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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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晚輩明白的?!鳖櫱嘀畚⑿Φ?。 “……” 公羊漪別開臉,轉移話題道:“今日盧畫圣的畫作,你端詳了一下午,可有什么收獲?” 顧青舟收回輕笑,正色道:“還請前輩指教。晚輩看了此畫,只覺得無處不精妙,可是卻一時間難以下筆臨摹,不知道從何處落筆方能抓住神韻。與盧畫圣產生共情?!?/br> “不錯,知道要共情,才能通過此畫,比旁人獲得更多盧畫圣留下的傳承,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惫蜾艨洫劦?,“你這悟性,難怪墨雪濤愿意收你為徒,你如今修煉到什么境界了?” 顧青舟垂眸道:“前輩,我如今是畫師巔峰?!?/br> “畫師巔峰?咳咳咳——”公羊漪被他的話嗆到了,“還真看不出來,瞧你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我還以為你是初級畫師呢?!?/br> “……”還真被對方說對了。顧青舟難為情的想。 一天前他還身在畫師最底層,奈何馬甲開得好,葉墨凡短短時間內獲得的驚人聲望,全算在他身上。他吸收掉名氣,修為連升兩個境界,才在昨天成為巔峰畫師,不然在公羊前輩面前,就要給師父丟人了。 公羊漪面色有異。他想到自己因為使用了補色法,境界直接掉到畫師巔峰,與眼前的年輕人,在今后十天半月中,都保持同一級別,心情頓時就復雜起來。 “叫師父?!惫蜾粝嚷晩Z人道,讓惡鬼端上一盞茶,遞給顧青舟,“你叫完師父,為師就指教你?!?/br> “公羊師父?!鳖櫱嘀郛敿锤目?,接過這杯熱茶,恭恭敬敬遞到對方面前。他不是為了被指教這幅畫,而是之前公羊前輩就有收下他的意思,今日再提出口,顧青舟若還繼續叫對方前輩,就顯得生分了。 公羊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拜師茶,含笑道:“乖徒兒?!?/br> 因為心中顧忌墨雪濤,怕自己領會錯了對方意思,將來鬧得兩人又翻臉,所以這拜師過程一切從簡,并不算是正式拜師,只是先將名分定下來。 “畫你帶來了嗎?”公羊漪問。 顧青舟連忙從徽章里,將畫取出。既然公羊前輩已經將畫作交給他臨摹,來之前他便不客氣的將畫,暫時收入徽章里,隨身攜帶,方便觀摩。 “要臨摹盧畫圣的作品,先要了解這位畫圣?!惫蜾糇寣Ψ綄?,鋪開在案幾上,手指著畫中渭龍城的全景道,“這雖是一幅雨景圖,盧畫圣卻并非出自墨院,身具玄海繪心,而是擁有純凈的白金繪心?!?/br> “白金繪心……”顧青舟輕念,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 “怎么?你在青云畫院中,有熟悉這樣的人嗎?”公羊漪挑眉。對方此刻的神情,明顯在思念某個人,但瞬間黯然的神色,說明那人與他必定因為什么而分開,沒有待在一起。 這種感覺,他體會過。 等顧青舟回過神來,一抬眼看向他時,公羊漪已經裝作未洞悉對方的感受,喝了一口茶繼續道:“盧畫圣的作品,精髓在這圖上的眾多塔寺鐘樓。你看這座八角佛塔,一層層塔檐殿角懸掛的鐵馬?!?/br> 鐵馬就是檐鈴,稱呼不一樣罷了。顧青舟的目光,隨著公羊漪的指向,找到了畫中細微之處。 “鈴聲在風雨中悠遠悅耳,讓人心情平靜安詳。你若能體會到其中幾分意境,就能臨摹好這幅畫作?!惫蜾魝魇诘?。 “公羊師父,徒兒受教了?!鳖櫱嘀圯p輕勾起嘴唇,語氣誠懇。再看向這幅《渭龍城煙雨圖》時,已經有了不一樣的體會。 公羊漪輕嘆道:“盧畫圣一人強于百萬雄兵,將異界大軍擊退后,封印了兩界時空裂縫。他雖已力竭,卻并非當場離世。而是退隱在這座他出生的渭龍城中,畫出此作品,平靜度過了他最后的時光?!?/br> 斗圖大陸在畫道形成前,人們就認為天有九霄,即九重天。 在此界之外,還有其他不同的世界。 