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第十瓶
“他要這樣多長時間?” “大概,還要一會兒吧?!?/br> 這個杜松仁,半天也不肯進去,生怕別人看到他的秘密。這要是在平常,薛澄界早就跳出去威脅被跟蹤者把門打開了,可惜對方是杜松仁。 陸時瑩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以為薛澄界自有一番計劃,因此就安安靜靜地等著了。她盯著杜松仁不放,生怕錯過對方的某個舉動。 “薛哥,他進去好長時間沒有出來了?!彼屏送蒲Τ谓绲氖直?,卻發現他似乎正在打瞌睡。陸時瑩不太相信薛澄界是這種執行任務還會開小差的人,只當他在和自己開玩笑:“薛哥,別鬧了,杜松仁都進去了?!?/br> “進去就進去了,嗯?他進去了,我們快跟上?!毖Τ谓鐒倓偪隙ㄊ撬?,不過他狀態轉換的很快,看上去就像沒睡著一樣。 如果說剛剛陸時瑩還有點不太信他睡著了,這下,她已經完全確認對方睡著了。原本,薛澄界在她心里還算偉岸的形象,如同餅干被老鼠啃去了半角。 “昨晚沒有睡覺嗎?” 薛澄界看著她流露出的奇怪神情,半晌才開口解釋:“嗯,畢竟這個也是有點特殊原因的?!?/br> “難道那些人昨晚過來了?” 由于,陸時瑩的眼神過于真摯,導致薛澄界不敢再看她。他快步走到前面像逃避一般,直接把這個問題拒之門外。 陸時瑩沒有得到答案,心里不太高興,可她也還要繼續這個調查,因此只能跟著他進入機關門了。有關于薛澄界如何知道機關門打開的方式,她也不想再問,至少近一段時間她的確不想在和他說話。 洞xue內部十分潮濕,偶爾會有水珠滴落的聲音。四周是鋼鐵墻壁,每隔一段路就有一盞幽暗的燈。前方幽暗一片,不管怎么走都不會覺得這條路會有盡頭,陸時瑩甚至懷疑這又是杜松仁的騙局。 手表上顯示現在為十一點二十八分,距進入這里,時間已經過去十叁分鐘。他們照著這么走下去,大概要等到杜松仁回來都不一定能找到入口。 “薛哥,這么一直走下去一定會有入口嗎?” “看來他們制造這個通道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尤其是……”薛澄界想起幾個月前被妖類卷入夢境的那兩個人類,不由地嘆氣,“我大概知道他們的位置,我當時在一個妖類身上留了印記,現在還沒有到味道消散的時候?!?/br> “那就好,我剛剛還在擔心要一直走呢?!?/br> 薛澄界回頭看見她放心的神情,不由輕笑:“沒關系,我大體上是不會帶你走錯路的?!?/br> “我相信你,畢竟就算走錯路也是我倆一起嘛?!?/br> “那倒是沒錯,要到了?!毖Τ谓缤蝗辉谝幻鎵呁O?。 這面墻體看上去毫無破綻,也沒有任何縫隙,給人一種毫無機關的感覺。陸時瑩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在墻上鑿出一扇門。 只見,薛澄界直接將手放在墻面上用力向前推去,隨后整只手臂陷進墻內。他輕輕地拉起她的手,將她領進一個奇異的世界。 這個世界一花一草,天空和云,都是油畫的形狀。雨飄飄揚揚,滴落在她的發上,散發著濃重的顏料香氣,但又不會在她的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跡。雨落在地上,使地面模糊不清,隨著地面干涸之后,地面又變得清晰可見。 “這是誰創造的世界?” “是妖類夢境的主人,西妖王?!?/br> “西妖王?難道說妖王也參與了這些事?” “只是,這個世界由妖王創造的,但她也不清楚這些事的源頭?!?/br> “真的嗎?” “那么多夢境,妖王怎么說也看不過來?!?/br> 陸時瑩不太相信,甚至懷疑其中有薛澄界也不知道的秘密。平日里收到那么多垃圾短信,也沒有一個運營商管理,如果從這個方面想的話,妖王不能管理他們的所為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想要處理那么多信息也不容易。 “妖王在人間學過美術嗎?” “據說是學過幾年油畫?!?/br> “妖王也能來學上課嗎?” “他們擁有特免權,即使擁有法力也可以進入人類世界,不過需要在監視之下?!?/br> “原來,還有這樣的規定,那究竟由誰來監視呢?” “根據東西南北王的屬性,上天界會派相應的人進入人間?!?/br> “有這么多妖王?” “不光如此,每一位妖王都有一名伴生護衛,尋常人連他們的衣角都碰不到?!?