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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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春風眼里,葉墨凡就像是一根刺。突然出現,釘在了他的rou里,痛卻難以拔除。 回到青云畫院,顧青舟沒變,但他們之間多了一個葉墨凡。 對于此人,謝春風心里很矛盾。葉墨凡救過他,幫過他,他應該感激對方。但對方給予他的一切恩惠,都建立在對方與顧青舟的關系上。顧青舟和葉墨凡兩人之間,有種他無法介入的聯系,這是過去十年他從未感受過的。 謝春風膈應葉墨凡,回宿舍的路上,他卻又一次聽見“葉墨凡”這個名字,從別人口中被提及了。 “葉墨凡是為了搗毀摘心手組織才背負罵名的!他會澄清的!”一個慷慨激昂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開辯論會。 事實上,是幾名有不同看法的弟子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熱鬧得像菜市場。 “葉墨凡忍辱負重,什么都好!你到底是不是青院弟子?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顧師兄成功突破畫君,大伙都高興著呢!你非要提葉墨凡!對,他也是畫君,但他是墨院的,總想壓我們青院一頭?!?/br> “話不能這么說,五院同氣連枝,顧青舟與葉墨凡還是至交好友呢!若沒有葉墨凡危險闖谷,替顧青舟找回失去的繪心,他怎么可能修煉成為畫君?” “你又不是葉墨凡,怎知他是為了顧青舟才去幽幻谷的?這次三大畫尊一起出手,不光找回了顧青舟的繪心,墨池畫院的晴明同樣恢復了,顧青舟只是順帶的!” “瞎說八道!晴明被取走繪心時,葉墨凡已經潛伏在幽幻谷,難道能未卜先知?晴明只是沾了顧師兄的光?!?/br> “但晴明是墨院弟子,跟葉墨凡關系更近!” “得了吧,畫君只跟畫君交往,葉墨凡跟顧師兄才是同一類人,晴明是誰?一個又肝又禿的弟子,若不是臉黑被摘心手盯上,都不知道他是誰?!?/br> “畫君只跟畫君交往?你這么說,置謝春風于何地?顧師兄還是畫徒時,謝春風就不離不棄。難道成了畫君,顧師兄就會嫌棄謝春風嗎?他不是這樣的人!” 謝春風本來聽他們的爭論心煩意亂,此時卻贊同地點點頭。 顧青舟也聽到了這番話,見謝春風神情變化,微笑附和道:“對,我不是這樣的人?!?/br> 他拉著謝春風離開,這回對方很容易就被他拉走了。 那群人的聲音漸漸模糊,卻還時不時有誅心之言傳入他們耳中。 “……當初謝春風在蕪硯山遇險,顧師兄有傷在身不便前往,是葉墨凡去救人,說明他們早就認識了?!?/br> “葉墨凡的師尊與雪濤君是親兄弟,同輩間怎么都比旁人更親昵吧?” 顧青舟加快了步子,搖頭道:“沒想到小道消息傳得頭頭是道?!?/br> “難道不是?”謝春風桃花眼波光流動,眼底浮出一絲委屈,“在幽幻谷,葉墨凡曾親口對我說,你和他的關系比我想象中更親密。你若死了,他絕不獨活?!?/br> “……”顧青舟樂極生悲,當初逗葉墨凡時有多有趣,現在就要咽下多少苦果。 謝春風道:“我與你相交十數載,為何從未聽你提及葉墨凡?他和你究竟是什么關系?” 顧青舟停下腳步,真誠地看著對方的雙眼,認真道:“他不重要?!?/br> 他不重要? 謝春風睫毛眨了眨,因為這個回答感到意外,嘴角止不住往上翹。若不是顧忌形象,都要幸災樂禍笑出聲了。 他湊過臉,貼上了顧青舟的耳邊,“既然不重要,便不提無關緊要的人。青舟,旁人能為你做到的,我也能。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這是謝春風對你的承諾?!?/br> 第二百八十章 一直記得 想為你作畫。 “這是謝春風對你的承諾?!敝x春風平日雖行事不羈, 這話說得卻無比真誠。 