而現在,不管是“胸有成竹”徽章中的空間,還是畫君掌握的技能“畫中乾坤”,都是對空間的利用。 這些空間不是無中生有,而是破開維度,拓展利用。 若說斗圖師是仙人,那么異界來客就是魔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從空間裂縫中出現的異界侵襲,不再是個例。每過幾十、幾百年,都會因此發生大大小小的戰事。就拿近的來說,蕪硯山的魔獸獸潮,便是其中一例。顧青舟親身經歷過。 公羊漪發出感嘆道:“昔日的畫圣,大多破空而去,離開就不再回來。少數留在此界的畫圣,即便是大限已至,也極少愿意留下傳承。近千年來,唯有盧畫圣例外。所以他留下的傳承,讓人趨之若鶩,每年他的誕辰,傳承開啟之日,都是狂歡盛典?!?/br> 他頓了頓道:“流傳在世的畫圣圖像中,也唯有盧畫圣的容貌模糊。因為開啟傳承后,他的學識、畫技、修為甚至是名字,都等待著幸運兒來繼承。當新畫圣取代舊畫圣,他畫像中的面容才會清晰。但所有畫像里的模樣,都會變化成繼承者的相貌。他越是風光,得到他傳承的人獲得的就越多。像盧畫圣這般傾其所有,試圖傳承不絕,非旁人能辦到。所以他的胸懷才越發讓人敬佩?!?/br> 顧青舟同樣欽佩這位圣人,如果是他走上人生巔峰,萬世流芳,要主動放棄一切,為后人做嫁衣,他沒有這么高的覺悟,至少目前他絕對做不到。 所以再看畫中的塔樓,顧青舟又有了不一樣的體會。 耳邊仿佛響起了清脆祥和的鈴鐺聲。風吹鈴動,古意清幽。 盧畫圣的傳說,顧青舟很小的時候,就當成睡前故事聽過。 三百年前,兩界廝殺慘烈,死了許多驚才絕艷的斗圖師。 那來自異界之魔,血是黑色的,身體素質強悍,幾乎刀槍不入,天生擁有以血污畫的本事。正好能克制住斗圖師的能力。 三百年是一個分水嶺。那時候,許多杰出的畫作原稿被血污,導致臨摹的畫作都發生異變,無法被正常使用,用了還會造成反效果。 斗圖師的能力因此大跌,因為沒有更好畫作,代替那些被污染的原畫,導致那一戰之后,斗圖師的實力集體下跌,從此畫壇再也沒出過一位畫圣。 那異界之魔的首領,被稱為帝尊秦不滅。至今他的名字,還能嚇哭夜晚不睡覺的小孩子。 這些魔,來自魔秦界。 自稱擁有一個強大的帝國——魔秦王朝。 與盧畫圣一戰后,秦不滅重傷,退回空間裂縫里。 在裂縫被徹底修補好后,已經三百年沒聽過他們的動靜了。 顧青舟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好奇道:“公羊師父,您在渭龍城住了二十年,也是為了獲得盧畫圣的傳承嗎?但盧畫圣是白金繪心,是否意味著擁有白金繪心的人,才能獲得他的全部傳承?否則屬性不匹配??!” 公羊漪點點頭道:“的確白金繪心更匹配,獲得傳承的優勢大。不過每年慶典,我都會去找盧畫圣留下的記憶片段,看畫圣作畫就能受益匪淺,同樣也是在獲得他的傳承,只是方式不同罷了?!?/br> 顧青舟又問道:“公羊師父,您見過盧畫圣嗎?” 公羊漪得意道:“見過!這二十年,我每年都會見到他,但他的模樣卻一直都很模糊,我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勉強將他畫下來?!?/br> 公羊漪說著取出一幅畫作。 這些年他只畫鬼神,不畫人物。盧畫圣是已故圣人,他畫下對方的模樣,不算破例自打臉。 顧青舟展開畫作一看,盧畫圣的模樣看不真切,整個都籠罩在一層霧氣中。唯有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風流撩人,與顧青舟想象中的圣人模樣不太一樣。 顧青舟不知為何,又想到故人。 “謝春風?!彼闹心畹?。 故人的那雙眼睛,倒是與盧畫圣有七成相似。 第八十五章 心病難醫 驕縱的陶楚。 可能是重溫了盧畫圣的事跡, 再看這幅《渭龍城煙雨圖》,顧青舟又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目光在畫上塔寺檐殿角懸掛的檐鈴看了又看,想到了白金繪心,想到了那雙似曾相識的桃花眼, 想到了謝春風…… 顧青舟徹底失眠了。 