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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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繪心的普通人,竟能殺死一名畫家,前所未聞。不過若此人是魔秦之主——帝尊秦不滅,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相貌做了改變,多了幾分儒雅,桀驁狂霸之氣全都內斂,但骨子里的東西,依舊難以遮掩。 年輕的武者,目光斜睨那具尸體道:“過獎。此人不過如此,想來是浪得虛名罷了。倒是你這位能呼風喚雨的厲害斗圖師,如何稱呼呢?” 盧畫圣道:“盧修緣?!?/br> “修緣?”武者微笑,張口就念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好名字!” 倒像是讀過幾年書。不過盧畫圣卻肯定,對方一定不是畫壇中人,不然不會用如此語氣與一位畫圣說話。 “你叫什么名字?”盧畫圣道,“你可知道,你以普通人身份殺了聶良,能一朝成名?” “我不想出名,只想耳根子清靜,千萬別傳揚出去?!蔽湔邤[擺手,湊上前道,“不過你告訴了我名字,我若賣關子便太失禮了。我叫……謝君恩?!?/br> “謝君恩?”這名字聽來像出身朝廷官宦世家,至少起名的人,像是個官迷。 盧畫圣明顯看到對方說出名字時候,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疑問道:“真名?” “大概吧?!蔽湔咝Φ?,“在斗圖大陸,我只有這么一個名字?!?/br> 很明顯的暗示,不過若非知道他來自魔秦界,根本不會將他往異界之魔身份上聯想。 盧畫圣點頭,轉身離開,走了一段路卻定下腳步,轉頭問道:“你為何一直跟著吾?” 武者臉上浮現出一絲羞赧道:“初來乍到,我沒有地方去??煞袂笫樟??” “……” 周圍場景發生變換,變成了這間小院中。 桃花樹下,盧畫圣提著酒壺,只喝了兩口就皺眉停下來。 “怎么?”武者坐在對面石凳上問道。 “酒不夠烈?!北R畫圣搖了搖酒壺道。 武者從對方手里拎過酒壺,對壺嘴喝了一口道:“果然不夠烈,遠不如我家鄉的西鳳酒?!?/br> 看得出兩人此時已經相處的很熟稔,熟到能共飲一壺酒。 盧畫圣道:“西鳳酒?謝兄是鳳翔人?從未聽你提過自己的家鄉?!?/br> “不是?!蔽湔邠u搖頭道,“雖是西鳳酒,卻只是同名,我家鄉太遠,出門只帶了一壇酒,我去取來給你嘗嘗?!?/br> “既只剩下一壇,吾不要。吾怎能奪人之好?” 武者堅持道:“正因為你,我才愿意。一人飲酒太寂寥,兩人剛剛好,修緣兄等我!” 鏡頭一轉,武者將酒壇抱到了對方面前,拍開泥封,為對方倒了一杯,期待道:“你嘗嘗如何?” “開壇香十里,隔壁醉三家?!北R畫圣接過酒杯,聞了聞一口飲下。 酒很烈,他只喝了一杯,桃花眼就溢出水跡道:“好酒!” “你既然喜歡,待我親自釀一窖西鳳酒。埋在院中桃花樹下,等到明年開春,你想喝就取出來?!?/br> “怎能勞煩謝兄?!北R畫圣拒絕道。 武者問道:“這酒不好喝嗎?” 酒氣上涌,盧畫圣面染紅霞,醉眼迷離道:“那就勞煩謝兄了?!?/br> 第一百一十四章 畫圣魔尊 葉墨凡前來慶祝畫圣誕辰。 秦無忌睫毛顫了顫, 雙眼移開視線,不敢再與盧畫圣對視。 曾經的至交好友,不管在對方記憶中相處如何融洽,他都不敢去窺探后面的回憶。因為那名叫謝君恩的武者, 是他的父皇秦不滅。而留在畫中界的這位白衣銀發畫圣, 卻早已經在三百年前亡故。 一想到自己與盧畫圣有著某種無法分割的血緣牽絆, 他就更加不敢去看對方的臉。 因為他害怕。 雖然他自己無法決定出生, 夾在兩人間扮演著一名無辜的角色。但渭龍城這件事背后有諸多算計, 親自參與進來的他, 絕對談不上清清白白。 此時, 秦無忌極怕面對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盧畫圣。也怕知道越多, 越否認自身存在的價值。 也許他存在世間二十多年的唯一用途, 便是為了等待這一場算計的到來。想想就讓他不寒而栗。 雖身為父子,他與帝尊接觸不多,寥寥幾面, 沒感受多少親情,更多是從旁人口中知道對方是怎樣的雄才大略。 當年那次惜敗, 是對方身上唯一的污點。所有人都知道魔秦王朝籌備戰事多年,終將與斗圖界一戰。 秦無忌思緒凌亂, 盧畫圣的修為不斷在他身體中運行, 洗滌污濁, 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 隨著越來越多修為的注入,秦無忌感到這些修為將他體內的墨氣往外排擠。但他誕生自墨蓮轉生池, 墨氣本就屬于他身體的一部分。生生不息, 源源不斷再生。盧畫圣企圖拔除它們, 非但沒讓他感覺好受,反而像在透支他的潛能, 掏空他的底子。 秦無忌額頭冷汗潺潺流下,嘴唇漸漸發白。他知道對方想要除盡他身上的墨氣,但根本不可能做到,除非強行分離出他屬于魔秦的一半血脈。 