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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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至此一次。實在是機會不容錯過?!碧粘那檎?,哪怕傷口傳來一陣陣抽痛,也無法掩蓋他報復仇家成功的好心情。 他漫不經心抬頭,就看到婁玉關臉色不對,嘴唇都咬破了。 “你怎么啦?”陶楚皺眉。 婁玉關抿嘴,嘗到傷口彌漫進嘴里的鐵銹味,搖搖頭不說話。 陶楚聯想到對方去迎祖父,半天不見人影,回來便變成了這幅模樣,開口道:“祖父他……罰你了?” 婁玉關見對方已經猜到,這才故作輕松神情的微笑道:“府主氣我替您隱瞞這趟出行的目的。不過我沒有說,放心。只是您與宮爍為爭搶顧青舟大打出手,緣由瞞不了多久的?!?/br> “讓你替我受罪了?!碧粘^意不去道,“我會向祖父說明原委,快讓我看看你的傷?!?/br> 婁玉關退后一步,避開道:“府主念在我跟隨小少爺多年,沒有罰得過重,領了五鞭子,已經賜藥了。小少爺您別自己包扎,我去叫大夫?!?/br> 他轉過身,陶楚見到婁玉關背后衣服滲出的血跡。那血顏色比一般人暗紅。聯想到自家幕僚以前為故去的父親試毒,體內留下毒素,陶楚更加內疚了。 婁玉關叫人去請大夫,自己回到陶楚房中,照看著對方,擔心其再做不利傷口恢復的事。 他發現陶楚的書桌上多了三幅畫卷,疑惑道:“小少爺受傷還作畫?” “非畫不可?!碧粘抗忾W過一絲得意道,“渭龍城出現了消失三百年的異界之魔。還是魔秦王朝的皇族?!彼橇艘宦暤?,“我所畫的,便是這次罪魁禍首秦無忌以及他的兩名部下?!?/br> 婁玉關眼中浮現異色道:“小少爺竟接觸了這么危險的人!可否讓我一觀?” 陶楚展開畫卷,炫耀道:“看吧!就讓你先睹為快。這三幅畫很快就會貼滿懸賞欄,所有人都會看到?!?/br> “這么重要的圖,竟然是小少爺所畫。魔秦的人要無所遁形了?!眾溆耜P看完,將畫作卷好,垂下的眼瞼擋住了一絲厲色。他不動聲色靠近對方,抬手作勢要去拍對方后背以示鼓勵,實則掌心泛出墨氣,目標落在陶楚的后腦上,企圖控制干擾對方的記憶。 就在這時候,門口有人道:“杜大夫來了?!?/br> 婁玉關一瞬間變換表情,露出激勵的笑容,手掌墨氣一瞬間收斂,輕輕拍了拍陶楚的后背,就請杜大夫趕快進來。 “小少爺安心包扎,我去將這三幅畫作呈報給府主?!?/br> 陶楚搖搖頭,很有主見道:“不必了,你也有傷在身,快去休息吧,我放你三天假,不用每日來問安。這畫我親自送去給祖父。你把畫放下吧?!?/br> “謝小少爺體恤?!眾溆耜P微笑道。他在陶楚的目光注視下,慢慢將三張畫卷放回原位,不緊不慢行禮告退。 一轉身,神情就變得陰郁。 婁玉關擁有一半魔秦血統,聽命于奚王,是潛伏在斗圖界的細作。 臥底這活不好當。 他覺得陶風云已經隱約懷疑他,今日才施以懲罰,親自去刑場,看他被鞭打出腥紅的血,才頭也不回的傲慢離開。 他從未見過魔秦皇子秦無忌,不過卻認出畫像上四大戰將之一宗昊,的確被陶楚掌握了重要情報。 本想攔截這情報,篡改對方記憶,讓斗圖界無法掌握重要信息,卻在剛才錯過時機。 得趕緊將此情況報告奚王,讓其早做準備。 在未接到新指示前,他不敢輕舉妄動,潛伏進風云府不容易,千萬不能在關鍵時刻露馬腳。 …… 渭龍城的事持續發酵,被越來越多的斗圖師關注,更多人參與進去,為斗圖界的未來盡一份力。 這場禍事來得突然,解決的也果斷,涌現了無數英雄事跡。 鬼大家公羊漪憑借突出的表現和能力,如愿成為畫君。而其中最耀眼的,要屬墨畫尊的愛徒葉墨凡! 事情一公布,葉墨凡聲望暴漲,可謂是“天下誰能不識君”。不過也有人說,能施展“畫地為牢”,這位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已經是畫君,當之無愧。 如果此時顧青舟戴上面具,瞬間就能突破成為畫君,可惜風頭正盛,無人不知的大英雄,此時沒披馬甲,正一點點被暈船擊潰。