他一個人獨處時, 從徽章里拿出一支斷筆, 這斷成兩截的毛筆, 已經被顧青舟在斷處覆了一層銀, 暫時修補好了。只是上面染的魔獸血, 已經浸入筆桿, 雖然擦拭干凈, 依舊從內透出血斑。 顧青舟還記得發現這支筆的時候, 它就泡在血泊里。他輕輕觸碰筆桿上刻有幾行小字: 不知終日醉,何以謝春風。 顧青舟的手指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謝春風?!彼?。 這支胎毛筆是對方貼身之物,從不離身。如今筆變成了這般破損模樣, 對方定然也……兇多吉少。他一直不愿承認罷了,一直期盼著有奇跡發生。 時光如梭, 在謝春風去蕪硯山歷練時,他還只是一名畫徒, 可是如今他都已經成為巔峰畫師, 與對方修為齊平了。就算晉級速度遠超旁人, 但是心中依舊酸楚難受。 他放下斷筆,起身望向了窗外的月亮。月光皎潔, 星光點點布滿天際, 幽靜的美麗, 讓他心情漸漸恢復平靜。 他抬頭看月,沒見到那胎毛筆, 緊貼在盧畫圣的《渭龍城煙雨圖》上,竟微微閃動白光,有了微弱的共鳴。 不過就算看見,他也只當那筆材質,出自白金繪心之人身上,才有了這番呼應。 等到顧青舟收拾好心情,再看向案幾時,筆和畫沒有了異樣,都再平常不過。 他小心的將它們各自包裹好,收入了徽章中。 …… 第二天醒來,顧青舟放眼望去,視線所及只剩下黑白,再也沒有色彩。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顧青舟依舊悵然,用手遮擋住眼睛凝神片刻,才起身梳洗更衣。 昨晚他睡得晚,夜不能寐又去了公羊師父的書房中,將書架上擺在顯眼位置的畫卷粗粗翻閱了一遍。 他看見了公羊前輩之前想要他臨摹的貴族春游圖,畫上的男男女女,以及他們所騎的駿馬,都色彩濃艷,好似要跟墨雪濤慪氣一樣。 盡管是二十多年前畫的,依舊帶著一絲他師父墨雪濤作畫的風格影子。也不知道是兩人過去相處久了,畫技交流的成果,還是公羊漪刻意模仿。 顧青舟披上斗篷,準備出門去藥鋪。扁鵲為他改良了補藥方子,添加了一些藥材,所以原來配好的藥就不合適了。 公羊漪怕他不熟悉路,讓府中的小廝跟著。在公羊府的這段時間,顧青舟怕宮家人追查到他,對外依舊使用假名——謝小顧。 那清秀小廝一路謝公子,謝公子的稱呼他,每喚一次,都扎心一般挑起顧青舟的記憶。 “叫我小顧?!彼f道。 小廝卻不敢對畫師放肆,真這么叫。只是一路變成了“小顧公子”稱呼他,顧青舟聽了幾次,便習慣了。 雖說怕顧青舟不熟悉路才帶小廝出門,但最終他們去的地方,依舊是曾去過的王氏醫館。 顧青舟曾在此處試過表情包,他甚至見到了那位葉英帶著他重傷的五弟過來換藥。前兩天還生命垂危的五弟,現在已經能在攙扶下行走了。 不過葉英沒有認出換了一件披風的顧青舟,與他擦肩而過。 顧青舟帶著小廝進門,坐堂大夫認出了小廝道:“這不是鬼大家府里的汪小六嗎?有一陣子沒見了,這是哪里頭疼腦熱了?” 顧青舟心中奇怪,公羊師父腿腳不便,應該會常常過來醫治配藥吧? 這大夫見到公羊府中的人,聽口氣卻像見稀客。這里離公羊府很近,難道公羊前輩所用的藥材,并不在此處購買? 那么小廝為何要將他帶到王氏醫館,而不是更熟識的藥鋪去?說不定還能打折呢。 “張大夫,不是我頭疼腦熱!”名叫汪小六的小廝回答道,“我是陪我家小顧公子來配藥的?!?/br> “你家小顧公子?莫非是鬼大家收徒了?”坐堂大夫笑道。 顧青舟上前,將藥方遞過去道:“張大夫,這兩味藥材按照方子,需要各配十天的量?!?/br> “是長期吃的補藥???”坐堂大夫接過方子掃了一眼,又抬頭觀察了顧青舟蒼白的嘴唇。見藥性相符,吃不壞身子,便輕輕點頭,讓藥童抓藥了。 趁著這個檔口,張大夫閑聊道:“這方子改得巧妙,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醫之手?” “扁鵲?!鳖櫱嘀巯氲椒讲怕愤^一家風云畫齋分號,門口已經拉出橫幅,宣傳葉墨凡的四幅新畫作。 “扁鵲?”坐堂大夫面露欣喜,他是一名畫徒,也算是畫壇中人,所以顧青舟的話在他聽來,不會一臉懵然,而是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