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書迷正在閱讀:過來抱抱我、狗男主今天火葬場了嗎[穿書]、我全家都很奇怪、如果賤婢想爬墻、第一暖婚:穆先生,愛妻成癮、相思局、存心偶遇、重生后還是嫁給了豪門老男人[民國]、萌寶的生活系統[七零]、(人外)多一點rou
他從徽章里取出一包用牛皮紙裝著的糖,遞到盧修緣眼前,哄小孩子似的說道。 與以往在盧修緣記憶中看到的,大戰之前的顧松雅不同。 這位顧家先祖額頭上,繪有一個詭異的眼睛符號,讓他清俊的容貌,染上一絲妖異。 “……松雅,我已是活了幾百歲的老人家,你不要把本圣當小孩子?!北R修緣道。謝春風能感到,說這話時,“他”的內心充滿了對顧松雅的擔心,卻未表露出來。 盧修緣端起藥碗一口喝下去,眉頭都沒皺。 這藥是真苦,一口干掉整碗,苦到舌頭都發麻了。 顧松雅知道這一碗藥到底有苦,咋舌同時,他收回藥碗,將糖遞了過去。 盧修緣猶豫片刻,拈起一顆糖塞嘴里,連喝藥都沒皺眉,現在卻眉頭微蹙,淡淡抱怨道:“太甜了!” “太甜?”顧松雅順手就拿起一顆同樣的糖,在嘴里咀嚼品嘗道,“甜度剛好,沒有很甜膩呀!修緣呀,我看你是吃慣了苦,都忘記甜是什么滋味了。再來一顆!” “我不喜食甜?!北R修緣拒絕道,“若能有酒……” “不行!你身上有傷,不能飲酒?!鳖櫵裳艌詻Q道。沒能推銷掉自己特意買來的糖,他放柔語氣道,“不愛吃糖,就不逼你吃。這藥先喝兩日,再看是否需要換方子,以后的藥就沒這么苦了?!?/br> 盧修緣淡然,謝春風能感覺到,此時的畫圣已經看淡生死。唯一能支持他活下去的,是他還有未完之事。 “不必為我忙碌,松雅。我命不久矣,喝再多藥都是浪費,倒是你……”他捂住自己腹部,被利器貫穿的傷至今都沒好,傷口周圍彌漫著墨氣,那人當時是真的想要殺他。 謝君恩,不。是帝尊——秦不滅。 是他看走了眼?,F在后悔已晚。唯一讓他不放心的就是好友顧松雅了。 “盧大畫圣,你既然擔心我,就快點好起來!”顧松雅摸著額頭上的天眼紋身,微笑道,“若沒有你出手,我真的很怕因為我,顧家要絕后了?!?/br> “不會的。你莫要多想?!北R修緣道。 此刻與盧修緣站在同一角度的謝春風,產生了共情,借著盧畫圣的口說道:“放心吧。顧家還在。我的摯友顧青舟,便是顧家后人?!?/br> 謝春風說完一愣。他從不知道自己能影響過去的記憶片段,改變記憶中人物的對話。 不過當他說完,這段記憶就嘎然而止,化作碎光不見了。 眼前的景象變了,他站在一座高山上,依舊是盧修緣和顧松雅兩人。但這位顧家先祖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烏黑的長發中,竟突兀的夾雜著一縷全白的頭發。 “你又去動用那種能力了!不可?!北R修緣伸手將這縷白發握在手中,自上而下,直到那一縷白發從他手心滑落,眼中流露出悲傷,“不是已經封印了五色點睛筆?你為何還要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這是我的天命?!鳖櫵裳牌届o道,“我雖被它所標記,卻也因為染上了它的氣息,身體被轉化,能夠運用它的天賦?!?/br> “你這次看到了什么?” 顧松雅眉宇間染上了憂慮:“我看到了末日。魔秦大軍卷土重來,大地染滿鮮血,遍地哀鴻。你布下的結界破了,而你卻已經……不在了?!?/br> “我命不久矣,這是可以料見的事?!北R修緣淡淡道,“我只恨沒能徹底殺掉秦不滅,讓他還敢來進犯!” “不是帝尊秦不滅?!鳖櫵裳盘謸嶂~頭上的天眼紋身,眼神空靈,這讓他的氣質一瞬間往神棍發展。 “在進犯的魔秦大軍中,我沒看到他的身影。統領敵軍的是一個異常強大的男人,他從開滿墨蓮的黑水池里走出來。有兩條白龍護體,他額頭上紋有與我一樣的天眼符號。他們叫他——龍祖帝?!?/br> 顧松雅的白發在增加,他看著盧修緣,眼神奇異道:“盧大畫圣,我在他身旁,還看到一個年輕人?!?/br> “你的眼神,讓我覺得他很特殊?!?/br> “是很特殊?!鳖櫵裳拍抗夤之惖?,“盧修緣,他長得很像你,卻有墨氣繞身,是魔秦血統。