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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顏霽手機一震,是晏燈的消息。顏霽心里感慨,如果那天老師不是去接晏燈,也就不會遭受這一劫。自己可能也不會認識晏燈,不會遭遇那些詭異的事,會和這座城市里其他普通人一樣,日復一日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 “師傅,那個人沒有嫌疑,你就放心吧?!鳖侅V口中回答大巴手機,指尖點開短信。 晏燈:【我到了?!?/br> 顏霽看見這三個字心里不由一急,手指飛快輸入:我剛上車,你可能要…… “怎么會呢?!贝蟀退緳C爭辯道,“不是兇手她踩點干什么?” 顏霽猛地抬頭,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踩點?” 大巴司機反應比她還激動,腦袋跟小雞啄米一樣,聲音低的鬼鬼祟祟:“是啊是啊,她之前都是坐老何那輛車,那天不知道怎么晚了坐的我車?!?/br> 顏霽心臟狂跳,臉色冷的發白:“老何還說什么?” “老何沒說呀?”大巴司機一喜,見顏霽神情嚴肅,忙說,“老何說,那戴眼鏡女人有時候在你們派出所站下車,有時候在官橋村下車。我們這個機場大巴按道理這兩個點是不停的,主要是這里不通大巴,為了便民服務。一般都是村里老頭老太,還不給錢……咳,警察小同志,我覺得那個女的就是踩點?!?/br> 顏霽皺眉。 老師當然不可能踩點準備殺錢紅。 顏霽感覺自己的舌頭不聽使喚,她努力克制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那天,案發當天,那個戴眼鏡的女士要下車之前,有沒有發生什么異常的事情?” 大巴司機茫然:“異常?沒有啊,有的話我就發現了呀?!?/br> 顏霽猛然攥緊拳頭。 如果老師是發現基站鐵塔上的錢紅,所以才下車,不可能不和大巴司機說。司機師傅當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說明老師是和往常一樣來“踩點”。 顏霽不甘心的問:“一點都沒有?她有沒有表現的比較焦急?” 大巴司機擰著眉頭想了有半分鐘:“沒有,她一點都不急,提前有半里路就站到門邊了?!?/br> 顏霽腦中一道雷霆劈下,兩耳嗡嗡亂響 晏燈撒謊! 老師錢夾里的機場大巴票,目的地就是官橋村,根本不是要去機場……老師不是去機場……不是去接晏燈……她和老師根本不是朋友…… 她在說謊。 她騙我! 她有幾句是真話…… 顏霽臉色煞白,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淌,頭發濕成一綹一綹。 司機見她眼珠泛紅神情驚怒,以為自己提供了不得了的情報,心里又緊張又興奮,舔舔嘴唇忍著不敢說話。 顏霽合眼又睜開,扶著椅背緩緩坐下。 她垂頭看著車地板,不知在思量什么,嘴唇緊抿嘴角向下,整個人顯得冷銳緊繃,如同火山爆發之前壓抑的沉寂,臉色倒是漸漸恢復如常,不再那么蒼白。 機場大巴沿路飛馳,進過三個站點的短暫停留,終于抵達汽車客運總站。 顏霽跟隨人流走到出站口,不銹鋼圍欄那邊站著接站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目光殷切,神情期盼。 顏霽冷冷掃視一眼,大步走出汽車站。 第35章 夏季有種躁動的生機,萬物迸發,白晝漫長。夜晚從太陽下山天際灰藍開始醞釀,需要長達兩三個小時才會降臨。 偶然不同。 譬如現在時間還早,天空卻驟然晦暗。烏云聚攏,陰沉沉的壓在頭頂,悶熱的風在策劃一場暴雨。 智能路燈紛紛點亮,昏黃光暈下行人腳步匆匆,一張張臉上掛著同款的麻木表情,連避雨的焦急都不愿表達。 顏霽穿過馬路走進綜合體廣場。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三三兩兩的彼此擦肩而過,唯有顏霽定格般佇立,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前方,望向那片燈火璀璨。 漢堡王里人頭攢動,店員們見天暗了將燈打開,照得窗明幾凈的店里格外溫馨。 臨窗而坐的少女捧著書,神情專注認真。燈光極盡所能勾勒她精致的側顏,冷白膚色在光線下顯出剔透,齊頜短發如黑羽烏亮,露出一小截玉質般皙白的后頸沒入領口,只能從白襯衫的線條中窺見優雅挺拔的脊背。 沉浸的晏燈,知性,優雅,靜謐。 如果畫出來,應該叫《象牙塔中的少女》,還是《在人前的黑天鵝》,顏霽心中冷笑,大步走進店里。 顏霽穿過人群來到桌旁,握拳的右手磕了一下桌面。 晏燈從中驚醒,飛快抬起頭。 射燈光線柔軟成絲綢,勾勒她五官輪廓泛著微光,抬眼望過來的目光,像蝸牛從殼里伸出的柔軟觸角,小心翼翼的、欣喜雀躍的想去觸碰你。 那么信任,那么期盼。 顏霽面沉如水,神情冷峻。 晏燈看著她,眼中笑意漸漸退卻,冷著臉合上書,起身就要離開。 顏霽疾步上前將晏燈堵回座位。她這步走得急,差點撞到晏燈。 晏燈瞪了她一眼,往后退了半步,冷斥:“讓開?!?/br> 顏霽緊抿了一下唇角,努力讓自己語氣溫和:“你先坐……” “我不坐?。?!” 顏霽抬起頭,聲音是沙發座那邊一個女生發出的咆哮。 女生旁邊穿格子衫的男生小聲勸著什么,可惜根本沒有作用,困在座椅之間的女生哇的一聲哭出來:“我等了你半個多小時!半個多小時!你一來就說垃圾食品吃了胖,我想吃個漢堡王怎么了!我連吃漢堡王的權利都沒有嗎!你連漢堡王都舍不得讓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