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國當大佬[系統]_9
荀爽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才分神來與荀表對視一眼,兩人都能看到對方眼中尚未褪盡的疑慮。 先秦時代,士族時常依靠客卿出謀劃策,奪取權勢。秦王嬴政欲一統天下,韓國恐懼,派水工鄭國前來游說,試圖推廣“疲秦計劃”。后此事敗露,秦皇聽信宗室大臣諫言,下令驅逐所有客卿。當時荀家先祖荀子的學生李斯正是秦國客卿,他寫下了這篇千古流傳的《諫逐客書》,終使嬴政收回逐客之命,為秦國一統天下奠定了人才基礎。 而李斯也在之后乘風化龍,最終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國丞相。 諫逐客書…… 荀爽反復念著這四個字,眸光漸漸深邃悠遠。他拿不準糜荏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純粹聽聞他喜歡古籍,抑或還有深層次的、不可言說的意義? 荀爽思緒幾轉:“文若,你去拿張拜帖來……不,不可……”那糜子蘇一入京洛便與十常侍聯系密切,他在被氣倒后又親自召見糜子蘇,這顯然不合常理。 荀爽思索許久,終究還是輕輕將竹簡放回匣中,仔細蓋上:“我兒,快些找個信得過的人前往朐縣,秘密打探所有與糜子蘇有關的事?!?/br> 他的眼眸如墨色深沉,“若真是人中龍鳳,絕不可能默默無聞?!?/br> 絲毫不在意荀爽收到《諫逐客書》之后的想法,糜荏此時的重點在琉璃作坊與良田之上。 他宴請十常侍,獻放大鏡給天子,主要是為了這座琉璃作坊。 琉璃向來是五大名器之首,制作早有古法,只是在戰亂之中遺失,如今鮮為人知。他復原了古法,糜父上報朝廷,各方運作后才有朐縣那座琉璃作坊。也是靠著每年進貢的琉璃制品,糜家從富庶的商賈一躍成為官商。 但這個時代對于商人的限制實在太大了,最明顯的便是地位上的歧視。法律規定商賈即便富甲一方,也不得穿著絲綢,不得入朝為官。唯有與朝廷合作的官商,地位上才比普通商賈高一些。 只是糜家這種新晉世家,底蘊實在不夠。他們在朐縣是說一不二,放到京洛卻渺小地過分。 時代太過古早,即便他腦中記著不少東西,也都因為工藝的落后而需要慢慢實驗糾正。他人在京洛,無法及時指導朐縣工坊,他必須要在京洛建起一座工坊。 倘若沒有這一出,那么如今官拜長史的糜荏就要脫離商賈戶籍,不能再開作坊制作東西?,F在卻是天子親口賞賜,糜荏可以正大光明地建立工坊。 作坊地址便在城郊的空曠之處,城建官吏不敢有絲毫怠慢,兩日內便請糜荏選了土地挑了工匠,擇吉日動工。不遠處是劉宏賞賜的千畝良田,里面已有農人百余,管事兩名,等候糜荏差遣。 十常侍只欲享樂,他們或許會覬覦琉璃帶來的利益,卻絕不會時刻緊盯葡萄園。糜荏只需稍施恩惠,兩名管事便有投靠之意,將糜荏當作真正的主人。 現在已是五月。天氣漸熱,不適合種植葡萄。糜荏將良田劃分開來,一部分種植米粟,另一部分培育他先前從各地收集的薯類作物。 他將此事上報張讓,同時再獻上珍稀謝禮。張讓感受他的誠意,加之近日閑來無事喝喝美酒品品佳肴,愈發覺得自己慧眼識人。而將司空長史賣給糜子蘇,恐怕就是他這幾年來做過的最英明的事了! 時間不緊不慢,很快過去一個月。 糜荏處理職務駕輕就熟。 當朝規定各級官員集中在衙內辦公食宿,若無特令,平日不得歸家。除了夏至,冬至,春節等律法規定的節令,官吏每五日才有一個休沐日。 三公九卿每日任務主要是處理各方瑣事,司空荀爽因病告假一月,這一支的事務便只能交由長史糜荏定奪。 九卿對糜荏多數沒有好感,便想了法子刁難他——他們將所有雜事都堆到糜荏案幾上,皮笑rou不笑地表示荀司空不在,他們不知接下來需要做那些事情,只能請糜荏指點一二。 糜荏見狀也不惱。 他將人集中在一起,迎著眾人輕視的目光,微笑道:“諸位都是國之棟梁,在職至少三年時間,處理的政事恐怕比本長史吃過的飯還要多。若只是因為司空告病歸家便無法維系日常,那本長史萬分懷疑諸位的能力,只好上報陛下定奪?!?/br> 九卿本以為糜荏不過弱冠,被他們一激必會拿出點實力來震懾他們,想不到他竟如此三兩撥千斤。于是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咬牙切齒地照常處事。他們暗中咒罵著糜荏,厭惡疏離他,并未發現這個不被他們重視的弱冠青年,已將一切雜事處理地井井有條。 朝堂之中暗濤洶涌,糜荏似無察覺。他閑暇時候出入十常侍宴會,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一點點融入權利中心。 十常侍皆是宦官,此生不可能再有子嗣。見糜荏容貌、氣度、談吐皆是非凡,心中隱約都有認糜荏為義子的想法。不過眾人身居高位已久,真正認識糜荏也不過一月時間,還待繼續考校。 也是此時,劉宏玩膩了“天子鏡”,召糜荏入宮,詢問他是否還有新鮮玩意兒。 起初劉宏還拿放大鏡去看宮中收藏的字畫,而后裝作行家點評一番,兩三日后便開始用它與后宮女眷玩樂,他用鏡面去看她們的眼皮睫毛,興致勃勃地數來數去,比誰人睫毛更多,引得后宮女子好一陣爭風吃醋。十余日后也覺得無趣了,又拿它去看花園角落里的螞蟻,數它們有幾條腿…… 總之所有能做的事,他都做了一遍。 糜荏有些意外。 他當然料的到劉宏必會玩膩放大鏡,畢竟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琉璃作坊,這時間比他想象的還晚。 他早有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amomentlater。 荀爽: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