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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這才明白,顏霽為什么要問自己“還記不記得晏燈爸爸長什么樣子”。他仰頭看看左右,打傘的打傘,穿雨衣的穿雨衣,還有開車的。 陸言舔舔嘴唇:“我們要守株待兔?” 嚴吉白了他一眼。 陸言從不知道嚴吉這么會說謊,一句“mama讓我給爸爸送雨傘”,門衛爺爺就請輕而易舉將兩人放了進去。 規劃局不大,又是閑散衙門,兩人一間辦公室一間辦公室找過去,樓上樓下跑了三趟,竟然都沒有看到陸言見過的那個男人。 “會不會他隨口瞎說的?”陸言此刻沒了底氣,“我肯定沒聽錯,就是規劃局。哎?” 嚴吉甩開他的手:“別拽我?!?/br> 陸言指著院子里剛進來的小轎車:“就是他?!?/br> 小轎車里下來一個脖子上纏繃帶的男人,理了理反光鏡上的彩帶,朝著辦公樓走過來。男人年紀不輕,長到端正溫文,臉上笑容可掬。 陸言驚道:“之前他好好的?!?/br> 嚴吉撐起傘,拉著陸言走向大門口,和纏繃帶的男人擦肩而過。等了幾秒鐘,嚴吉扭頭看著纏繃帶的男人走上二樓,進了最西邊的辦公室。 嚴吉拍拍陸言:“你回家吧?!?/br> 陸言看看自己的肩膀,低聲問:“你呢?” 嚴吉回道:“不用你管?!?/br> 陸言當然不肯走,特別嚴吉不耐煩的說了句“你媽在家等你吃飯”,愣是被陸言聽出滿滿諷刺,激起少年叛逆期的脾氣。 嚴吉撂下一句:“隨便你,別煩我就行?!?/br> 陸言滿口答應,跟著嚴吉躲貓貓,熬到規劃局下班,用IC卡劃開門鎖,進了辦公室。 規劃局職員用的還是老式辦公桌,上面三個抽屜,中間大,兩邊小,兩側桌腿是柜子。只有中間的大抽屜上了鎖,用的嵌在木頭里的小圓鎖。 “嚴吉,哪個是晏燈爸爸的桌子?” “他不是晏燈的爸爸?!眹兰獩]好氣的說,“哪個男的會在桌上放爽膚水?還有那個桌上是老花鏡和艾草盒?!?/br> 嚴吉看了眼玻璃下壓的全家福,蹲到辦公桌下面,從書包里拿出三菱錐。抽屜的底板都很薄,只一下就被嚴吉扎破。 陸言驚道:“你干什么?!?/br> 嚴吉用手電筒照進去看,雖然只露出小小一角,但明顯是張百元大鈔。她用手指伸進去戳了錯,竟然沒頂動。 這么多錢? 為什么會在辦公室抽屜里放這么多錢? 嚴吉無視陸言的追問,默不作聲的將撬下來的木塊塞回洞口堵上:“走吧?!?/br> “去哪?” “回家?!?/br> 陸言完全不信,露出一個你當我是白癡的表情。嚴吉眨巴眨巴干澀的眼睛,對他講出自己的懷疑:這個男人把晏燈賣了。 陸言目瞪口呆,直到聽完小吳警察的事情,忽感一股使命感:“那我們自己找,我們一起救出晏燈!” “好?!眹兰趾退麚粽?。 兩人制定了計劃,開始對那個自稱“晏燈爸爸”的男人進行調查。嚴吉全天候跟蹤監視,陸言上午或者下午替班,換嚴吉回去睡覺。 兩人很快摸清了那個男人的作息,同時發現怪異之處。那個男人似乎也在調查什么,半夜會偷偷摸摸出門。 這本該是暑假中平平無常的一天,卻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嚴吉從口袋里摸出一枚奶片放進嘴里,低聲問:“今天幾號?” 陸言想了想:“8月6號?!?/br> 第90章 小轎車四個輪子轉起來,少年們把自行車蹬成風火輪也跟不上。好在嚴吉連續跟了幾天,對附近地下已經有所了解。兼之男人新買的車,而通往鄉下的路又窄小崎嶇,竟然被倆人墜在后面沒有跟丟。 陸言見周圍盡是農田,遙望村舍薪火微遠,遠處山峰連如黑幕,已經不知在了哪里,腦中浮現各種妖魔鬼怪。 嚴吉突然開口:“陸言,你先回家吧?!?/br> 陸言挺起胸膛,隨即佝僂趴在自行車龍頭上,低聲回絕:“都說了,我爸今天出差了。反正今天我肯定陪你,這里太黑了,你們女生不都怕黑嗎?” 陸言滿頭大汗,說話都帶喘氣,壓著嗓子說話像電視劇里的小太監。 嚴吉翹起嘴角:“得了吧,就你?三個都不夠我打的?!?/br> 陸言不服氣:“我媽說,男生發育得晚?!?/br> 嚴吉難道沒打擊他:“嗯,可能吧?!?/br> 她的目光一直緊盯前方小轎車,心里悶著一股氣,說不上來什么滋味。就像一腳踩空,還沒摔下去的時候,有種不著不落的慌。 道路兩側荒草地里蟲鳴凄厲,叫得陸言后背起了一層白毛汗:“呼,嚴吉,你說晏燈現在在哪?” “肯定被藏起來了?!眹兰樢怀?,“電視上人販子都先把小孩關在一個小房間里,我爺爺肯定守在那里,防止壞人把孩子買走?!?/br> 陸言好奇:“你爺爺這么厲害?” 嚴吉揚起下巴:“那當然,我爺爺可是偵察營營長,粟將軍都夸過我爺爺?!?/br> 陸言不明覺厲:“將軍?好厲害?!?/br> 嚴吉起了興致,正要將自己從小聽到大的故事講給陸言聽,突然前面的小轎車尾燈閃爍,開進路邊打谷場里停下,隨后那個男人跨著皮包從車里鉆出來。 陸言心中撲騰亂跳;“我們跟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