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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懶得理他,看向后視鏡里顏霽。亭亭玉立,眉目干凈像大一的女學生。這姑娘看起來客客氣氣,戒備心真是夠強。 絕大部分人面對警察詢問“家住哪里”,除非在異鄉,不然都會回答具體地址,再怎么也會說清楚是哪個小區。 老吳看著后視鏡里人影消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食管和胃之間的賁門分布迷走神經,迷走神經損傷會使人呼吸和運動失調,這是一處很安全的攻擊位置。但老吳很清楚,一般警察都未必知道什么叫迷走神經。 楊書輝瞥了一眼老吳的肚子,嘿嘿笑道:“幾個月了?” 老吳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窗外。 中年發福能怎么辦。 我也很絕望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晉江不知道什么情況,存稿箱沒自動更新onl感謝在20191128 17:19:06~20191129 17:06: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嶗山可樂 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散仙阿樵 20瓶;ddd不想有昵稱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章 目送警察遠去,顏霽轉身走向官橋村。 工作日下午,青壯年都在上班,村里幾乎沒人。顏霽看著河塘里的菱角和荷花,隱約想起小時候自己的暑假生活。 然而現在樹上沒人抓知了、采桑葚、掏鳥窩,荷塘里沒人扎猛子、摘蓮蓬、摸河蚌,放暑假的孩子們都躲在家里吹電扇吹空調玩手機打游戲。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記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童年。 兜兜轉轉穿過了兩條小巷,前面一片開闊,沿水泥路一排農村小別墅。水泥路上站著四五個人,邊抽煙邊閑聊,見到顏霽后一個人越眾走出。 “你是吳隊長介紹的吧?我是獸醫站長,老汪?!?/br> 汪站長五十來歲,頭發花白下巴磕一道傷疤,朝顏霽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歪歪扭扭的黃牙。 顏霽問:“汪站長你好,附近養牛的多嗎?” 老汪沒想到她問這個:“隔壁鎮有個奶牛場?!?/br> 顏霽又問:“那個奶牛廠的奶牛頭上長角嗎?” “嘿,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長角啊,大概有這么長吧?!崩贤舯葎澚艘幌率种?,“長不了,奶牛場會去角。要不,牛老是打架?!?/br> 顏霽耐心追問:“除了奶牛場,有沒有村民養牛?” 老汪直搖頭:“現在誰還養牛?都用拖拉機耕地,沒有沒有,肯定沒有,一萬百萬個沒有?!?/br> 顏霽皺起眉頭,她看過老師的CT,傷口不大但很深呈彎曲。主治醫生也說,清理傷口的時發現疑似角質的東西。難道是有人用牛角、象牙之類的東西刺傷老師? “還有事不?”老汪一個勁的扭頭張望,忽地眼珠一轉向顏霽打聽,“你問這個干嗎?不是說是狗咬的嘛。狗哪能爬那鐵塔上面去喲,肯定是水猴子上岸,那家伙厲害……” 老汪絮絮叨叨說著坊間謠言,見顏霽心不在焉,也住了口,哼著小曲往人群走去。 近幾年經濟發展迅猛,官橋村新建了不少樓房。各自離得很遠,如一個個的獨立的王國。但模樣相似,都是極盡利用率的方方正正。絲毫不考慮建筑美學,□□裸的實用主義。 顏霽的目光被最前面的樓房吸引。 這一棟樓房稍顯老舊,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三層高,坐北朝南,外墻刷深棗色貼了幾圈白瓷。樓房前面一個池塘,荷葉高低起伏將水面遮住,嫣紅淡粉的荷花開的正盛。 顏霽感覺有點渾身不舒服,心臟跳得很快,可能是睡眠不足。她攥緊拳頭,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視線里的小樓房漸漸有些模糊,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昨天晚上看見基站鐵塔的瞬間。 怪異,不協調,仿佛眼前的景象一片支離破碎。 顏霽皺眉走近,忍著不適繞樓房觀察,走著走著眼前光怪陸離起來,仿佛無數記憶碎片在空中飄浮—— 不知第多少次,自己孤零零的站著,周圍擠滿指指點點的人群,形形色色的目光,悉悉索索的竊笑。 “你、你、你、說、說、說、話、話呀,哈哈哈,你不說話,你是啞巴!啞巴!” “繪畫是一門藝術,放棄吧,你真的沒有天賦?!?/br> “小怪物小怪物,沒有爸爸沒有mama,小怪物小怪物她不會說話?!?/br> …… “啪?!?/br> 顏霽一驚回過神。 晏燈站在十步遠的地方,周圍沒有其他人。 顏霽低頭尋覓,在一株蒲公英旁邊找到晏燈砸她的東西,一端圓潤一端尖尖的薄條物體——一枚白蝶貝襯衣領撐。 顏霽不認識領撐,但這東西表面波光盈盈,透著天然海洋制品的珠光,實在是和這片綠哇哇的菜地格格不入。 顏霽走到晏燈面前,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卑不亢:“你好,這個?” 顏霽膚色白皙,手掌骨rou均稱,和那枚白蝶貝領撐頗為相襯。 晏燈卻沒看一眼:“你轉了三圈?!?/br> 顏霽心里“哦”了一聲,心道晏總的聲音有點缺乏威嚴,聽上去低輕又空靈,像不怎么經常說話的樣子。 “抱歉,我沒注意。多謝您提醒,我沒事?!鳖侅V聲音溫和,態度謙遜,給予晏總其社會地位和老師好友身份的雙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