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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表哥為我點絳唇在線閱讀 - 第23節

第23節

    反倒是庶出的韓二公子,更為出挑,很得東平侯喜愛。據說,東平侯很有些改立世子的意思。

    怎么就在韓小公子要與國公府做親的當口,突然傳出了叫丫鬟有身孕的話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文《如意曲》

    第29章 親事依舊要應下?

    “大哥哥的意思是……”薛婧最先反應過來, 她看看薛婠,眼睛有些發亮。

    她就算年紀小些,也看得清楚。薛婠自己, 是對韓家小公子很滿意的。那么穩重和婉的一個人,偶爾倚著窗口都會偷偷地笑出來呢。

    薛婳也面帶期待地看著薛凊。

    唯有阿福皺起了小眉毛, 搖了搖頭,“不好呢?!?/br>
    按照薛凊的說法, 這個東平侯府, 看上去很不靠譜的樣子啊。

    嫡出的一個病歪歪, 時日無多, 另一個名聲都要壞了。反倒是庶出的,更為得意?

    就算韓小公子屋子里丫鬟有孕的事兒, 真有什么內幕。這樣的人家,也不是個好去處。

    不定多少的陰私污糟等著呢。

    薛凊揉揉她的頭,沒有接著說下去。只囑咐了meimei們一番, 便往許氏那里去了。

    許氏確實很是氣惱。她說不出什么一碗水端平的話來, 可平心而論, 待薛婠薛婳, 甚至是一直同她不對付的薛嫣, 都沒什么壞心。

    庶女, 也是國公府的姑娘。尋一門好親嫁出去,往后不都是國公府的助力?

    再從私心里說, 她待庶女們好了,為她們盡力籌劃,薛婠薛婳能不知她的情義,往后待薛婧更真心嗎?

    原以為韓家那位小公子會是個不錯的聯姻對象。雖然薛婠是庶出,可國公府如今在皇帝跟前什么地位, 東平侯府又是什么地位?說一句門當戶對,其實并無太大不可。

    當然,許氏捫心自問,當初也是因為表姐一句韓家小公子品性極佳,東平侯夫人管得嚴,身邊并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丫鬟,許氏才算真的動了心。

    誰能想到相看過了,竟又從東平侯府里傳出了這個話呢?

    明明,已經托人打聽過了的啊。

    許氏真心覺得憋屈。

    其實這年頭,大家公子成親前,多有服侍教導人事的丫鬟。這一點,許氏也很清楚。即使不想影響了做親,避開這一點不談,許氏都能接受。偏偏說得天花亂墜,許氏自己也是這么與定國公說的,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擱誰,誰不惱恨?

    就如阿福說的,這還是個啞巴虧。吞不下,吐不出,真心叫許氏氣得心疼。

    正歪在榻上自己個兒緩不過來,外頭丫鬟進來說,“大爺過來了?!?/br>
    許氏這才起身坐好了,命人讓了薛凊進來。

    “母親?!毖跸刃卸Y。

    “不是說明程約了你吃酒?”許氏強笑著,讓薛凊坐下,“怎么這樣早就回來了?”

    薛凊笑回,“阿程醉了,我讓人送了他回去?!?/br>
    許氏便嘆了一聲,“你姑丈姑母實在有些過了?!?/br>
    小姑子那對夫妻,也是天下少有了。好的時候蜜里調油,鬧起來就拳腳相加,行事還都上不得臺面。

    也是合該他們湊成一對。

    要不,還不定得去禍害誰。

    就是可惜了孩子,尤其是沈明程,雖然有點不學無術,但心地純良,又會來事兒,與他爹娘有很大不同。

    薛凊笑道,“母親放心,阿程心里都有數兒?!?/br>
    停了停,“來的時候,在春波亭里遇見了大meimei她們?!?/br>
    許氏苦笑,“你都知道了吧?”

