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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星聚精會神,不允許自己露出一絲破綻。 奧涅金原定的隱藏地點是東郊賓館,晏燈清楚這一點,所以將爆炸地點定在那座橋。東郊賓館早已暴露,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早已暴露也可能成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這是簡單的邏輯,晏燈會想到,菲絲也會想到。 那么最危險的地方就的確是最危險,早已暴露的就一定在所有人考慮之中。 這一點晏燈會想到,菲絲也會想到。 林肯領航員一路飛馳,奔向東郊。 然而在車輛擁堵的路口,景星卻突然打轉方向盤,汽車拐了個方向,向著老城區方向一騎絕塵。 老市中心開發最早,現在也最為破舊。如今城市資源向南邊傾斜,新規劃都是接軌醫藥城。直接導致老市中心人氣日漸衰減,爛尾了好幾個商業房地產項目。 林肯汽車撞開彩鋼板門欄,直接開了進去。 這里原本設計是一棟18層高“口”字形寫字樓,年代一個小型的市區主題公園。因為接連三個開發商破產,坊間便傳聞這棟樓要吃下4個老板才能建成。就這么荒了三年,政府也沒找到第四個接盤俠。 于是這棟爛尾樓就一直矗在這兒,寒來暑往,風吹日曬,腳手架塌了,綠色安全防護網爛了,連討薪的橫幅都讓風吹跑了。 夜色冥晦,荒草萋萋,爛尾樓鬼影幢幢…… 晏燈穿著黑雨披,帶著兜帽,悄無聲息的走進寫字樓。地上雜草叢生,價值百萬的林肯領航員被扔在寫字樓空曠的天井里,如被遺棄的一堆廢鐵。 晏燈輕輕拉開車門。 里面空無一人。 寂靜無聲中突然傳來一聲“撲棱”,一團黑影飛進樓中。晏燈聞聲望去,看清飛鳥尾巴羽毛精致。這樣漆黑危險的環境,對她而言猶如白晝。 “啪!” 射燈亮起,一道光柱聚焦在晏燈身上,她就像舞臺上的主角,暴露在燈光之下,無處躲藏。 景星的聲音不知從哪里響起:“小姐,你不妨猜猜,有多少根水泥柱后面藏了人?!?/br> 晏燈瞇起眼睛,面無表情:“怎么不弄點紅外線激光燈?!?/br> 她話音剛落,數個紅點落在黑色雨披上。 晏燈索性落下雨披兜帽,任由樓上的狙擊手將紅外線瞄準點定在自己眉心:“景星,我很意外,不過也不意外?!?/br> 廣播里景星似乎笑了一下:“不是菲絲嗎?” “被菲絲控制,急著回來救本體?就算房間里有屏蔽器,出去就能打電話?!标虩粽Z氣平穩,沒有一絲落入陷阱的急躁,“這招借刀殺人使得不好,死了一個傀儡而已?!?/br> “你說漏了一句?!本靶菑澭哆^昏迷的顏霽,從她口袋里摸出晏燈的手機,扔在地上一槍打爆。 景星從陰影中走出,出現在四樓。 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脫去,煙灰色馬甲,襯衫袖子卷起,露出肌rou結實的小臂,手握一柄銀色□□92型,褪去老派紳士的風度翩翩,更像一名西裝暴徒。 晏燈眉頭一蹙,隨即展開:“敢出現在我面前,你還真是景星?!?/br> 景星居高臨下的看著晏燈,露出享受神情:“這樣和你說話讓我和舒服?!?/br> 晏燈:“我更愿意和你的尸體說話?!?/br> 景星抬起手腕,子彈傾瀉——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晏燈身邊泥土暴起,瞬間多了九個彈坑。雨水沖刷過的濕潤泥漿濺在羊皮靴和藏青裙擺上,而晏燈屹然不動,如同早就料到景星不敢真的朝她開槍。 景星神色恭敬,仿佛剛剛開槍的不是他:“告訴我,四角制衡的秘密?!?/br> 晏燈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康沃爾有什么秘密能瞞過大管家……” “嘭!” 景星似乎完全不給晏燈拖延時間的機會,一槍打斷她的嘲諷,槍口緩緩轉移朝向旁邊。墻角陰影里可以看見顏霽半個身體,歪著腦袋依坐在地上,顯然還在昏迷。 景星死死盯著晏燈,聲音中壓抑著不滿:“告訴我,你為什么敢殺了奧涅金。為什么他死了,你們卻沒死?!?/br> 晏燈臉色冷沉,黑雨披下手臂抬起,露出瘦白的手:“你以為……” “嘭!” 血珠濺滿景星右側臉頰,他緩緩松開□□扳機,視線依舊死死注視晏燈:“不會要命,第二槍就未必了?!?/br> 晏燈瞇起眼睛,冷月光灑在她長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一個謊言而已?!?/br> 景星集中精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晏燈話中,費盡心力去控制自己身體,肌rou的松緊、眼皮的顫動,甚至目光的焦距。 景星帶入叛逆者的身份,此時此刻應該做的,就是回憶自己知道信息:導師在奧涅金、沃特、菲絲、晏燈身上各植入了一份沉睡的病毒。四人之中任何一人死亡,此人身上瀕死的病毒就會喚醒其余三人身上病毒,四人同歸于盡。 隨著時間推移,得到的情報和線索漸多,他發現事情似乎沒有這么簡單,奧涅金等人對紅色藥劑研發的極度關注,讓景星意識到,似乎即便沒有人死,這個病毒也不會一直沉睡。 這個病毒項目是導師親自主導,當時負責外部事宜的景星和試驗品們無從知曉全部真相。導師與內部精英客死外蒙,康沃爾外憂內患,許多資料焚燒殆盡,真相更是無人知曉,只流傳開一句四角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