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顧青舟,在顛簸中首次來到了宮家,不過他連宮家大門長什么模樣都沒見到,是被人抬進去的。 他渾渾噩噩,意識隱約感到宮家為他急招來數名神醫大夫,在他病榻前打轉。不過他只是路途勞頓,一直沒好好休息,太困罷了。 顧青舟陷入了昏睡,封閉五感,自我調節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突然來到了一座建筑前。他以前從未到過這里,雙腿卻在自發向前邁步,伸手推開房門走進去。 這房間布置的像祠堂,香火繚繞。 一幅懸掛在正前方的畫,吸引了他的注意,讓他再次不受控制的向前走。 這是一幅人物畫,畫上的男子一身飄逸的青衣,只隨意而立,便已風華絕倫。見到鮮明的顏色,顧青舟恍惚明白自己在做夢,因為現實中,他的雙眼無法識別色彩。 他抬頭看到了畫中人的臉,腦中意識一瞬間炸裂。 這張臉清瘦俊逸,容貌與他八分相似,若不是年齡對不上,又知道自己在做夢,他都以為誰偷偷畫了他,推測他成熟后的模樣。 畫像邊緣寫有一行字。 顧青舟將臉湊得更近,看清楚了這行小字的內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彼x罷,突然知道畫中人是誰了。 顧青舟從夢中驚醒,睜開了雙眼。夢中的記憶清晰無比。 他夢到的人是——顧有枝。 顧家先祖中最驚才絕艷的畫君,有望繼承五色點睛筆的人。天下第一美男顧有枝。 他曾經與宮家老祖有一段過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惦記上了 一幅顧有枝的畫像。 宮家宅院最深處,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嫗冷臉坐于主座,直切在左眼上的傷疤,使她多了一份戾氣,看上去很不好招惹。 她普通的坐姿, 已經垂垂老矣腐朽衰敗, 蘊養百年的鳳棲梧桐筆架, 卻不斷與她體內修為共鳴, 傳出隱隱鳳鳴聲, 硬生生讓她比其他同為畫尊的那些個世間強者, 顯得更加氣勢磅礴, 實力驚人。 宮家老祖周身翻騰的墨氣, 具有水墨特有的靈性, 深淺變化有序,不同于魔秦之人污得發黑,一用出來就有毀滅氣息的死寂墨氣, 兩者不會有人混淆。 不過殊途同歸,她肆意掌控別人命運, 仗著位高權重迫害血親,這些年犯下的惡行, 又與那些異界之魔有什么不同? 宮家老祖神色冷峻, 對站在她面前的宮爍沒有好臉色, 哪怕對方已經在期限內完成了她的吩咐,帶回顧青舟, 也未讓她流露一絲冷漠以外的情緒。 她面無表情道:“顧青舟一直身在渭龍城, 為何城中的人卻不知, 總有他出現在別座城市的匯報?顧家人是普通人長相嗎?這也會認錯!一群辦事不利的廢物,白長了一對好招子, 還不如一個半瞎有能耐,被顧青舟耍得團團轉!” 宮爍抬起冰冷禁欲的臉,話語卻并非完全無情。他為自己的屬下辯解道:“老祖宗,顧青舟的行蹤并非謊報,而是有人利用與他一樣的容貌混淆視線,多次現身在其它城中?!?/br> “容貌相同?畫皮之術!”宮家老祖厭惡道,“雕蟲小技就耍的他們暈頭轉向了?!?/br> 話雖這么說,尋常人還是會被騙過,不能全怪屬下無能。 她說完這句話,停頓片刻思考道:“幫助顧青舟的人,既然動用畫皮之術,來我宮家的這個顧青舟是真的嗎?” 宮爍目光平靜道:“我已經驗過了?!?/br> 宮家老祖滿意頜首。 畫皮之術很好破解,只需手指沾水,觸點在眉心上,就能撕下那層偽裝。通常畫皮之術所使用的材質,都是一層宣紙,不過也有精細的,選以人皮制作,這類高級畫皮的破綻,在后背或是肚臍這類被衣服遮擋的隱秘位置,需要以筆蘸墨,配合專門的畫作點睛破除。 因為材料稀少,所以一些邪惡的畫皮師,萌生出殺人奪皮,挖人新墳的惡行,名聲很不好聽。對于這種手法更加專業,也更殘忍的畫皮高手。一旦畫皮來源不明,就會遭到畫盟通緝。 因此市面上流傳的,都是以最粗糙手法制作的畫皮,能一時蒙騙旁人,遇水則現原形。 宮爍能查驗真偽不稀奇,難得的是他能想到這一點。很多年紀更長的斗圖師,也會一時不察,栽在這上面。 “他的同伙是誰?”