    方才人來回話的時候,薛婠薛婧她們過來正好聽見了。

    “這回,也是我疏忽了,叫你大meimei受了委屈?!痹S氏嘆氣。也險些害了薛婠。

    薛婠對她一直很是孝敬,若真是因為她一時的疏忽,叫薛婠姻緣不順,許氏自己心里也過不去。

    “母親不必自責?!毖鮿竦?,“您的心,大meimei都是知道的。方才還說,若是因她叫您難過,她才更傷心?!?/br>
    “再者大meimei年紀也不大。我記得,她是五月底的生日吧?過了生日,也才十四歲吧?”

    聽了這話,許氏忍不住笑了起來?!耙徽f你們爺們兒心大呢,十四了聽著還小,明年就及笄了。姑娘家家的,跟你們爺們兒不一樣。不說別處,你放眼看看京城,有幾家的女孩兒不是早早定親,及笄后便出閣的呢?”

    當年,她就是因事耽擱了花期,直到了二十歲才嫁了定國公為繼室。

    雖然說國公府門第高,她進了門后就是誥命夫人,可說到底,做了填房,婆婆小姑子刁鉆刻薄,前頭夫人還有一雙子女留下,這里邊的滋味,約莫也只有許氏自己才能夠明白了。

    “母親說的是。不過京中有出息的子弟甚多,母親且慢慢再為meimei相看就是了?!?/br>
    許氏嘆道,“也只有如此了?!?/br>
    到底心中還有郁氣,晚間定國公回來了,許氏忍不住與他抱怨了起來。

    定國公一邊順手除下了外袍,一邊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有什么?不過是個服侍的丫頭,主母若容得,便能留下。主母如是不能容下,送出去就是了?!?/br>
    有丫鬟端了水來,定國公洗了手,又接了茶來喝了口。

    順手將茶盞放在一邊兒,“不過這正妻尚未進門,便先叫丫鬟有了身子,東平侯府也確是忒不講究了?!?/br>
    說得輕描淡寫的,完全沒有許氏預想中的火氣。

    “是不講究?!闭煞驔]能與自己同仇敵愾,許氏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卻還是繼續說道,“依我說,這門親事便作罷了吧。橫豎婠丫頭也不算大,尚有時間細細相看呢?!?/br>
    定國公便笑了,將許氏的手拉過來捏了兩下,“那倒也不必。除過阿凊這般怪性子的,哪家公子身邊沒有幾個服侍的丫頭?”

    “可是……”

    “我知道你的心。婠丫頭也是我的女兒,我莫非還能害她?”拇指摩挲著許氏細滑的手背,定國公笑道,“婠丫頭和三丫頭都是庶出,親事原本就不可能定得太高。本來我想,明年大比,從春試的舉子中為婠丫頭尋個上進的夫婿,哪怕門第低些,日子寒苦也無妨。沒想到竟有東平侯府欲結親?!?/br>
    “韓家雖然不如原先那般顯赫了,終究侯門府邸。我也著人打聽過,韓三確是個不錯的,聰明,知上進,日后前程也不會錯。況且……”

    垂下眼眸,定國公也沒有掖著瞞著,“韓家嫡長子沉疴難愈,說不得,婠丫頭更有意想不到的機緣?!?/br>
    許氏半張著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的眼睛里透出驚訝,意外,以及一些從來沒有過的涼意。

    “原來,你知道這么多?”

    她心中一片冰涼。在她的心里,丈夫是個高大偉岸,頂天立地的男人,就如她的天。從成親后,她全心地愛著他,雖然知道他對發妻念念不忘,卻也敬他這份情深。

    可是為什么,今日這番話,和她心中的丈夫,竟是那么不同?

    她也知道東平侯世子身子不好,東平侯夫人與她說得明白,世子早早成親,就是為了沖喜的。

    可捫心自問,許氏真的并不是因韓二日后可能會做侯府世子,才愿意將薛婠嫁過去的。

    “可是,那個丫鬟……”兩三個月的身孕了。

    東平侯府透出結親的意愿來,可不過就是一個來月的事!