大畫圣,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偷偷跟人生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盧修緣:秦不滅有了孩子,像我。表情漸漸失控…… 秦不滅:笑容漸漸變態。 第二百一十六章 殺與救贖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顧松雅的目光, 這一刻仿佛穿越時光,透過盧畫圣投到了站在他對面感受這段記憶的謝春風身上。 “那年輕人,姓謝?!?/br> 這一刻,謝春風的靈魂在顫栗。 他與盧修緣意識相通, 仿佛能感受到盧修緣這一刻的驚愕和極度憤怒。 “秦不滅又有什么陰謀!” “好友想知道?我可以……”顧松雅將本已從額頭挪開的手, 再度覆上天眼紋身。 “顧松雅!莫要繼續消耗你的生命, 我不想知道了!當初你將那條龍的來歷與五色點睛筆封印在一起時, 就答應我不再輕易動用這種能力?!?/br> 盧修緣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 阻止道, 態度堅決?!叭说某錾敲? 你曾說過, 想要阻止一條生命誕生, 必要付出相應代價。你還年輕,要好好活著,與秦不滅有關的事, 已不是我們能cao心到的,隨它吧?!?/br> 怎么能隨它?謝春風在心中吶喊。他對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懷, 可是三百年前就知道他存在的盧畫圣,卻根本不想弄清楚這整件事。 盧修緣道:“我已叫盧家隱世不出, 若還被秦不滅找到, 有了這后人, 我已無力阻止,看各自機緣吧?!?/br> 這一瞬間謝春風從盧修緣的意識中, 感受到了對方許多想法。若他的死對頭秦不滅, 知道自己留下畫圣傳承, 必定想辦法阻止。如果無法阻止,也會想方設法將傳承者控制在手中。 卑鄙! 不用顧松雅動用能力, 盧修緣都能猜到秦不滅的做法。擁有同樣繪心屬性,有盧家血脈的人,更會被他的傳承選中。 若被秦不滅算計得手,魔秦大軍陣營里,出現一張與他相似長相的面孔,不難解釋得通。 這與謝春風所能猜測到的基本吻合。 顧松雅道:“盧大畫圣,你當真什么都不做?看著可能是你老盧家的血脈,白白給魔秦界作踐了?至少留下一條祖訓,讓盧謝兩家不得通婚?!?/br> “餿主意?!北R修緣拒絕道?!澳阈孤短鞕C已透支生命。若我這么做,你會付出什么代價?” “……”顧松雅抬手把玩著垂落在他胸前的一縷白發,笑而不語。 無非就是讓他蒼老得更快。但該出生的人,還是會出生。他的付出阻止不了那年輕人的出生,對既定的命運毫無意義,只為求個安心罷了。 “松雅,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北R修緣開口道。 “什么故事?” 盧修緣望著遠處的山脈,回憶道:“這是一個畫史上記載的故事,從前有個姓戴的畫家,想進宮廷畫院謀職,因為畫技太出眾,受人排擠,為人所嫉。他的作品中,有一幅《秋江獨釣圖》,繪著穿紅袍的人在江邊垂釣。當時大紅是朝廷官員才能穿的品服,于是宮廷畫家謝延循進讒,說他有辱朝官。于是戴進非但沒進他心儀的畫院,還落得‘放歸以窮死’的凄慘下場。從此戴、謝兩家勢不兩立?!?/br> “你非姓戴,謝君恩也非秦不滅本名?!鳖櫵裳怕牫鰧Ψ秸f這個故事在隱射誰,卻還未讀懂好友想要表達什么。 盧修緣道:“時間能沖淡一切。不過短短幾百年,除了畫史,誰還記得戴、謝兩家的世仇?若我留下祖訓,唯恐適得其反,不但改變不了那人的出生,反而連累近代的無辜后人,有情人無法終成眷屬。沒達到目的,卻連累更多人的命運受牽連,你豈不是連下輩子的壽命都要賠進去了?” “盧大畫圣,你對我的關心,顧松雅心領了。不過我只有這輩子與天眼糾纏,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盧修緣道:“所以松雅你何必在意那名與我長相相似的年輕人?我死后封印兩界的結界,維持個二三百年早晚會破。魔秦對我界賊心不死,早晚必有一戰。那時候我們俱已不在,后世的事,就交給后人,每個時代都有佼佼者,亂世出英雄,這已經不是我們該cao心的?!?