以往他能在青云畫院,如常人一般生活十幾年,不過是因為墨氣被封印在最深處,如同種子沒有接觸棲身的土壤,無法生存。 但這次回到魔秦界,名為墨氣的種子已經吸飽養分,生根發芽。再想要從身體里拔除這股力量,就不光傷筋動骨,更會要了他半條命。 盧畫圣繼續向他灌輸修為,表情不喜不悲。哪怕只剩下殘影,他依舊遵循著身前的處事風格,做他認為對的事情。 將秦無忌體內的墨氣逼出,強行以修為灌輸全身筋脈,占據其中,緩阻墨氣滋生。 最終這些修為,積少成多匯聚成河流,逼向秦無忌繪心,那些以咒紋方式刻進繪心里的污血,繼洗髓之后,再次被逼出大半。 秦無忌嘴角溢出黑血,悶哼出聲。 他抹去嘴角血跡,意識清醒了幾分,轉眸看向對方,這次對視并未激發異象,沒與對方過去的記憶共鳴。不過秦無忌的眼眸變得澄凈,少了幾許糾結與克制,多了一些超逸,連唇邊浮出的笑容,都輕松溫柔了許多。 感受到體內不斷新增的修為,他眸光流轉道:“多謝前輩,前輩再加一把勁,我便能再次突破洗髓了?!?/br> 此時他是謝春風。 他體內突然增加的修為,已經到達了一個驚人的儲備量。沒能一下子晉級是因為缺少名氣。但強大的修為,從一定程度上能彌補這一不足。 白衣銀發的畫圣,沒有再問他能否做到永遠守護斗圖界。但他能明顯感到盧畫圣對他的偏愛,傳承已經開始。 二品畫家、巔峰畫家,畫圣硬生生用修為提升了謝春風兩個境界,哪怕德不配位,也在強勢的修為注入下,越過屏障。 青年嘴角再次溢血,這下他的意識更清醒了。見對方的面容比剛才模糊,他趕緊追問道: “前輩,我與你究竟是何關系?你有沒有meimei或者女兒,被一個叫謝君恩的人給禍害了?” “……”盧畫圣沒有說話,或許他不愿意回答,或許是殘影不像真人,能思考回答這一復雜的問題。 他唯一的反饋,便是將更多的修為,注入到傳承者身體。關于畫技的傳承,也在同時進行,向傳承者腦中源源不斷輸送,還伴隨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 經過完整的傳承之后,傳承者會繼承畫尊的身份、名字,接受他全部記憶。 可是被他強行灌輸這一切,謝春風開始反抗。 他并不想要傳承,之前一段記憶,已經險些讓他迷失自我,若接受畫圣所有傳承,頂替對方。那么他到底是獲得傳承的幸運兒,還是盧畫圣的承載體? 擁有對方一切,修為、身份、名字,包括記憶。他還是他嗎? 短短二十年的記憶,被對方數百年的記憶灌輸之后,還能分得清自己是誰嗎? 他內心在抗拒,可是進入傳承狀態,他的身體動不了。 “停下來……”謝春風掙扎道,“我愿放棄傳承!我也做不到永遠守護斗圖界!” 盧畫圣的殘存意識不為所動。 謝春風越發掙扎,無數記憶沖擊進意識中,就在他快要迷失在意識潮中,喪失自我時,體內已經被排擠得差不多的墨氣,猛然騰起,彌漫在四周。 被灌輸的修為還在不斷增長,可是突然的清醒,讓他找回了自己。對方的記憶不再困擾他。 果然,他的父皇留有后手!不可能什么都不準備。 看著明顯超過他自身能力的龐大墨氣在周圍聚集,隱約浮現出一道人影,一道帝尊秦不滅的人影。他心中五味俱全,既不希望自己迷失在畫圣的記憶中,又不希望破壞傳承是以這種方式,是以這個人,讓盧畫圣的殘存意識受到傷害。 白衣畫圣的視線,落在了由墨氣組成的魔尊身上。墨氣在他周圍悄然包圍住他。 “謝兄,你來了,我等你很久?!?/br> “修緣兄,你醉了!”秦不滅開口道。 在畫中世界,秦不滅的容貌和衣著都發生變化,不再是魔秦王朝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是變成了當年容貌略有一些儒雅,霸氣內斂的武者。 “小心,讓我扶你去石凳上休息?!彼焓秩シ霰R畫圣搖搖欲墜的身體。 被墨氣包圍,盧修緣面色微醺,好似回到了兩人同飲西鳳酒的那一天,連傳承者就站在一旁,都被他們忽略了。 這怪異的一幕,讓謝春風感覺到有一絲殺機。那是從他父皇秦不滅身上察覺到的。 “小心!”他出聲阻止道。 盧畫圣和他父皇同時看向了他。 盧畫圣桃花眼中的醉意盡去,甩開了對方的手,只剩下冰冷。 “秦不滅!”他說道,仇深似海的語氣。 謝春風感到自家父皇盯著他的目光,也冷到極點。怪他壞了對方的好事嗎? 就在他感到生命受到威脅時,畫中界整個天空一亮。 奪目的閃電劃過天際,無數本不屬于這里的邪鬼被驅散,畫中界內所有的景象開始不穩,天空中出現了無數裂紋。 轟??! 謝春風隱約聽到有人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鏗鏘有力的話語。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電閃雷鳴,轟響震天! 他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被大力狠狠甩出了畫中界,回歸到了現實中。 現實中的渭龍城,同樣雷聲滾滾,不剩下一個魑魅魍魎。 他只來得及看到單軒朝他奔來,驚喜交加大喊一聲“少主”! 便感覺胸口仿佛被大力錘了一下,嘴里噴出一大口血, 這是他血染畫卷之后,被凈化導致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