    定國公對于許氏在一個丫鬟有孕的事情上糾結,感到十分的不解。

    見許氏面上露出難過,拍了拍許氏的手,“若婠丫頭覺得委屈,叫韓家自己料理了就是。我不會叫咱們的女兒受委屈的?!?/br>
    明明,聽了這樣的話,許氏該感到高興才是。

    咱們的女兒,也包括了薛婧在里邊吧?

    可是不知道為何,許氏就是覺得自己的心口就如同堵了一團棉花,似乎有一團火氣在燒著堵著,滅不了,熄不滅,叫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你的意思是,這門親事依舊要應下?”

    “自然?!倍▏尞惖乜粗S氏。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輕笑著安撫妻子,“你放心,婠丫頭嫁的好了,日后阿婧只有更好的?!?/br>
    說著往前探了探身,“晚了,歇下吧?!?/br>
    許氏動了動嘴角,勉強露出了一個笑模樣。

    或許,丈夫說的也有道理?

    許氏只能這樣的安慰自己,輾轉一夜,卻未能入睡,次日起來,還得強打著精神去探望了一回周氏。

    一天下來,萎靡極了。

    東平侯府里,東平侯夫人死死地攥著手指,長長的指甲被齊跟掐斷,有殷紅的血滲了出來,鉆心的疼。

    只是這疼,卻抵不住心中的怒火。

    “弟妹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她從牙縫里一字一字地往外擠,“國公府那邊,是不是已經聽說了?”

    坐在她旁邊的,是東平侯府旁支兒的韓五太太。這位韓五太太便是許氏的表姐,兩家有意結親,也是她從中牽的線。

    韓五太太“嗐”了一聲,拍著腿說道,“我也細細問了你侄兒,他打聽得清楚,這話已經傳了幾天了。薛家那邊,怕是瞞不住。我的嫂子啊,不是我說,這……這三小子屋子里,真有這么個丫頭?”

    東平侯夫人臉上陰云密布,抿著薄薄的嘴唇。

    “這,這話兒可怎么說的!”韓五太太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我拍著心口跟表妹作保,說三小子身邊干干凈凈的。這下兒,豈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呢?”

    這叫她往后有什么臉往表妹家里走動?

    “你先別急,聽我說?!睎|平侯夫人按住就要站起來的韓五太太,恨聲道,“清兒的屋子里,是有個丫頭懷了身子??赡?,壓根兒就不是清兒的!”

    “什么?”韓五太太不大相信地看著東平侯夫人,“那是誰的?”

    不是她多疑,這不說侯府后宅,就是她們家,只一個旁支兒,丫鬟們也多是在后院里活動,輕易見不著外人的。爺們兒屋子里的丫鬟,懷上別人的孩子?那這經手的人……

    韓五太太一驚,“莫不是哪個,哪個不要命的下人?或是這丫頭告了假出去有了的?”

    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有個不大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東平侯夫人冷笑了起來。本來一個圓臉,看上去甚是和善的女人,竟然笑得有些叫人身上發冷。

    “事到而今,我也不掖著瞞著了?!睎|平侯夫人木然道,“跟那丫鬟有了首尾的,是韓溆?!?/br>
    “他?”

    韓溆便是那個備受東平侯喜歡的庶出兒子。論年紀,韓溆比世子小了一個來月,與病病殃殃的世子不同,韓溆從小身子骨壯實,世子還捧著藥碗,拿藥當飯吃的時候,韓溆已經能騎在護院的肩膀上滿前院兒地跑了。

    比起因病不能習武,甚至連讀書都不能費神的長子,東平侯對聰慧的次子更為喜愛,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韓五太太也隱約聽婆婆和丈夫說起過,東平侯甚至想要改立韓溆為世子。這就過了,偏心是偏心,可嫡庶怎么能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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