/br> “蒼生涂涂,天下繚燎。我既已預見,豈能……”顧松雅對上對方擔憂悲傷的目光,將大義凜然的話咽下去道,“我明白了。我會保有有用之身,用在更關鍵的地方。兩界開戰無法改變。不過那條白龍所化的天眼,因我們而現世,是我們無法逃避的責任,這才是當下最應該想方設法對付的。不過盧大畫圣,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名年輕人的來歷嗎?” “……”盧修緣扇了扇睫毛不說話,神情因好友糾結這個問題而隱隱不悅。 也不知道他是在生顧松雅的氣,還是在痛恨已被他封印的仇敵,依舊在不安分的搞事。 顧松雅道:“你早做準備,此事我已窺見到,與你的傳承有關。你當留一些后手?!?/br> “我知道了。多謝好友?!北R修緣神色一凜道。 這一記憶片段,在謝春風極力的挽留中,化為碎光,并沒有顯示盧修緣的后手在哪里。 謝春風站在虛空中,沉默許久,又覺得似乎時間只過了一瞬。他眼前再次出現了這兩人。 …… “松雅,你……” 謝春風窺見了盧修緣的另一段記憶碎片。 畫圣伸手顫抖的抓住一撮白發,被他握住頭發的人,再見時已經華發如雪,不見一絲雜質。他能感受到盧修緣此刻刺痛的心。 “顧松雅,你又動用那能力了!” “好啦,好啦,盧大畫圣,我只是提前和你白首,你不要這么大反應呀!”顧松雅故作不在意的說道。 盧修緣嘴唇顫動,扯出一縷欲哭無淚的笑道:“可是,我想要一同白首的人,不是你啊?!?/br> “盧修緣,你讓我傷心了!” “好友,是你失言了。你又做了什么?” “唉!抱歉,是我又失言了。我發現窺見的未來越多,我就根本無法停止不去推算?!鳖櫵裳庞檬中纳w住了額頭上的天眼紋身,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 “我與那條白龍所化的天眼相比,唯一的優勢就是它被你打傷,暫時陷入沉寂,而我能搶在它前面,對未來做出預知,這是先機。所以我趕在它復蘇前,試著去干擾那些未來片段,當它去預知時,這些未來就會變得似是而非?!?/br> 顧松雅眼眸放光道:“我發現此法可行。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消耗成倍數增長,失算了!但一切都是值得的?!?/br> 面對蠢蠢欲動一副要搞大事的白頭好友,盧修緣深感無力。對方用自己的命去豪賭,認為值得,他又有什么資格去評估到底值不值得? 但依舊很生氣。生氣對方不愛惜自身的生命。 “顧、松、雅——” “盧大畫圣,你聽我說??!當我試著干擾它能預知的未來時,我看到未來出現了無數的分叉,并不是一成不變的?!?/br> 顧松雅欣慰的露出笑容道:“我看到了全新的轉機!” “自從它標記我,污染了我的身體,我就與它的命運糾纏在一起,這種命運的糾纏,會滲透進我的血脈。這是標記,也是詛咒。當我預見,未來能救它和殺它的人,都存在于我顧家,我試著給后人留下生路?!?/br> 他不緊不慢說道:“我嘗試對它進行了反向標記,用它虧欠我的這條命,對它設置了一些限制。若它對擁有顧家血脈的人出手,必將遭受天道懲罰,降下雷霆之怒。它將從此不得超生?!?/br> 盧修緣很快抓住了其中的漏洞?!八挥H自出手,卻可以讓別人出手?!?/br> “對,所以接下來,我多次干擾那些可能發生的未來,讓它無法準確預知?!鳖櫵裳判Φ?,“能夠助它重回龍軀禍害世間的人,和最終能殺它的人,并非同一人。不過在我的干擾下,它會混淆誰才是它的救星,誰是它的殺神。因為在我的干擾下,它會誤以為,它不止有一次機會。能夠救它和殺它,取決于顧家后人一念之間所做的決定。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作者有話要說: p.s畫史故事是真,戴、謝兩家勢不兩立是我編的,不要被我誤導當真!純粹劇情需要,我自己瞎編了一個梗。 第二百一十七章 謝家堂姐 同人大手謝紅蝶。 “一念之間做出的決定嗎?”盧修緣沉吟道, “但救它的人,依然可以選擇救贖它。松雅,你這么做,是想要保住后續殺它的人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