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她走到飯店門口打車,腦袋里也亂糟糟的。 她突然感覺自己對宋祁川的愛意像一個玩笑,任何人看到都可以來笑上兩聲。 宋自遠如此,剛剛的靳燃也如此。 似乎沒有人認為她會成功。 她身心俱疲,坐車回了公寓。 因為心里裝了不少事兒,下車后渾渾噩噩的,完全沒看到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最后是宋祁川叫住了她。 他車窗半降,眼神中還掛著舟車勞頓的倦意。 虞歲揉了揉眼,反復確認。 然后驚喜地跑上前,“你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 宋祁川面不改色地撒謊,“那邊已經處理完了?!?/br> 晚來風急,虞歲站在月色中,感覺到一陣蕭瑟的寒意。 她心中有些委屈,強忍著,看向宋祁川的眼睛里都是溫柔的笑。 “我剛剛去見了你爺爺?!彼÷暤卣f。 宋祁川伸出手,漫不經心地幫她撥到耳后,“我知道?!?/br> “你不想問我們說了什么嗎?” 宋祁川唇邊勾起一個笑,眼神是漫不經心的,“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同樣,別人的話你想聽就聽,不想聽的——” “全都不用聽?!?/br> 這就是在說那樁突如其來的婚事了。 虞歲抿了抿嘴,心思困頓,驀地有些恍惚。 她站在車前,突然想起剛剛宋自遠同她說得最后一句話。 “你被什么保護,就被什么束縛?!?/br> 此時此刻,她看著眼前的宋祁川,突然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這么多年來,她的確囿于宋祁川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中。 這份感情太厚重,想要重置,談何容易? “宋祁川?!?/br> 虞歲很少這樣叫他,早前的時候,她一直“老宋”、“老宋”這樣子叫。 再大一點兒,她有了別的心思,就不再用“老”字稱呼他了。 她叫他“宋老師”、“宋總”、“宋先生”。 好像這樣,就能忽視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 虞歲神色少有的鄭重。 她站在宋祁川面前,眼神堅定,“你上次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還沒有回答你?!?/br> 宋祁川雙手插兜,驀然握緊了掌心。 他竟然有些緊張。 “我有?!?/br> 虞歲看著他,眼睫上仿佛有閃耀的星光,“我有喜歡的人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屆讀者不太行呀~ 我前面鋪墊燃哥身份鋪墊得也不少了呀,就沒人能看出一點兒端倪? 第15章 身份 不知道停了多久,宋祁川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勾了勾唇,歪下頭,“是什么樣的人?” 虞歲抿著嘴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br> 宋祁川也笑了,他拿出手,手心有些薄汗,抬起來,終究還是沒放在她頭上。 虛扶了把虞歲的肩膀,啞聲道,“你喜歡就好?!?/br> “所以呢——”虞歲抬頭看她,眨眨眼,“你會支持我去追他嗎?” 宋祁川垂眼睨她,語氣陰沉,“他不喜歡你?” 虞歲搖搖頭,“我不知道?!?/br> 宋祁川伸手推了她湊近的腦門,“那你要我怎么支持你?” “我想?!庇輾q頓了頓,“先從徹底獨立開始?!?/br> 宋祁川眼睛微瞇,蓄了幾分精光,點點頭,愿聞其詳的樣子。 “如果我再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難保他們不會再讓我報恩,隨便給我安排了什么人讓我嫁過去呀?!?/br> “不會的?!彼纹畲ㄏ袷且伦∷耐寺匪频?,“這件事我會解決?!?/br> “可是......我已經決定了?!庇輾q舒口氣,堅定地說,“明天我會去公司辦理離職,試用期還沒過,手續應該也不會太麻煩吧?!?/br> 宋祁川默了默,“那你想干嘛?” 虞歲伸出手指,比出一個相機的手勢,還擬了“咔嚓”兩聲,笑問,“你說我干嘛?追夢去唄?!?/br> 她這句話一語雙關,宋祁川舌尖抵了上顎一下,感覺喉嚨上像是掛了東西一般沉重,點點頭,只回了一個字,“好?!?/br> - 虞歲事兒辦得十分利索。 第二天上午去公司辦離職,下午就從公寓里搬了出去。 袁嬸給他打電話,她去公寓收拾衛生,發現家里什么都沒動過,遲疑地說,“小姐連衣服都沒拿走?!?/br> “知道了?!彼纹畲⊕炝穗娫?,心煩意亂,把手中的牌往前一推,“不打了?!?/br> 覃榭舟抿著嘴笑,招呼其他人繼續,走去旁邊的臺球桌拿了兩根球桿,遞過去,努努嘴,“來一把?” 宋祁川憋著一股邪火,看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爽,接過來,二話不說開了個漂亮的球。 “可以啊?!瘪恐酃墓恼?,“這情場失意,球場就得意,果真有道理?!?/br> 宋祁川冷冷地瞥他一眼,沒說話,可表情仿佛在說“又他媽在放什么屁”。 覃榭舟抱著臂往后退了退,委屈地大喊,“你還敢瞪我,把我一人丟在泰國給宋欽那臭小子收拾爛攤子,還沒找你算賬呢?!?/br> 宋祁川收了桿,朝球桌揚了揚下巴,“算吧,看你有多少本事?!?/br> 覃榭舟不服氣地舉了桿,剛要打,就見寺維推門進來了。 他走到宋祁川旁邊,神色有些緊繃,像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說?!彼纹畲ò胍兄鴫?,端起水杯喝了口,喉結滾動,胸肌在襯衫領口下面若隱若現,性感結實有力,會所包廂里還有其他人帶來的女伴,不時投來目光,看得心中火熱。 寺維略一沉吟,老實說道,“您讓我調查的那位叫作靳燃的明星?!?/br> 宋祁川手一頓,偏頭看他。 覃榭舟也支起了耳朵。 “靳是他成年以后自己改得名字,隨母姓,他的本姓是薛?!彼戮S說到這里,抬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眼,不由壓低了聲音,“臨京薛家的薛?!?/br> 覃榭舟驚呆了,手一抖,鏟了一個球。 按規則,要罰一個自由球。 宋祁川不疾不徐地走過來,拿起白球放在中間,他出桿很快,手起桿落,一顆黑八就入了袋。 “服不服?”他放下桿子,回頭看覃榭舟。 覃榭舟拱了拱手。 他是真服。 究竟是什么樣的心理素質? 這都不慌? 他都要懷疑自己這么多年以來的判斷了。 宋祁川走回沙發上坐下,覃榭舟也屁顛屁顛地跟來,招呼寺維往前來點兒,“你繼續說?!?/br> 寺維白著一張臉,“沒了?!?/br> “沒了?”覃榭舟皺著眉,“打聽了這么久就挖了這點料?” 寺維有苦難言。 就這點料,還是他拖了十八層關系,找到自己干戶籍民警的小學同學查到的。 “薛家的人好像有意縱著他,不怎么管,但身份捂得很嚴實?!彼f。 宋祁川沒出聲,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覃榭舟推了他一把,努努嘴,“這我的杯子?!?/br> 宋祁川這才意識口腔里的苦味。 是酒。 他神色淺淡,撩起眼皮看向寺維,“還有誰知道?” 寺維并不傻,一聽就知道他在問誰。 半垂著頭,“小姐還不知道這件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