老嫗冷道,“那段時間墨雪濤待在青云畫院教書,公羊漪是個行動不便的殘廢。不過他們現在都在渭龍城。莫非青墨兩院掌握定點傳送圖是真的?” 青云和墨池兩所畫院,近期都推出了傳送令牌,都是由葉墨凡監制。據說這次兩所畫院的人能快速抵達渭龍城,迅速進行救援,也是被傳送過去的。 風云府擁有《神行千里圖》,兩院同樣有畫尊坐鎮,破解其畫作原理,做出屬于自己學院的傳送圖不難,奇就奇在,連渭龍城的坐標也有,他們從哪找來這么多珍貴的赦令紙作原稿? 龍蘊皇騰紙,流傳下來的稀少。被世人熟知的,除了風云府《神行千里圖》,就是青云畫院林畫尊曾收藏的一幅《女媧補天圖》原畫。 沒想到他們手里竟然有這么多存貨!她小看了五院的底蘊。 幫助顧青舟的,必定是這兩所畫院之人。 宮家老祖年輕時,也曾千辛萬苦尋獲一張赦令紙。如今這張龍蘊皇騰紙,已經被她在百年前使用掉了。 “老祖宗,”宮爍喚道,“在背后幫助顧青舟的人,我懷疑是葉墨凡?!?/br> “他?確有可能?!崩蠇炘俅晤M首道,畢竟兩院的傳送令牌,都是由此人監制?!邦櫱嘀鄣男雄?,我宮家雖未刻意隱瞞,不過他們都深陷在渭龍城的善后中,就算懷疑,也一時半會找不過來。倒是風云府……” 老嫗冷冷看向宮爍,對方到底年輕,將她吩咐的事完成,過程卻出了大紕漏。 “風云府至今未將你與陶楚之斗宣揚出去,隱忍不發,未必是好事。此事尚未了結。你逼得陶楚觸動《陶偶替命》,陶風云從不吃虧,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br> 宮爍道:“老祖宗,我會善后?!?/br> “你?”老嫗冷笑一聲。 如何善后才能讓陶風云滿意?這必然需要付出血的代價。老嫗卻沒深究對方想要怎么做,漠然道:“你心里既然已經有了主意,去吧?!?/br> “是!”宮爍行禮,火紅的發帶垂至胸前,讓老嫗的雙眼微斂。 在對方退出去前,老嫗開口道:“陶風云出手會顧忌你背后有本畫尊,不至于對你一個小輩下死手,不過那陶楚據說是個嬌寵壞了的小魔頭,這次你多帶一些人去?!?/br> “是?!睂m爍道。這次的語氣有了變化,帶著一絲受寵若驚和遲疑。 宮家老祖不是多珍惜對方性命,而是再找一個代替品,需要時間磨合,她現在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她想了想道:“宮家需要你住持。保住自己性命,別傷太重。按理說,因由我隨你同去,免你受皮rou之苦,不過本尊不想讓陶風云看出我的狀態,本尊知道你是最懂事的?!?/br> 宮爍不喜不悲道:“不敢勞煩老祖宗走這一趟,我已知道該如何平息此事?!?/br> 老嫗給對方加了一道保險道:“算起來,你爹閉關對宮家不聞不問,也有些年頭了。這趟出去前,你暫代的家主之位,我做主去掉‘暫代’兩字,從今日起,你便是正式家主,先把名分定下,等你回來便由本尊主持儀式?!?/br> “……”宮爍緘默。 “怎么?”老嫗見對方遲疑,投去涼涼的一眼道,“你不愿意?” 宮爍回答道:“太突然了。我知道老祖宗一心為宮家著想,您先將我名分定下,是要讓風云府投鼠忌器。只是父親閉關修行,也是為了宮家的鼎盛。若出關后,發現已經被人越俎代庖……” “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此事本尊已經定下了?!睂m家老祖的話毋庸置疑。 “你繼了家主之位,也好讓旁的世家過來慶賀,關注到你meimei與顧青舟的大好事。多一些有身份的人見過靈煙,她也能早日突破成為畫家?!?/br> “……”宮爍垂下眼瞼,掩飾幾乎被擊碎的平靜表情。半晌之后,他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淡淡道:“顧青舟臥病不起,我去風云府期間,還請老祖宗費心,多照顧調養他的身體?!?/br> “會的?!崩蠇灧啪徚苏Z氣道,“靈煙呢?還未從青院回來?” 宮爍提到自己的meimei,神情重新變得如常,就如同找回了堅硬的外殼,冰冷、結實而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