/br> 陸時瑩聽到后只覺得緊張,甚至還有點害怕。 見她如此,薛澄界連忙安慰,只說他們這個職務碰不到那些人,更管不到邊界事務。薛澄界他們接觸的都是平民為主,就算有大的沖突也需要另外其他部門協助。 “我們上次排查了一個案子,兩名受害者都是普通人,就因他們陷入南妖王的幻境半途就讓我們退出了?!?/br> “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具體我不太清楚,聽說兩個人在不同時間接觸過另一個人,因為那個人身上帶著死氣削弱了本身的意識,導致在無意之間進入了妖的幻境?!?/br> “普通人無法進入妖的幻境?” “一般只有,身上帶有法力的和一直被削弱的普通人才會陷入幻境?!?/br> “還有這么多條件?”陸時瑩沒想到即使擁有法術,也并非萬能。 “造成幻覺和進入幻境是兩碼事,幻境大多數時間都是私密的,屬于可以保護我們修行者的秘密地點?!?/br> “原來是這樣!” “你以前對于這些可是了然于胸,現在只記得不重要的事了?!?/br> “抱歉?!标憰r瑩不好意思地撓頭,隨后也跟著他繼續向前走。 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上的油彩從高處不斷滴落,說不上有什么美感。陸時瑩覺得要是家里到處都是油彩,自己一定忍不住要四處打掃,非要讓屋子變得干凈不可。 “為什么這里這么臟啊?!?/br> “嗯——可能,玩弄藝術的人在本質上就和我們不同?!?/br> 難道,薛澄界的意思是,這幻境里一切在那位妖王眼里就是美境嗎?陸時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俗不可耐,還是說別的什么,反正她無法理解。 “家里這么臟,來人的話給人的印象會很差的?!?/br> “那也未必,你要是一身邋遢,家里亂糟糟的,對外聲稱搞藝術,我也不會覺得奇怪?!?/br> “是這樣嗎!” 才不這樣!如果,這里有個藝術工作者,她一定會大聲為自己鳴不平。說到底,普羅大眾對于藝術家的界定總是十分刻板,而且奇奇怪怪。并且,他們要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所有人都會覺得很正常。 真是奇了怪了。 普通人要是有個怪異的癖好就算不正常,怎么到藝術家身上就算正常了。但反過來說,藝術家要是很正常,在普通人眼里反倒不正常了。 怪事一件。 “我們要去見妖王嗎?” “怎么可能?我們是在跟蹤杜松仁???” 是,是這樣嗎?陸時瑩以為他給自己介紹那么多,就是要告訴她,進了幻境找妖王就能找到杜松仁。一時間,她因自己的會錯意感到羞恥。 “到這里就能找到了嗎?” “也不太容易,不過幻境嘛,它是可以受人影響的?!?/br> “哎?這里可是妖王的幻境,難不成薛哥要改造這里?” “法術使用者如果和制造幻境的人差別不是很大,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幻境?!?/br> “其實你很厲害?” “也沒有,不過可以做一些小改動,比如這樣?!敝灰娝蛄藗€響指,面前立即就出現一個立牌,上面指示著方向。 “跟著這個就能找到杜松仁?” “有一定概率會找到杜松仁,也可能會遇見別人?!?/br> 根據制造幻境人的意圖,有些幻境拒絕刻畫出人物的完整樣貌,一般這類只能通過氣息和法術境界來搜索,偶爾會出現找錯的人情況。不過,能夠進入幻境的一般都是密切相關者,對他們進行盤問,也會得到不錯的結果就是了。 “現在只有這個方法了,我們快去找他吧!” “不著急,杜松仁也走不遠,這幻境里沒人帶路可是會沒命的?!?/br> “那我們也……” “不用擔心,我這里有個好東西?!敝灰?,薛澄界從口袋中拿出一朵質地柔軟,如同絲絨的藍色鮮花。那朵花周邊散發著紫色的熒光,就像這幻境一般。 “制造幻境的難道是這個花的主人?” “這花是南妖王的能力變的,幻境是東妖王制造的,不是一回事?!?/br> “可是,它們給我的感覺很像?!?/br> “哈,大概是因為求而不得,所以才要找些替代品聊以自慰吧?!?/br> “哎?”陸時瑩十分有興趣聽這些事。 “這段故事有點長,我盡量說說吧?!毖Τ谓缭捠沁@么說,結果沒用幾句就把故事完結了。 更可悲的是,東妖王的那番痛苦之心在他平淡的敘述下顯得十分渺小,好像作為一位王至今還深受情傷是一件可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