繾綣的聲語吹過耳畔,讓人酥酥麻麻的。顧青舟側過臉去看對方,謝春風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盈滿了溫柔, 在冰雪初融的季節, 像提早到來初春的那一道暖陽, 讓他的心在這柔和的光耀下, 暖洋洋的。 心房被填得滿滿的, 顧青舟毫不懷疑對方的話。謝春風說絕不獨活, 那就真會與他同生共死, 不含任何虛情假意。 可是這份真誠太沉重, 顧青舟一想到躲在暗處蠢蠢欲動的魔秦人, 想到三百年前抵抗外敵的慘烈,想到對方還隱藏著一個身不由己的身份,顧青舟便不能, 也不敢回應對方。 誰也不知道不久后的未來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能否從即將到來的那場戰爭中活下來。 “你靠太近了——癢!”顧青舟揉了揉耳朵笑道, 縈繞在兩人周圍旖旎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青舟……”謝春風神情無奈道。被顧青舟抵住胸口一推, 他也不好再臭不要臉靠太近了。機會一閃而逝, 再找到與此刻同樣的悸動氣氛根本不可能。 其實謝春風也搞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明明顧青舟就在他身旁,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卻覺得還不夠, 心中有一塊地方總也填不滿, 所以總在不安的躁動。 謝春風從不患得患失,所以不去較真的他, 難以抓住那一閃而逝的感覺在他和顧青舟之間意味著什么。 偏偏總有人在不爽的時候跳出來,明明已經特意避開,之前那幾個唧唧喳喳的畫院弟子,竟邊說邊往這頭走過來了。 “……葉墨凡?!?/br> 聒噪的聲音剛提及三字人名,謝春風的雪球就砸過去了。 那團雪球被謝春風手里的勁道捏了許久,柔軟的雪都壓實了,帶著修為丟過去,砸在人身上像被一塊石頭擊中。 “哎呦,是誰!”不幸中招的弟子大聲嚷嚷道。前一刻還在為葉墨凡揚名,舌戰群雄眉飛色舞,后一秒就被雪球直接懟臉上,散開的冰渣糊了一臉。 幼稚!顧青舟搖搖頭。 謝春風好歹也是一位巔峰畫家,怎么做出拿雪球砸學弟的舉動?一點都不超然。 都成了畫家了,就算心里不爽要欺負誰,好歹也點睛畫作。這才是斗圖師相斗的常規手段,謝春風一點都不講究。不過這種不拘泥行事,毫不做作的真實喜好,正是對方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謝春風,果然很在意……葉墨凡有關的話題。顧青舟心里記下來。 那名被雪球打中的少年,嘴里嘀嘀咕咕往這方向探,在見到顧青舟和謝春風的時候瞬間啞火,不敢吱聲了。 “是顧師兄!” “顧師兄啊——”他的小伙伴看到人,直接丟下他,一哄而上向顧青舟道賀。瞬間忘了剛才他們還在討論著對方的八卦。 “恭喜顧師兄榮升畫君!” 顧青舟頜首,露出善意的笑意。 “顧師兄,你和謝師兄一起出行呀,太好了太好了!” “謝師兄這么好的人,顧師兄以后也請對他好一點!”幾名女弟子道。 顧青舟記憶不差,認得其中一個捂嘴笑的圓臉師姐,曾隔著一條河,在河對岸對著他與當時一同路過的凌師弟指指點點,笑容詭異又興奮。 謝春風聞言笑了,笑得妖孽風情,讓那幾名女弟子的臉瞬間騰得紅了。 等他牽著顧青舟走出人群,離了一段路,在兩人獨處時,臉上依然蕩漾著笑容?!扒嘀?,她們說你以后要對我好一點?!?/br> “我同意她們說的?!鳖櫱嘀埸c頭。就聽見那群畫院弟子又討論上了。 相距幾十步,那些弟子們以為他們已經走遠,聽不到討論聲,難掩興奮道:“你們看,顧謝兩位師兄關系好著呢?!?/br> “對!葉墨凡畢竟是墨池子出來的,哪里比得過謝春風與顧師兄朝夕相處得來的情誼?” 謝春風嘴角翹起,桃花眼映著一泓春水,放緩腳步想要多聽一些他們的坦誠肺腑之語。 那名被雪球砸中的弟子抬扛道:“可是葉墨凡為顧師兄出生入死,還順手解救了謝師兄!