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稻聽到電視里傳來了最后一句話：“第23屆杭白菊獎最佳男主角，得獎的是——喬星緯！”

    “叮！恭喜宿主，目標人物達成所有通關條件，劇本完成度100%，即將登出游戲，請宿主做好準備?！?/br>
    “叮！腦部數據采集開始……”

    ·

    第23屆杭白菊獎頒獎典禮的那一天，牧談心里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一屆參加影帝角逐的人有很多，最讓他嫉恨的喬星緯也在列。

    他雖然也出資拍攝了一部高水準的電影，男主角選用的也是當前最有可能沖擊大獎的演員，但他依舊感覺到了恐懼。

    典禮直播開始之前，他接到了秘書的緊急聯絡，他下意識想要拒絕，卻沒有理由。

    開會的時候，他提前收到了內幕消息，最佳男主角敲定喬星緯。

    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臟猛地就那么墜了下去。

    牧談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趕回家的，一路上他都在撥打一個沒有人接起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每聽到這句話一次，他都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許只是老師在睡覺，也許只是老師開了靜音在看劇本，也許只是……也許只是……

    直到他顫抖著按開大門的密碼鎖，走進電視嘈雜的客廳。

    他看到，他的老師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

    牧談腦袋有些發木，四肢凍住一般冰涼。

    他走過去，輕輕喊他：“老師？”

    他伸手去搖他的肩膀：“……老師？”

    他的視界變得模糊：“老師……老師！您醒醒！”

    牧談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卻怎么也解不開鎖，終于撥出了號碼，他卻怎么也說不出話。

    電視里映出了喬星緯的笑容，他站在聚光燈下，捧著獎杯，說著感謝的話：“……最后，我要感謝任陽羽老師，他今天好像沒有來到現場，但我還是想——”

    牧談狠狠把手機擲在屏上，“嘭”的一聲，電視屏幕被砸壞一角，有氣無力地閃著光。

    喬星緯的聲音越漸遠去，牧談坐下來，把沙發上的人抱進懷里。

    “老師，您看我一眼?！?/br>
    “老師……”

    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只會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這兩個字……

    “叮！腦部數據已采集完畢?！?/br>
    “警告！警告！檢測到2號機宿主情緒波動劇烈，請考慮暫停程序?！?/br>
    “叮！2號機宿主情緒波動到達危險閾值，程序自動停止，即將喚醒宿主——”

    “叮！艙門已打開，感謝您的使用?！?/br>
    凌晨三點，深夜里漆黑的房間。

    兩臺睡眠艙一樣的最新全息游戲機艙并列放置，監控屏上此起彼伏地閃著或綠或紅的電子光。

    一臺機艙的艙門突然向上翻開開啟，躺在里面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老師！”

    他滿身大汗，混雜著眼角的淚水向下淌去，隱匿在了腦后的靠枕里。

    男人僵了三秒，記憶整合回籠，他恍然回神，一把扯開手臂上的營養液吊針，翻身下艙，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另一臺機艙面前。

    監控面板上的心電圖平緩有力地跳動著，他看了，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伸手，按下一個綠色的圓形按鈕，另一臺機艙“嘀嘀”兩聲，艙門向上翻起，露出里面躺著的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