惜羅馬人解剖的尸體并不能帶著記憶走入輪回,大聲地告訴他們nervum到底指代的是神經還是血管。謝宜珩糾結了好幾天,覺得這段臺詞怎么看怎么刺眼,最后干脆刪掉了這句話。 …… 多年前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時空泛起的漣漪磅薄地在她記憶里舒展開來。謝宜珩看著那枚熠熠生輝的戒指,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羅馬人把浪漫賦予每一個拉丁字母——nervum是無名指上纖細的血管,是傳遞感知的神經,是一根直通心臟的不可見的紅線。 費吉厄斯的樂曲快到尾聲,幾個音符的余音飄飄蕩蕩地散開,此起彼伏的回聲在教堂里重疊碰撞。皮鞋跟撞擊大理石地,管風琴家就要從樓上走下來,唱詩班的孩子們馬上會挎著書包跑過回廊,世界的短暫靜止到此為止。 日光斜斜地照進來,紛繁錯雜的光影落在他半邊臉龐,眉眼風流英挺。裴徹舉著那枚熠熠生輝的戒指,望著她漆黑的眼瞳,重復一遍:“謝宜珩,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他在教堂里問出一個關于終身的問題,背對著耶穌神像,不求上帝,只想聽到她的答案。 ——我要獻給你無神論者的忠誠。 “這種時候大家都會說,‘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么愛你’?!敝x宜珩看一眼墻壁上的耶穌像,停頓幾秒,說:“但是我不信上帝?!?/br> 裴徹笑了一聲,說:“我知道?!?/br> 她點點頭,接著說:“所以我自己最清楚我有多愛你。我很愛你?!?/br> 謝宜珩接過他的戒指,鄭重其事地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笑著說:“我愿意?!?/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謝謝CCTV,謝謝各種tv?。。。。。?!我終于?。。。。。。。?!正文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