不管從哪點看,都是葉墨凡更出色,謝師兄哪里都輸了吧?” “……”謝春風若不是手里沒雪球了,不介意再砸對方一次! 謝春風能聽見這群人的竊竊私語,顧青舟修為比對方高,接收的聲音只會更加清晰。 見顧青舟被引得回望,謝春風全盤推翻道:“都是些胡說八道,我不同意他們說的?!?/br> 顧青舟聞言轉頭看他,等待謝春風發表觀點,果然不去關注那群弟子了。 “葉墨凡如今比我出色,我承認?!敝x春風微笑道,“不過有一點,我不覺得遜于他,那便是對顧青舟你。與你朝夕相處十年,我不相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br> 這可真不一定哦!顧青舟笑著不去反駁。葉墨凡是他的馬甲,最了解自己的人,便是他本人。 “也不相信有人能比我……”謝春風接著說道,突然一愣,臉頰瞬間紅了。 “比你什么?”顧青舟好奇對方此刻到底想到什么,萬年不遇的害羞模樣,在謝春風身上太少見了。 “比我……與你相處的時間更長?!敝x春風停頓了片刻回答道,眼神卻有莫名的慌張和躲閃一晃即逝。 顧青舟點點頭,恍然道:“原來如此,論朝夕相處時間,的確沒有其他人比得過你了!” 葉墨凡這個馬甲,嚴格算起來只存在一年,論時長的確比不過對方。 “所以謝春風,你贏了!”顧青舟判定道。 不過這個結論并沒有讓謝春風特別高興。也對,顧青舟被對方帶偏了,竟然真的認真去想這么幼稚的話題,還從中得出結論。 “餓了,走,吃飯去!”謝春風攬住顧青舟的肩道,結束了這個話題。 “等等——”顧青舟一看謝春風帶路,連忙糾正道,“這方向不是去飯堂,也不是去師父住處!” 謝春風笑起來道:“去飯堂被師弟師妹們圍觀嗎?我們去山下酒樓。墨師長那里沒有提前說要拜訪,貿然登門蹭飯,你師父倒沒什么,公羊先生不會歡迎我們的?!彪m然公羊漪本身就是個蹭飯的。 顧青舟想起公羊師父別扭難纏的性格,深以為然,當初他可沒少吃對方閉門羹。他笑道:“想不到你剛回來幾天,連公羊師父的性情都摸透了?!?/br> “他什么都寫在臉上?!?/br> “噗呲——” “所以我們兩就別去討人嫌了!”謝春風道。兩人點睛了仙鶴,駕鶴離開了畫院。 比起青云畫院的書香氛圍,山下的生活氣息又是一番新景象。熱鬧的大街,因為是飯點,兩邊酒樓飯館到處飄著誘人的美食香味。 兩人雖收了畫作,和路上行人一樣用雙腳走在大街上,不過出眾的外表還是人群中的焦點。謝春風胸前佩戴著一枚巔峰畫家徽章,這是他回到畫院后依據境界新配備的。 至于顧青舟,回畫院的第二天,還沒辦理這些事物,而且畫君掌握著畫中乾坤,對“胸有成竹”徽章里的空間,已經沒有需求。 謝春風年紀輕輕就佩戴了少見的巔峰畫家徽章,不管在哪里都會吸引無數目光,不過路人目光更多的卻落在沒有任何斗圖師標志的顧青舟身上。 因為——天下誰能不識君。 顧青舟在披馬甲扮作葉墨凡時期,早就被這種眼神看習慣,不過臉上少了一塊面具,這些人眼中除了對畫君的敬畏,還多了一絲對他容貌的驚艷。 這里離青云畫院很近,連林院長這位畫尊都經常下山溜達,山下的居民見過世面,沒給此行帶來太多困擾。 謝春風對山下的街市熟門熟路,抄小道七拐八拐,就到了位于另一條大街上的酒樓。店家一見他就熟稔的招呼,讓店小二將兩人帶上二樓雅間包廂。 點完菜,顧青舟抬頭打量懸掛在雅間里當作裝飾的美人畫像,落款正是謝春風的鈐印。 很有靈氣的一幅畫,即使成為畫君后,顧青舟的鑒賞能力大為提升,他也從畫像上窺見謝春風的天賦。 為何輪到畫他時,就一言難盡? 顧青舟一直記得對方說過,成為畫家后要給自己繪一幅畫像,不過從未催促對方。他盯著畫像,看得入神,謝春風托著腮目不轉睛看著顧青舟,像是要將他此刻的模樣仔仔細細記下來。 他的目光太專注,顧青舟完全無法無視那道炙熱的視線,目光從畫像上移開,看向對方。 謝春風趕在對方開口前,先出聲道:“青舟,我……” “客官,您的菜來嘍!”店小二手腳麻利的上菜,還殷勤問道:“謝畫家,十年的杜康酒來一壺嗎?掌柜藏著專門用來招待熟客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